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情况?对方难道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个人?而且竟然还是个花夏人!
不管怎么说,在海魂特战队的地盘上能听到一句花夏的语言,那种由内而发的亲切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特别是在这种容易让人绝望的环境之中,更显得弥足珍贵。
从声音上来判断,对方倒像是个古灵精怪的老头。他刚刚提及了“决明子”这个名字,还能够将方元的膈俞道封死,看样子多半是对玄极·天腧八道很熟悉的。
于是方元试探着问道:“不知前辈是何方神圣?既然认识我家师祖,何不现身面谈?”
“哈哈哈哈……”
一阵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声同时从方元的四面八方响起,他不由地再次皱紧了眉头。认识决明子的人有可能是故人,也有可能是仇人,他现在还真是没办法判断眼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方元突然感到有人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骤然开启了实觉之眼,立刻回头看去,除了灰暗阴冷的甬道之外,就只有那无尽的黑暗。
不得不说,这是老式恐怖片中的烂俗套路了。隔着银幕或是文字你大可以捧着爆米花呵呵地发笑,可只有身处其中时才能知道,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紧张感。
方元的眼角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看来对方并不是个善茬子啊!
他随即小心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皆是一片的空荡寂寥,仿佛一眼之下就是世界的末端。
然而当方元将脸再次转回来时,他整个人瞬间就是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粗暴的魔爪给狠狠地捏了一下似的,吓的他连连后退了数步。
那是一张如同干尸一般枯槁的面容,刚刚就在与他的鼻尖不足三厘米的位置,盯着他诡异地微笑着。
如此接近的距离,方元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刚刚若是这人对他骤然发难的话,方元十有八九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此刻的方元心中早已没有了底气,但输人不输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全身上下都好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估计总重量都不会超过三十斤,当真是如假包换的纯皮包骨。要不是有那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方元甚至都会以为他身上挂着的残破衣衫就是裹尸布呢!
听到了方元的问话,那人不答,倒是反问了一句:“决明子……是你家师祖?”
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方元的心中却也是不由地松了口气。能开口问话就说明还是有的聊的,总比那些人狠话不多见面就是干的好对付一些。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家师祖。”
“所以……你是剑仙派传人?”
方元闻言,双手抱拳回道:“在下方元,剑仙派龙山一脉弟子,师从小蛮。”
“小蛮?”
老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笑道:“是决明子的徒弟吗?这个张狂无比的小东西,谁当了他的弟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呢!”
小东西?方元忍不住皱了皱眉。
决明子可是马钱子的亲师弟,在年龄上应该算是相仿的才对。马钱子的徒孙辈都已经有三十好几的了,决明子要是还活着的话,保守估计也得是个七十多了吧?
这老家伙得是什么辈分的存在啊?这个年龄段的人,在他的眼中竟然还只是个小东西?
说着,老人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元,又笑道:“不错,小娃娃,你身上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之处。特别是那股子遇事不怂的劲儿,和老东西我对脾气!”
不管怎么说,从老人的语气上不难分析,他和师祖决明子之间应该够不上是仇人那个层面。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似乎始终都没有真的伤害过他,所以……应该不是敌人吧?
“还没请教……老前辈您是?”
老人闻言满脸笑的跟花似的,挥了挥手道:“什么前不前辈的,老才是真的!我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哈哈哈哈……”
他这个性情的转变着实有点突然,方元一时间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这老头自己说自己是老不死的可以,方元总不能也叫他老不死的吧?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哈哈哈哈……”
老人笑道:“都已经快六十年没人和我这么说过话了,方元小兄弟不必客气,别老是您啊您啊,老东西我听着不爽快!我叫张执礼,以前是草头山上水土观里的一个道士。名字不过就是个号罢了,你怎么舒服怎么叫就行,不必拘泥!”
草头山?水土观?
方元听了一脸的惊异,道:“您……您老也是水土观的前辈?那……您老认识陈遇航陈老前辈吗?”
