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的假笑面具彻底碎裂。
“这,王爷太过自谦了。是我们家杳杳才貌不足,实在是——”
荒王收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做了个呈上来的手势,“我与那穷酸布衣不同,这是我荒王府准备的礼单——我亲自送来,可表诚意啊?”
荒王从随从手里取过礼单,双手擎着礼单对着李昂递了过去。
李昂看着那折成了三折的红色的纸,一瞬间有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那礼单仿佛不是礼单,而是蛇吐出来的嘶嘶作响的红色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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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左相府。
蜜紫苑。
隐隐的歌声时不时的响起。
咿咿呀呀。听不清楚词儿。
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姑娘新学了曲子,在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唱。
“水性本来无定度,这边圆了那边圆,终是心不坚定”“杨花终日飞舞,奈久长难驻””:“新娘只为奢华醉,淡看恋人血痛泪离”
咿咿呀呀的歌声完全干扰不到全神贯注写信的李杳杳。
伴随着歌声,李杳杳大功告成。
她回看良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拿出自及的火漆印,小心的封起了两封信。
两封信上,分别用工整的小楷写了两个名字。
“叶幸”
“扬素波”
李杳杳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两封信送出去。
她命人找来了陶大姨的两个女儿,桃花和石榴。
李杳杳把信交给她们两人,千叮咛万嘱咐。
桃花和石榴一路,先去苍顺城,把给叶幸的信送了,再一起结伴去瑕山。
苍顺城的事情,不能再等了。
桓母已经打上了鲛主的主意。得及早让鲛珠真正的主人知道。
“桃花姐姐,石榴姐姐,这苍顺城,你们都没去过,我想让你们姐妹俩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至于——瑕山,你们把信送到苍顺城的叶幸姑娘手中之后,就去趟你们你们的老本家吧,这信,就拜托你们了。一定送到。若是对方有疑惑,就说我慕名已久,诚心相交。”
李杳杳了解叶幸和扬素波。
叶幸这人,一贯的与人为善,没什么心机。她诚心送信,对方不会有什么设防的。。
素波,从小跟着父兄镇守边关。戒备心比常人要强上许多。派她以前的侍女去,多少会让她放下些戒备。
桃花和石榴接过信,拜别李杳杳。
陶大姨和离离在这时上来,与桃花和石榴擦肩而过时,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了下,并无别话。
李杳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不愧是瑕山扬家训练出来的人。
沉稳。
看到女儿一身远行的装扮,也只当看不见。
李杳杳开口,“陶大姨,我方才吩咐桃花和石榴两位姐姐为我去出趟远门,可能过一段时间才回。我这没什么事了,大姨可以先去和两位姐姐告个别。”
陶大姨并没有因为李杳杳的吩咐儿立马飞奔去找她那两个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女儿。
“主子的事情大于天。她们又不是不回来。没什么好告别的。”
李杳杳笑眯眯:“大姨不管怎么说,也比两位姐姐阅历多,嘱咐嘱咐也好。”
离离也在一旁搭腔:“是啊,大姨,刚刚咱们盘问下来的事情,我都记下了。您放心,我会一字不漏的和姑娘汇报的。您就赶紧帮着桃花和石榴两个姐姐在充实充实行装吧。”
听了这话,陶大姨才行礼,退下。
李杳杳看着陶大姨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满意。
素波人品贵重,从她手底下出来的人,也是如此。
离离上前,对李杳杳附耳:“辛姨那边,我方才和陶大姨已经吩咐好了。之前风言风语的已经起来了,说荒王属意郎家独女清婉小姐,郎家急了。之前辛姨就说,郎家那边的火,她已经点好,咱们只管坐着郎家主动上门就好。”
“这话,她早就说了,可惜,郎家,很是沉得住气。一直没什么动静。反倒是我,没等来郎家,先等来了桓家。”
这几日李杳杳只顾着应付冷立林,桓羽生一干人。心中并未分出多余的心思想她之前布置的棋局。
而现在,瑶笙那边难以为继,要她那么干等着冷家主动上们,也着实艰难。
她万分佩服,那些兵法里记载的军事大将是怎么做到运筹帷幄的。
她现在心里,着实没底。慌的一批。
果然,就算自己活了两辈子,和郎鉴这种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相比,还是太嫩了吗?
瑶笙一脸兴奋的来报,“姑娘姑娘,郎家下帖子来了!!!!!!”
李杳杳兴奋的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膝盖磕到了桌子角,可是她丝毫未觉疼痛。
“多亏辛姨雪中送炭,我这局死棋,可算是解了。原本想着让瑶笙当次貂蝉,谁知那郎大人根本不上钩,我这银子也难以为继,多亏了辛姨,咱们才能另辟蹊径。只是——咱们现在欠她了一个大人情。等日后有了银子,咱们好好的答谢。”
只要郎家下帖子来人,她就可以找机会把瑶笙往会客厅上塞一塞——
李杳杳急忙吩咐瑶笙好好打扮,准备见客。
果然,不多时,她安排守在门口的人说郎大人亲自登门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之前打点好的人也没说瑶笙可以进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瑶笙越来越紧张。
李杳杳安慰她:“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你就放平心态。别刻意勾引什么的,你就记住,你就是去端茶倒水的。多余的事情,一件也别做。”
瑶笙点点头,又立马两眼看地,没别的反应了。
李杳杳其实比瑶笙还紧张。
她看着日晷上的影子一点一点的变化。心情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直到最后,听门房上的人来信说郎大人已经告辞。
李杳杳和瑶笙,离离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一鼓作气了还没出师就被迫撤军。
气氛着实尴尬。
李杳杳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嗨。既然来都来了,说不定还有下一次,下一次咱们再说吧——”
两人也只能勉强应声。
尴尬的气氛依旧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