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运途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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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的门并没有被打开,方元抠门的手也并没有落下。听到了齐伯灵的问话,方元起初还有一丝的诧异,不过想想看,如果是他的话那就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儿了。

“啊……是啊,有些事情,我觉得你一定是知道的,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门里面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齐伯灵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并不是我愿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你自己……有没有面对的勇气。”

听到齐伯灵的话,方元莞尔一笑。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果然是知道的。有没有面对勇气又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方元问道:“是了,我是陆水商会定下的流放之人,所以有些事情如果我知道,陆水商会那边就一定是不会放过我的,对吗?”

“与他们无关,单纯地只是对你自己而言。”

齐伯灵道:“世人总是喜欢执着于真相,可真相往往又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接受的。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真准备好要接受真相了吗?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将你流放的本意就是出于某种保护?”

其实在方元的心中,齐伯灵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的身影已然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真相到底是什么,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所谓。但是我脑海中总是会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我觉得她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决定想要找到她存在过的痕迹。仅此而已。”

门内的齐伯灵似乎再次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那如果,知道了真相之后你就要承担起一个十分艰巨的责任,你愿意吗?”

“责任?”

方元的眉头不由地一皱,因为他想不出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需要担负怎样的责任。国家兴衰?民族兴亡?还是人类解放?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如果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就能够见到她的话,那我愿意。”

茅屋里的齐伯灵闻言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徐徐地道:“选择的权力在你,如果你愿意为了他脑海中的那道残影不惜一切代价的话,那你就去藏云山走一遭吧!你想知道的事情,都被埋藏在了那里。”

“藏云山?那不就是我上学的那个地方吗?那里……”

方元正要在问些什么,却听见了茅草屋内再次响起了阵阵的打铁声。他知道,这是齐伯灵在送客了。于是也只得将尚未问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阵子,齐伯灵这边感觉到了门外的方元已然离开,这时祥瑞的身影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跳了下来。

“如果他的记忆真的被彻底唤醒了该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他的身体里……”

“现在的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齐伯灵却打断了祥瑞的话,一边卖力地打着手中的铁锭,一边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渡世之人的决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确。如果天命真的在他,那么这一切都是运途的必经之路。”

方元离开了画中界后就直接回到了家中的客厅,走出来时老爸还是一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开门声呢?”

方元顿时也是一愣,但他迅速就反应了过来,道:“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所以都没敢出声,怕打扰到你。”

这时方元才注意到,老爸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子的酒气。老爸这个人平时是不怎么

喝酒的,于是他疑惑道:“你喝酒了?怎么了?今天晚上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爸却挥了挥手,依靠着门框身子也不是很稳的样子,道:“没啥事儿,你老爸虽然是捡了个大便宜,可这眼看着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了,不得替你做一下打算嘛!”

听到这话时,方元的心中忽地一跳。曾经生活不如意时他曾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老爸不管他,而老爸也一直嘴硬的说让他活着就得靠自己。如今看来,不过是想管却没有能力管吧?

想到这里时,方元突然鼻尖一酸。或许每当那个时候,老爸的心情其实比他还要糟糕吧?所以当时每每如此之时,老爸都会默默地出去摆摊,其实……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过吧?

沉默了片刻之后,方元道:“喝了这么多酒,快点回去休息吧!哦对了,我明天可能得回学校一趟,你得上班,走的时候就不告诉你了啊!”

老爸闻言却是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回学校一趟,你还不好好地回学校去上课,总在家瞎逛荡什么呢!消停给我滚回去上课,省着天天惹我心烦!”

老头子上了岁数还是喜欢嘴硬,方元倒也懒得和他计较。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方元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他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要给吴准打个电话。然而吴准一听说他要离开沙中市,却直接就否决了。

“不行,你还不可以离开沙中市。现在沙中市正是关键时期,秦厥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灵玺的身上,如果你离开了的话,那我们可用的缓冲力量就会出现真空。”

“缓冲力量?”

方元不解地道:“什么叫做缓冲力量?”

