纪奇与柳元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长桌，两杯从空间纽扣取出来的净水摆放在他们面前。从九尾之乱到龙脉穿梭，再到劫持楚天，救出女巫，每一件事纪奇都讲的极为细致，其中还包括了因果眼，忍术，以及点化系统。

期间，那位护士也有过来看过几次，反反复复地使用影分身盯梢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事端。

终于，纪奇端起水，抿了小口便耐心等待了起来。

“就是说你来自于两个月后的时间线，以现在的时间为基础，二十二天后整个环城都会变成九尾和那位老者的战场。”

柳元也挺下笔来，微微矜首，将后背完全靠在木椅上，眼睛却一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净水。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喝上一口。

纪奇也发现了这细节，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嗯，二十三号那天肯定是没有什么事端的，那天我从公司下班回家倒头就睡了，事件发生的时间段应该在23号晚10点到24号早4点。”

说话间，他还注意到柳元往前翻了两页，像是比对着什么，很快他便又抬起头来，这次是看着纪奇。

“你说的那个莱月昂，位面穿梭的存在，他在与你见面之前就一直在找你对吧？”还没等纪奇回应，他便又自顾说道：“他找你的原因是因为在多个位面了解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才要找到你，再把你吸收进他自己的小队。”

“但是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疑惑。”

“什么问题？”

闻言，纪奇也稍微坐正了些，集中精力以至于跟上柳元的思维速度。

“动漫里获得情报这一点后期我回去很进，你知道的，我一直把这些看成充实精神层面的一种方式，但我不需要这些方式。”

“按照你说的，莱月昂在他原有的世界里不应该是这样的能力，所谓的死亡回归更像是在他死去的瞬间世界衍生出了一模一样的平行空间，然后在另一个空间相同的时间节点复活。那么原有世界就不可能有

他的存在。至于能力变异的原因他根本没有告诉过你。”

说到这里柳元双眼闪烁着莫名光芒。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存在，本身就很独特，应该说，死亡回归是他在原有世界才有的能力，但是随着他来到这个世界，随着变异，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契合现有的世界，这些变化是在其他反穿者身上没有看到过的。”

柳元在能力变异的问题上重复了两次，使纪奇也跟着对此多了一些思量。

心里像是有了一丝明悟，却始终抓不住问题的关键所在，无奈之下只能等待起柳元的后文。

对此，柳元只是浅笑一声，便继续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在他身上已经有了这个世界的标记。就像众所周知的人类进化论，人类本身就具有较高的适应性，会在多代交替中进化出更适合大环境的身体。”

言尽于此，柳元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反而是将视线移到了门口处的分身，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纪奇在听到进化论的时候，思维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被彻底解放。

进化论？进化适应的身体……

莱月昂能力的异变，适合大环境的身体。

进化论，莱月昂……

他反复推敲着柳元提供的核心问题。

不由嘀咕起来。

“如果人类本身就一直处于持续进化的过程，那么莱月昂的能力也可以同理而论，也就是说，是大环境影响了他，大环境……拥有众多反穿者的大舞台。”

“也可以这么理解。”听到纪奇的嘀咕身，柳元主动接过话头，同时转过头来，“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哪怕是这样的大舞台也不可能让他有这样的异变，一定有着什么不可抗的因素存在，让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才完成了这种变异。而且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像莱月昂这样的存在还会出现很多。”

“这就叫在限制级力量下的人类变更。”

不知为何，纪奇脑海里总是会想起当初在无名小镇看到的

那些线条，由天空垂下，连接所有事物的因果线条。还有那两间由普通人经营的小店。

大脑如遭蒙头一击，视线都不由飘忽起来。

他哆嗦着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世界冥冥中存在着意识，我是说像天道那样的存在……这些是不是就很容易解释了。”

刚一说完，纪奇正好对上柳元的视线，那似笑非笑地目光，让他感到有些反毛。

随后更是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你也是这种猜测？！”

他惊骇地看着柳元，极力想从他的目光中得到答案。

如果他自己是这么猜测的那到没有什么，可是如果柳元这种高智商存在同样有着这种推论，那……

“这话我们暂且不论，我们应该相信，如果有天道，那这个世界也理应变得更公平才对……不是吗？”

柳元的回复模凌两可，随着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顶墙，纪奇才似有所悟。

那种在强烈后怕情绪中极力控制的表情，一般人根本没法模仿。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存在本身已经是“不可言”了。

“我们回到那个问题吧。关于MND这个组织。”

话音落下，柳元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将木门郑重合上。等他回头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信，超然于对信息绝对掌握下的一种自信。举手投足都变得颇有条理，哪怕他站在那，哪怕纪奇深知面前这人是位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

他还是从柳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极度危险却又无足挂齿。

“按照你说的，莱月昂本身就有问题，那么他让你跨越龙脉，又是做着什么打算？”

一个问题抛出，直接让纪奇恍如深陷泥潭而不自拔。

“你说他的身体被怠惰大祭司占据，又刻意躲开金木，还在知道你们监视的情况下主动挑衅，这种行为……你不觉得很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