张执礼听到“陈遇航”这三个字时明显得全身一震,声音也从刚刚的高昂顿时变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你认识我师兄?那……你见过他吗?”
何止见过,不久前才刚刚分开。但方元和张执礼自然是不能这么说话的,于是道:“见过。”
没想到他此话一出,张执礼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了,道:“你见过!你见过我师兄!那就说明……师兄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方元微微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老前辈此刻应该也在往这边赶来吧!”
这时,张执礼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问题,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师兄正在往这边赶来?我刚刚太高兴了,都忘了问了,小兄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元略微惨淡地一笑,道:“算是一时大意吧!我追查到了这里有一个叫海魂特战队的岛国组织,他们从我们花夏卷走了大量的残障儿童和受拐儿童。我潜入了这个基地之中,在前往灵元实验室的途中不小心掉进了这里。和我一起掉了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同伴。”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方元是想稍稍的美化一下自己的形象。这个张执礼的实力他刚刚也算是见识过了,如果真能抱上这么一条大腿,最起码天塌下来了有个个高的能帮着自己顶上一顶。
果然,张执礼闻言后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好,不亏是我花夏的种,是个有血性的小爷们儿!”随之,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里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当真是难于上青天呐……”
方元这才想起,张执礼刚刚好像说过快六十年没人和他这么说过话了。难不成……他已经在这里面被困了将近六十年了吗?如果这样的实力都无法从这里挣脱的话,那……那岂不是……
“老前辈,难道以您的实力都没办法从这里出去吗?
”
张执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要是放在老东西我实力全盛的时期,就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拦得住我呢?只可惜……”
完了,往往只要在这里一转折,八成就是没戏了。
“只可惜什么?”
张执礼轻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帮岛国的小鬼子们当年不知道往我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东西,虽然以我的修为倒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可却将我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听了张执礼的话,方元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被注射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尸魂种,他竟然在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除了实力受限之外全然无事!
除此之外,二人也算是交流了有一阵子了,这老头明显已经彻底适应了当前这种黑暗无比的环境了。方元甚至觉得,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有可能比自己的实觉之眼可视范围都要广。
“是……因为那个东西限制住了您的灵气吗?”
“算是吧,老东西我没办法大量的使用灵气。一旦大量的使用灵气,我身体的那个东西就有可能会侵入到我的神识之中。要真是被它给得逞了,我还不得变成一颗大白菜了?”
说着,张执礼再次话锋一转,道:“不过还好,我并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方元道:“老前辈,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我想试一试。”
张执礼闻言,随手在方元的身上点了几下,道:“你要记住,这玄极·天腧八道虽说是个逆天的法门,可却也有着不可忽视的死穴在,那就是封脉。如果你的敌人能准确的把握到你体内的灵气波动,他若是再懂得少许的封脉手段,你的玄极·天腧八道无法发挥出来是小,搞不好可能还会让你体内的经脉寸断,那可就真的是苦不堪言了。”
方元闻言调动了一下体内的灵气,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来刚刚自己就是被张执礼给封脉了。
从张执礼刚刚的描述上来看,这封脉似乎和武侠小说中的点穴倒是有几分的相似,只不过这封脉的后果可要比点穴严重的多了。
张执礼继续道:“想要从这里出去,倒是有一个办法。这甬道的墙壁确实是坚固无比,但是再坚固的盾也有被长矛刺破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在一个点上用力的轰击,就一定可以从这个墙壁上开出一个口子来。”
方元自然明白,如果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在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张执礼早就出去了。
“难点在哪?”
张执礼看着方元笑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满意地神色,道:“难点在于这个墙壁是可以自我修复的,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地将其击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除此之外,我想你也该猜到了。声音会引来甬道之中的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这也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嘶鸣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婴孩的啼哭一般,只不过这啼哭声中却又带着几分暴戾,着实是带给人一种刺入骨髓的阴森之感。
张执礼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穆了起来,沉声道:“是它醒了,看来时间到了。这甬道这之中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如此说来……可能是你的同伴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