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帝仔细一看，在元千娇的脑海中央，发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黑气。
这黑气攀附在一条经络上，十分活跃，就像是某个蓄势待发的野兽，死盯着猎物，随时准备进行猎杀。
黑气只有一丝，但其隐匿性和腐蚀性，远超大乘期的手段。
“女儿，你说她是不是幕后黑手？”
胜帝端着下巴，皱眉道：“虽说我很希望她就是凶手，这样好兄弟和她肯定得决裂，女儿你上位就名正言顺了。但如果是这样…好兄弟恐怕得受情伤，我又舍不得。”
“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
若帝推断道：“如果她自己也带着伤害楚生的念想，那楚生也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未必，说不定她是用了类似第二人格的法术，来把自己害人的念想藏住了。好兄弟那时候还不是天主，对自己的悟性掌控也不圆满，被钻空子也正常。”
胜帝挠了挠自己脑袋，道：“这种既希望她是黑手，又希望不是的感觉，好烦啊。”
若帝不再回答，静静看着楚生的反应。
……
如梦大世界内。
“原来是她。”
楚生深深的叹了口一气。
他曾经想过，自己被陷害的时间，应该是在穿越到玄天大世界之后，并在成为正邪共主之前。
因为到了玄天大世界后，自己才有了完美功法的念头，才有了被种下更甚影响的前提。
而自己成为天主后，得天地加持，想要在玄天大世界害自己，飞升境也做不到。
在成为天主前，自己的防范措施不算圆满，才有被陷害的可能。
“是了。”
楚生摇摇头，有些感慨道：“是她，也就…合理了。”
在玄天大世界的九年，唯有元千娇的事情，曾对自己的心境有过影响。
“楚天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您该克制一下了。”
孟老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他看着那已然过半的后悔值，不得不提醒楚生。
“为什么要克制？”
楚生并不在乎后悔值的增长，道：“孟老，您刚才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哪一句？”
“您说我对自己，太苛刻了。”
楚生笑了笑，道：“您也经历过这劫难，我想问问您，如果一个人作恶多端而且毫无良知，那么，他过这一劫难，恐怕很容易吧？”
“不错。”
孟老点头，带着‘交流病情’的表情，苦笑道：“这一劫，唯有对我等有良知的人，有限制作用。对于那些死不悔改，只重视自己利益的人，反而无效。”
“因为他们不会后悔自己害人，不会后悔始终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
楚生看着回溯内的自己，缓缓道：“但，如果单纯惩罚我们这些善人，不像古都的风格。”
“不像古都的风格？”
孟老不解道：“楚天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此刻在回溯里看到的我，是八年前。”
楚生暂且不答，换了个话题，道：“那时候，我和我徒弟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碰到什么阻碍，便已经成了玄天大世界的顶层势力之一。”
“您和令徒底蕴深厚，我着实羡慕。”
孟老赞叹道：“您悟性无双，能够勘破天地万物。您徒弟知恩图报，心底纯善，因为对您绝对的信任与尊重，无形中借用了您的悟性，这，才是他一年突破大乘期的关键。”
“您说的不错。”
楚生此时回眸过往，也看出了常明实力提升的关键。
借力。
玄天大世界有祖制，一生只能拜一名师父，因为只有对师父有绝对的信任与尊重，才能无形中得师父的真传。
就好比常明，对楚生的绝对信任，所以无形中借得了楚生的悟性，加上楚生为他不断完善功法与法术，实力自然水涨船高。
在一师一徒的制度下，徒弟可以说是师父的一尊化身，师父也可以说是徒弟的力量源泉。
这种不分彼此，乃至连悟性和资质都能共用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道统传承。
“但尽管如此，我却没有身为强者的自知之明。”
楚生目光深邃，看着正在与元千娇交谈的自己，叹道：
“那时候的我，没人见过我的真实容貌，但已经被很多人关注。如果我警惕一些，对自己的安危更重视。那么，就不可能被人在念头里，种下浊气。”
谦卑，是一个优良品德。
但不清楚自己的重要，过分的谦卑与不在乎，便是一种不负责。
尤其是身在高位、具有影响力的人，对自己不负责，就代表对他人不负责。
楚生便是如此，当初他没有认识到自己对玄天大世界的宝贵，所以才疏于防范，乃至大意被人陷害。
“念头，浊气？”
孟老微微一愣，看向楚生，以眼神询问楚生，自己是否可以更深一步探查楚生，看看这念头问题在何处。
楚生会意，点点头。
孟老微微闭上双目，短暂的调用了天威，细细的观摩起了楚生的一切。
“确实有些问题。”
孟老惊讶道：“这手段很隐秘，寻常天主，恐怕都看不出来。”
“中型世界以上，临近完美的天主，才能看出，但我自己看，怎么都看不出来。”
楚生肯定道：“50个元的法力、三名伪不可思议境、对我有足够的怨恨，这三个条件加起来，才有现在的效果。”
看到元千娇脑中的黑气后，楚生很快分析出，施展这手段所需要的条件。
除了法力和境界，还需要对楚生有足够的怨恨，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种。
如此，才能确保一丝黑气，就能对楚生的念头不圆满。
这些要求很苛刻，
甚至在大部分的顶层世界，都不可能满足条件。
50个元的法力，得是次完美的顶层世界天主。
伪不可思议境，比次完美天主还稀有。
不过，对楚生有怨恨这一点，倒是缩小了范围。
和玄天大世界有仇的顶层世界，不多。
“不生、不灭。”
楚生想起了这两个名字。
不生界、不灭界。
上一次‘征伐’，排名在前二的两个世界。
根据记载，3000年前，这两个世界本想融为一体，达到统治诸天万界的目的，但因为玄天大世界的阻碍，最终失败。
“哎…”
楚生再次叹气，眼神中流露出后悔。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注意到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牵扯进了这顶层世界的利益旋涡里。”
“楚天主。”
孟老提醒道：“我收到提示，回溯已经快结束，现在后悔值是80，您不能再放纵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