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在月知恩的还未完全长开的英军面容上和和他挺拔的身上。
让人看着,就心中一暖。
李杳杳恍然间,有种错觉。
彷佛自己见到了数年前让自己一见倾心的那个少年。
那个在阳光下自信坚强的少年。
“夫人,夫人,你知道前一阵的武试比试吗?”
月知恩仰着脸,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迫不及待的想和李杳杳分享他的好消息。
李杳杳看着他这想讨赏的小狗一样的样子,也存了逗逗他的心思,便刻意用不经意的彷佛在说天气般的语气回他。
“——嗯——听说倒是听说了。”
月知恩一听,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明显了。
“那夫人,你知道,这新一任的武状元是谁吗?”
李杳杳揣着明白装湖涂:“哎呀?只是知道前一阵有武试,这才几天,都比试结束了啊?这新一任的武状元是谁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很久以前,桓羽生是——”
月知恩脸拉下来了。
宛如一只小狗发现主人往他的食碗里放着的不是肉丸,而是馒头屑。
“夫人,桓大人那都是老黄历了。”
李杳杳故意拖长了腔调:“哦——”
月知恩先憋不住了,急急道:“夫人,要不,你猜一猜这新任的武状元啊?”
李杳杳看着月知恩的样子,逗他的心思越发的重了,她故意豪不感兴趣的撇撇嘴。
“哎呀,我又不知道都有谁,怎么猜啊——”
月知恩明显急了,“哎呀夫人,猜一猜嘛!!很好猜的!!我给夫人几个提示,是您认识的人的!!并且!!你知道的,名字是三个字的!!三个字的!!!!”
李杳杳仍旧是揣着明白装湖涂,“啊?三个字啊——还是我认识的任——唔——我好好猜一猜——”
李杳杳的“唔”还沉吟着呢,没想到是月知恩先没崩住放弃卖关子了。
“夫人!!是我啦!!!”
李杳杳也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好消息我早就听你离离姐姐告诉我了.我贺礼都为你准备好啦!”
李杳杳转身从内室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月知恩。
月知恩好像还是有些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
“——夫人,你怎么会——?”
“你前一阵子天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我能不担心嘛?只好让你离离姐姐跟着你了。这件事是我没和你说,不过,你看看这贺礼你喜不喜欢?”
月知恩打开盒子。
是根束发用的簪子。
这簪子,不是寻常见到的玉簪样式。
而是花纹复杂,镂刻精巧。
一看,就是大师手作。
并且——还闪着不属于寻常簪子该有的寒光。
月知恩拿过簪子,一眼找出了其中的关键。
“吧嗒”一声,他抽出了簪子的内芯。
“剑簪。”
“正是呢。”李杳杳献宝一般开始为月知恩介绍这剑簪,“我这是托人找了能工巧匠为你设计做的呢。这剑簪用的,不是普通的铁,好像,是什么玄铁,拿大师说,你用这簪子去戳破其他兵刃,都不成问题。而且,设计也精巧,寻常戴在头上,寻常人发现不了他内在的机关——”
李杳杳还在兴致勃勃的介绍。
却发现月知恩不如她相像中一般对这礼物表达出浓厚的兴致。
月知恩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便把剑簪收入盒子,转而深深的看向杳杳。
他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眼神诚挚,似是盛有千言万语。
那目光里所含的深意和浓厚的情感,让李杳杳都有一瞬的一惊,心脏狂跳,急忙错开了和他对视的目光。
李杳杳别过头,稍显刻意的提高自己的声调和嗓门,“等报喜的人来了,咱们再好好给你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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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为月知恩贺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结果。
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这朝廷派来报喜的人还不曾来过府上报喜。
就因为月知恩身份的变更,而取消了他的武状元的身份。
自然,这报喜的人,也就无需登门了。
那日之后,月知恩成了她李杳杳的男宠。
但是李杳杳并未让月知恩为自己侍寝过。
枫露也有几次未经请示便在李杳杳入睡前让月知恩躺在了李杳杳的榻上。
但是最终,人都被李杳杳叫人原路送了回去。
让月知恩放弃已经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成了男宠,是李杳杳的一时赌气之举。
让她真的去糟蹋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着实是做不到。
她还记得,那一晚。
月知恩被枫露送到了她的床上,枫露口中,月知恩是来“侍寝”的。
月知恩只穿着一件单衣,领子大剌剌的往外敞着,整个胸膛都快露出了大半。
他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挽着,大部分都披散了下来。
那胡乱挽着的都快要散掉的发髻上,还插着李杳杳之前为祝贺他得到武状元时送他的剑簪。
原本那样阳光清爽的少年,现在却像个小倌一般做出这媚人的姿态来。
这样子的他,李杳杳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
一个亲手被她毁掉光明前途的少年。
李杳杳看着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自私和可恶。
李杳杳急忙拉下床帐,挡住月知恩的身体。
“枫露!!送月知恩回去!!”
枫露还没来得及应声,月知恩先慢悠悠的开口。
“慢着。”
外面的枫露便没了动静。“
月知恩歪头,睥睨着李杳杳。
只一眼,李杳杳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风情万种。”
这个孩子——
她第一次在月知恩脸上看到这种像是青楼花魁对着客人媚笑一般的神情。
“我身为夫人的男宠,怎么可以只拿月银,却不侍奉夫人呢?”
“不劳者不得食,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今夜,让我侍奉夫人吧。要不然,我在府上,也住得不安心啊。”
李杳杳闭着眼应他:“不需要。你回去吧。”
月知恩一把掀开了床帐:“夫人不需要我侍寝,却又让我承一个‘男宠’的虚名,夫人是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为了让我认清自己?”
“不是吧——夫人,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和——气桓大人吧。”
“我这样没有未来的蝼蚁之人,存在的价值,也就只是被夫人和桓大人拿来互相恶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