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堂走后,杜文章余怒未消,正在生气,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一看,知道是谁的电话,伸手刚要接,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直到电话声停止,他也没接。过了一会,手机响了,数声之后,杜文章才接通电话。对方显然是不满意了:“怎么?杜总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啊,何总啊,哪儿能呢?我刚从财会哪儿回来,听着电话响,马上就来接了。”
“这个月的贷款资金什么时候打过来呀,这可都过了五天啦。”
“不好意思,何总,你也知道,我刚接手工作,这几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财会上账还没弄清呢,就这么多家都是要钱的,我真是没办法。最要命的是工程队的款,市里面都说话了,敢不给吗?所以,你那的款就没及时付,不好意思啊。”
“你也不用客气,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付过来,不然我也不好交帐。”
“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风声这么紧,我也正紧,一旦出点什么事儿?是不是都不好办?”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交了?要知道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你们能从别人手里拿过来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件事儿是通天的,能出什么事儿?你别拿这事儿吓唬我。”
“我知道,我尽快安排。”
“那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吗?”
“我现在还真不好说,现在就什么款都不付也得几天,你知道,自从我哥出事以后,销售额直线下降,甚至还有来退钱的,所以真说不清什么时候能把钱凑足。”
“杜文章,我再说一遍,当初我给你们弄下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可是有话在先的,你想食言吗?”
“何总,我决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确确实实就是这么个情况。既然说到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从现在起,什么费用都不支,先把你的钱还上。你看怎么样?”
“哪得多长时间?”
“大约得一个星期。”
“三天,就三天,不然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何玉贵的话斩钉截铁。
放下电话,杜文章恨得咬牙切齿。
离开公司,孙满堂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后面一辆警车,慢慢的靠近了他。他一回头,吓了一跳,刚要躲开,汪晓玲打开车窗,笑迷迷的和他打招呼:“老孙,怎么一个人走,上车呀?”
“警察的车可不是随便上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开车的马忠良。
“上来怕什么?我又不抓你?”
“那我也不敢上。”
“这么的,你看我们也没穿制服,随便找个地方聊聊?对了,快到中午了,找个地方吃口饭吧。”
“真是祸不单行。”孙满堂嘟囔着上了汽车。
汪晓玲问到:“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三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饭店,里面还真有一个小雅间,三个人进去坐下要了菜。
孙满堂坐下说:“警察请客,还真是头一回。”
“警察也是人嘛。”马忠良看着他笑了笑。
可尽管如此,孙满堂还是觉得很紧张,笑的很不自然。
汪晓玲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了解你们老板以前的情况,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你不希望尽早破案吗?”
“那到是。”
“这么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说说吧?”
“咳!从何说起呢?”
正说着,酒菜摆了上来。汪晓玲给孙满堂满了一杯酒,自己和马忠良则倒上了的饮料。
“哎,别别,就我自己喝呀,这我哪受得了哇?”
马忠良说:“你不知道哇,警察工作期间是不能喝酒的。你想让我们下岗啊?”
“得,哪我就不劝了,看来,只有我这下岗的才有这自由啊。”
“你下岗了?”汪晓玲和马忠良对视一眼。
“人没了,车没了,我还怎么在哪待?杜文章一句话,就把我给开了,这哥俩没一个好东西。”说着,孙满堂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抬头说:“你们二位够意思,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能喝上警察的酒。就冲这,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汪晓玲立刻又给他斟上一杯酒,“来,边吃边唠,不着急。”
孙满堂咂了一口酒:“这些年看着好像挺风光,可过得真不是人的日子。先说这个司机,整天跟着老大转,没白天、没黑夜,还得挨他训。他打牌,我得在旁边斥候着;他吃饭,我得在车里等着;他嫖娼,我得在大厅侯着;他和于会计上楼,我就得在楼下待着,还不敢走,不定什么时候下来。有了事还得替他瞒着。这还不说,平时还得小心斥候着,一句话说不对就完,挣这两三千块钱不够他扣的。现在可好,人出事了,说我没保护好。车丢了,说我没看好。这车是他给于会计买的车,我能管得着吗?再说“十一”前他就把车开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文辉平时的仇人多吗?”
“少不了,他这个人不太讲究,有用就是爹,没用就是孙子,同行就是敌人。虽然平常看着好像挺和气,遇到事一点都不客气,所以也得罪不少人。说实在的,给他当司机真有点担心,不定什么时候出事。”
“他这么做,自己就不怕出事?”
“他不怕。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小时候还练过几天,所以不太在乎。但是我害怕呀,出事我得先往上冲啊。”
“他应该对你好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没有。”
“你不是和他有点亲戚关系吗?”
“可别提这亲戚了,远着呢,他奶奶和我奶奶是表姐妹。正因为有这么点亲戚关系,结果我干什么都是应该的,至于待遇,那就凭他赏了,可就他那人性,能赏几回啊。
他弟弟更好,平时没把你当人看,这不,出了事儿,说把我开了就开了,我看这公司也快完了。”
“为什么?”
“杜文辉死后,现在是他弟弟主事,他爱人老来闹事,争财产。原来哪些支持他哥的,现在也不太支持了,原先哪些债主还老来要帐,特别是施工队现在也不垫资了,给多少钱,干多少活,最近听说钱没给及时还要走。我看公司也要完了,用不了多久,这人不都得撵走啊?”
“可你是公司老人啊?又有亲戚关系,怎么的也不应该拿你开刀哇?”
“嗨呀,弄不好是杀鸡吓猴呢,我都走了,别人不就更好撵了嘛。”
“那你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再找工作呗,可我一个农村人,在这也没有亲戚,没有熟人,怎么找?难哪。”
马忠良说:“这样,你把联系办法给我,我们帮你想办法,有信好通知你。”
“那太感谢了。”说着,小孙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等都写下来递给马忠良。
汪晓玲问道:“刚才你说施工队要走?往哪儿走?”
孙满堂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是,据说他们要到别处去干,好像是去鑫达公司。”
马忠良问道:“鑫达公司和你们不是有仇吗?怎么施工队会去他哪儿?”
“老板有仇,施工队不一定有仇呀?谁给活就给谁干呗。”
“他们是威胁杜总吧?活没干完,不给离场费他们也走吗?”
孙满堂说:“那就不知道了,听说都开始拆设备了,说是那边要求上冻前进场。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我也是听工地的人说的。”
听了这话,小马和小汪互相看了一眼,汪晓玲问道:“他们的情况谁最了解?”
这时,孙满堂喝得有点晕了,他想了想,说:“你们问监理吧,他叫冯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