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隆街的居民着实是受不了了。
几个胆大的壮汉便结伙到这船上来一探究竟,才发现了这尸体变形到吓人的尸体。
他们不知道这无名尸体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报了官。
验尸的仵作来验过尸体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这死尸,就是出狱后销声匿迹许久的船老板。
仵作验尸说——根据这尸体的情况,这船老板,是爬上了这三层船的顶层,然后——一跃而下。
因为这艘船,死的人太多了。
这艘船,原来就没人靠近。
这下,更是成了远近闻名的闹鬼的地方。
除了野猫野狗,没有其他活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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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杳杳看着这纸条上画着的三层船,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
她是真不敢去啊——
虽然是学了几天的武艺,你让她光天化日之下揍几个壮汉,还有可能。
你让她一个人去这惨死过许多人的这鬼船。
她心里的退堂鼓是敲的砰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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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鬼船之上。
在鬼船的最底层,一间幽暗的舱室之外。
月知嗯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静悄悄的。
死一般的寂静。
几日之前,他和阿顺刚刚把那个叫枫露的女人绑来这里的时候,站在舱外,还能听见那女人在里面的中气十足咒骂和求救的叫喊。
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但是月知恩知道她没死。
他和阿顺定时给她送食物,她不会死的。
几日之前,他和阿顺历尽艰难,终于得以重逢。
得知救出家人的关键就是那块玉佩之后,两人合谋,在枫露独自一人上街的时候,堵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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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枫露在左相府,收到了杂货铺老板送来的信。
信里说,枫露送去的两个毛小子偷了钱跑了。
杂货铺老板怀疑是枫露和月知恩还有阿顺三人理应外合。
先从杂货店赚一次卖身银子,再偷银子偷跑,去坑下一家。
杂货店老板气不打一处来,在给枫露的信里,列了长长的赔偿金额。
包括他之前买下月知恩和阿顺的银子,他受伤的疗养费,医药费,还有这几天闭店休养的损失,还有——被月知恩偷走的钱袋里的银子。
这些银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不是小数目。
若是枫露不老老实实的按照信里的要求给他银子,他就来左相府闹,和枫露鱼死网破。
枫露接到信,怒气也是噌的被拱起来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枫露在左相府当差这么久,也是个管事丫鬟,那得是五品官。
个小小的杂货店老板,也敢找他索赔?!!!
而且——
因为,她自己对那两个孩子也是连哄带骗的卖了他们,也没有正规的走官府的买卖流程,所以,她没多要那杂货店老板的银子。
她一共才收了这老板二十两银子,这老板就问她要一百两?!!
还说这孩子偷了他五十两?!!
还要来左相府闹事?!!!
她呸!!
她还说是这黑心奸商害了孩子还恶人先告状,反来讹她呢!!
她已经被杳杳姑娘拿掉了实权,可不能让杳杳姑娘知道她还在府外做这等勾当。
她得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枫露气冲冲的出门,想去找那杂货店老板理论。
谁知,还没等她走到那杂货店。
她在一小胡同里,发现了当初那个叫月知恩的孩子。
那孩子,就那么大剌剌的露着脸,在逛街买东西。
看他的穿着打扮——
也比她把他送进杂货店的时候好了太多。
也许,杂货店的老板说的是真的?
枫露好奇心生,悄悄的跟在了月知恩的身后。
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月知恩这孩子,像是泥鳅一样难跟。
他在胡同里传来传去,枫露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终于,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胡同里,枫露再次锁定了月知恩。
可是,还没等她看出什么端倪,她就被让你从后面一棒子打晕。
等到再次醒来,她发现,她被绑在了一个像是废弃很久的屋子里。
这屋子,光线不怎么好,四周都被牢牢的封住,毫无光亮。
她被绑着的着几天,有人来给她送过饭,给她加过衣。
她知道,对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她的命,怕她饿死,冻死。
可是无论她怎么问,对方也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枫露慌了。
她试过各种招数。
哀求恐吓辱骂激怒都试过了。
可是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她已经被关了数天了吧。
她看不到光线,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日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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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知恩站在舱门外,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旋开舱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
他知道,这是那女人的排泄物。
他和阿顺把着女人绑了五天,这五天,他们没让这女人出去过一步。
也没给这女人松绑过。
估计——
这五天,是这女人光鲜亮丽作威作福的这辈子最狼狈的这五天吧。
拜这女人所赐,现在爹娘还在被关在那小庙里,不得被搭救。
就让这女人遭点罪吧,让她也尝尝自己爹娘十分之一的痛苦,
他不会杀这女人的。
他还指望着这女人交出从自己这里抢走的玉佩。
可是,他和阿顺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女人的身后,是左相府。
如果,她事后报复怎么办?
最终——
他想到了个极好的办法。
他要通过杳杳姐姐,来拿到他的传家玉佩。
当初,他和阿顺提起这个提议的时候,阿顺就一脸的不敢置信,大呼“知恩,你疯了。”
“我没疯。“
“你就是疯了!!!咱们为了不暴露身份,不敢当着那女人的面说话,甚至连走路都要可以改变习惯,不就是怕左相府的日后报复嘛?”
“是。”
“那你现在实在做什么?!!你可倒好!!!直接把左相府的小姐叫过来?!!!你是想让咱们死的更快嘛?”
“不,我只是想,不暴露身份,还能拿到玉佩。”
“那也有别的方法想!!!!不能把这种大小姐牵扯进来。”
月知恩知道还有别的方法想,但是他不想去想了。
他想见杳杳姐姐。
非常想。
这段日子,是他人生最难熬的日子。
而杳杳姐姐,就像他的药。
他要见她一面。
仅仅,是见一面也好。
就算是一面,也可以撑着他,再往下走。
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再所有的路里,他选择了最冒险的那一条,也是他最想走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