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22 大军出发、羞辱监军

数日后，金陵卫府。

“哈哈哈，兵部那群老爷只会争权捞银子，真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却没想过这军队的事情，武勋已经玩了上百年，玩不死他们！”卫旭看着补给清单，满意的点点头。

“旭哥哥，这单子上是给的不错，但实际到位的只有七成。”薛宝钗皱了皱眉说道，“就算是有些折损，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这已经是十二分讲良心了。”哪怕是卫旭再有想法，此时也只能无奈摇头，“兵部核发时一般会直接漂没两成，五军都督府监管发放只要了一成。

这还是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要不然能有一半到账，前方将领就该高呼皇恩浩荡了，但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补给，而是没有哪个卫所真的满员。”

“宝妹妹，一般来说，绝大多数军队单位都有吃空饷的习惯，数量在两成到三成，个别甚至能达到五成。”毒岛冴子语气压抑的说道，“反倒是我们这样的属于特例。

出兵也不是要求全员出发，毕竟还要留人看家的，一般能达到实有人员的七成，那都算是治军有方，现在哪支部队还没点老弱病残。

这样一来，实际发兵人数就只有理论在编人数的一半左右，被‘处理’之后的补给正好够用，但这还没到头，因为前方将领不可能白干。

这一半的补给，一般有一成是归将领分配的，剩下的四成才能真正到前线士兵的嘴里，就这已经称得上爱兵如子，有些混账都能吃到三成。

这样一来，底下的大头兵能吃饱就不错了，偶尔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有些肉味犒赏，若是碰上了混账，甚至要饿着肚子打仗，能不败才有鬼了。”

哪怕是在现代不止一次的看到过所谓的“黑暗”，在场众人也都被如此黑暗的情况搞得很压抑，更别说是习惯了人民军队优质高效的卫旭。

“不管这些狗屁倒灶，这次我就让有些人看看，仗究竟可以怎么打！”他有些恼火的吼道，“命令全军出发，包括我的六个亲兵百户和两个炮兵百户在内，全员开赴南疆！”

“主人，兵部的监军前两天已经到了，多次要求见你，都被底下人推掉了，如今怕是抗不过去，正好让他看看吧！”毒岛冴子淡淡的说道。

“当然，我也懒得见，就派人直接告诉他，两天后的十月十日，金陵卫五个千户加上六个直属百户，全员六千五百余人，发兵南疆！”卫旭冷冷的说道！

“需要在路上解决他吗？”东方白语气冰冷。

“总是要回来的，等我们打完仗，让他发完公文之后，就不用再忍受鞍马劳顿了。”卫旭对敌人可从来没客气过。

“主人放心！”毒岛冴子语气平淡，情报部门可从来不光是打探消息。

两天后，金陵卫江东门卫所校场，六千五百多顶盔着甲的精锐部队列队而立，在已经有些凉意的北风中显得很是肃杀，幸好南方没这么寒冷。

“梅大人，对本官的军容可还满意？”军营大帐中，看着眼前的兵部监军，卫旭的语气自然好不了，更何况还是仇人见面。

“想不到卫将军文能考取江南省乡试解元，这治军方面也有一手。”梅铮冷笑着说道。

没错，兵部派来的监军就是曾经的翰林院名人梅铮，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已经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能和卫旭和平相处才是怪事。

显然，兵部安排他过来就没安好心，毕竟监军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好活儿，轮不到翰林院的清贵老爷们出面，更别说梅铮现在可是正五品。

一般来说，文官对武将有“见面大一级”之说，也就是文官地位更高，可以与高自己一级的武将平起平坐，这还是说的虚职文官，如果是实职，那就更夸张。

以前明举例，明朝末年武将真的已经混到了“不如狗”的地步，堂堂二三品的总兵一级将领，甚至对五品的知府都得点头哈腰，七品县令都敢指着鼻子骂！

“梅翰林看着就是。”卫旭的称呼让梅铮再次变脸，他原本是炙手可热的“宰辅之才”，如今被抹去了所有名头，只剩下“翰林”这不尴不尬的称呼了。

“卫将军放心，本官一定会好好看着！”梅翰林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声音甚至都让人觉得掉冰渣子。

“前军千户牛奔！”卫旭冷笑着扫了一眼梅铮，懒得跟一个死人较劲，而是转头开始布置军务，“命你为大军先锋，率本部出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哪怕牛奔其实心里有疙瘩，这时候也不会笨的多嘴。

实际上，对于牛继宗把他送到卫旭手底下当千户的做法，牛奔一直心有不满，毕竟卫旭刚刚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甚至连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这么些日子下来，牛奔也被卫旭的能力折服了，别的不说，光是他手下的一个千户士卒，那可是完全按照人家的标准整训的！

从人员招募标准，到家庭情况摸排，然后是体能、技战术、装备、武器甚至是伙食、休息，整个系统堪称完美——因为这是卫旭按照现代标准，结合实际修改的！

不仅是这些理论上的东西，还有实际战斗力更是夸张，牛奔在三大营都呆过，一直以“京营出身”自居并自豪，对除了四大边军之外的各军战斗力完全看不上！

但现在他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带着这个千户，能够把四大边军任何一支步兵部队的两倍人数彻底打崩，自身伤亡还能控制住两成之内！

现在他最大的想法，就是趁着此次战斗立下功劳，然后利用家里的关系赶紧调走，当然这是在打完仗之后——他可没胆量在卫旭面前玩花样！

“后军副千户王义，由你带领本部人马负责我军粮草押送并断后，有没有问题？”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卫旭还是比较放心的。

“末将领命！”王义自然也没有二话。

“其余各千户......”卫旭一番布置，安排好了全部人马，之后自然是擂鼓出征，大军绵延数里，按照既定计划开赴南疆。

这让梅铮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就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过硬的强军，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大规模战斗经验还不足！

“卫将军，大军出征，若是带着女人，又该当何罪？”走了一天安营扎寨之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大帐，向卫旭兴师问罪——东方白和鞠川静香的存在并未有什么掩饰。

“东方，告诉他！”卫旭懒得和这种人废话。

“梅大人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罢了！”东方白也从来不是喜欢废话的人，随意从旁边军士腰间抽出一般钢刀就是一阵刀光，梅铮脑袋上就没能剩下一根毛！

“你——”梅铮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卫旭完全说不出话来，最后华丽丽的抽过去了——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弃，孝之始也”，这样的侮辱有点严重。

“扔出去！”卫旭不耐烦的对两名军士一摆手，很快梅铮的脑袋被剃成鸡蛋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军。

“大人，如此折辱监军，会不会留下麻烦？”牛奔皱着眉头说道。

“你还指望他帮我们这些丘八说好话吗？”王义不屑的一笑。

“牛大哥不用担心，他只是兵部监军，按例是要接受我们的指挥，若是宫里的监军，那自然另说。”这一点卫旭早就想过了。

历来封建王朝的皇室，都要玩“拉一派打一派”，维持朝堂平衡的把戏，所谓的“文武对立”，从来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他和兵部有冲突完全正常。

就算这种事情报上去，或者说他在军中带了女人的事情传出去，武勋方面自然更加拿他当自己人，就算皇室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太正常了。

就是全天下都知道也无妨，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把这些脑补为“自污”的范畴，因为历代聪明的武将在远征时，都会故意如此，让皇家放心。

“此次之后，想必我们的行军途中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东方白懒懒的把玩着一根绣花针说道。

“那就尽快赶过去！”卫旭自然也喜欢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