“所谓缓冲力量……”

吴准似乎本来是想解释一下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却放弃了,于是道:“用你们的话说,叫做炮灰。”

方元不由滞了一下,随之道:“我谢谢您了,解释的真他娘是通透易懂。那就不好意思了,您的缓冲力量可能得罢工几天了。”

似乎是没想到方元会这么说,吴准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无法离开沙中市的。处于对你自身的安全考量,我建议你还是先完成眼下的任务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在威胁我?”

吴准却道:“这不是威胁,而是真诚的忠告。你能斩杀无面,在我这里已经得到了承认。我是将你视作了我的同事,所以才给出这样的建议。”

似乎是担心方元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吴准进一步解释道:“你的身份很特殊,我并不觉得商会那边将你委任为凡人代理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方元这边也是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吴准的意思,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于是又问道:“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的话,是根本无法离开沙中市的喽?”

吴准的回答倒是干脆:“我认为是这样的。”

“OK!”

方元在电话的这边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明白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先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您老说吧,下一步需要我去干点什么?”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应该是方元的称呼让吴准感到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适应,随之他道:“你最近好像和一个老刑警走的挺近的,那就去警方那边收集一些情报吧。”

“警方那边?”

方元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道:“那边的资料你不是想拿到就能拿到的吗?干嘛还要让我过去收集呢?”

吴准却道:“你也说了,是资料。那如果有一些东西并没有被记录在册呢?”

他这么一点,方元顿时就明白了。虽然心中不是很爽,但方元也知道刚刚吴准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肺腑之言,所以他便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简单地休整了一下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方元就来到了警局。有陆水商会给他安排的特殊身份在,想要出入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不仅如此,在他的身份被核实了之后还得到了局长的亲自接见。

对于这个挺着半个肚子的局长方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看上去应该是个那种比较老练的官场油子。不过能做到市局局长的位置想必应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脸上那道子弹的划痕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局长的名字叫张军,方元仗着自己的后台索性就称呼其为老张:“老张啊,你忙你的就行,我一会儿自己过去找老骆就行。”

张军是市局的局长,在这个地界里能和他这么说话的人并不多。虽然方元顶着一个中央特勤的名号,但按照常理来讲也是不能用这样的称呼来叫他的。

尽管方元那一副暴发户的神态简直淋漓尽致,不过张军在这方面的表现却很大度。他非但没和方元计较,反倒是非常和蔼地笑了笑,叫方元有问题随时叫他就行。

此刻方元的内心别提有多爽了,原来办个事儿需要看多少人的脸色?再看看现在,就连一个市局的局长和自己说话都得是客客气气的,对于一个平凡惯了的小老百姓而言简直就像是上天了一般。

张军离开之后还特意安排人过来给方元端了一杯茶水,方元在骆理的办公室里一边吹着杯子里的茶叶,一边将腿搭在了骆理的办公桌上,一时间逍遥极了。

“你那条腿如果还想要的话,就赶紧从老子的桌子上拿下去!”

方元的茶水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门口便传来了骆理那老牛般深沉的声音。方元刚刚心思都放在了茶叶上,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当真是惊了他一跳,烫的他一时间嘶嘶哈哈的。

见是骆理走了进来,方元赶紧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站了起来。虽然从实力上来看方元能打赢好几个骆理,但骆理身上自带的一股气场还是让方元在心中有点犯怵的。说到底,方元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不过见骆理的状态就知道骆千玉是真的没事了,这老狐狸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雄风。于是方元也好像是给自己找回面子似的道:“搭会儿你桌子怎么了?要不是老子出生入死,你女儿能好?”

“一码是一码!”

骆理神色严肃地道:“你小子要是让我抓住了你的犯罪事实,老子一样咬死你不放!”

方元气急败坏地一笑,这老小子还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之前让自己出手相救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可倒好,这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行!你可以啊!”

方元真是气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连吴准的交代他都觉得不重要了,现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不想再见到这个老王八蛋了!于是他撂下了手中的茶杯就要离开。

“等等!”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骆理却又叫住了他:“千玉的事,真是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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