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
众人一时心中各自心思,都未曾开口。风月也未见任何惶恐,端着淡笑低头理着衣袖。
今日风月这一请再请,让情势峰回路转,本来是皇的难堪却逆袭了迦叶太后的如意算盘。这些在殿中的臣下与氏族心中都是有数的。
然而高坐于殿上的皇却迟迟也未见开口,一时让观看的众人倒是疑惑了起来。今日皇储自请‘脱位’,皇的局势不知一下甩出太后几条街,为何不马上一口应允,反作迟疑?
正当皇欲开口间,一旁的迦叶太后却已抢先*出声:“德昭世子所请……”
心属保皇一派的人心下一颤。完了!让太后强了先机,看来太后定是要开口阻拦~
“……自是合情合理!”太后话一出口,大家心下哗然。
太后环视殿中众人一周,继续朗声道“想护国司一职自开国以来皆是皇姓氏族所任,一则内可震慑奸佞、外可宣扬国威;二则如此苛严警醒之职由皇姓氏族传承,方能显出皇家自省表率之意。
德昭世子已为司空家家主,自然世袭护国司一职。皇何意?”太后转而微笑看着裕甜。
裕甜睨着殿下风月,回头对迦叶太后虚点一礼“自是应当。”
“赐德昭世子护国司职,即日大庆晋封。”
“臣叩谢。”风月俯身一礼。
“今日国喜,自当皇戚后辈皆赏。”太后慈笑朗声道。
闻言,东门花梨、东门羽、司空泛、闻人伶上殿前听赏:“赏金玉观音一尊、金丝楠木古琴一方、天官湖笔一对……”迦叶太后环视殿下众人继续缓声道“另德昭世子与筝云将军各沁霞绯玉璧一对。”
迦叶太后说着,将眼神的笑意落在花梨身上,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前后站定的风月和花梨二人。花梨感到太后的眼神,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臣叩谢。”众人谢恩之际,一时心中各是计较。
迦叶太后单单把风月和花梨两人单独赐赏,表面看来是她二人皆有封号,而实则这中间可能酝酿着另外一个极大的谋定——赐婚。
……
皇即位之初,朝野动荡,边境谋乱。
朝中保皇一党皆是老臣,看似把持着实权,可是触角却远远无法伸及到朝堂之外,纵使有心也是鞭长莫及。
而近几年中太后所培植的新晋力量,却遍布各大州县。真正的能在处政上有些动作,却是皇无法左右的。
尤其是军权。朝中效忠先皇的将军早已卸甲归田,而新晋的将军无可用的心腹之人,边疆战乱,需要朝廷镇压平反,可皇却无可以依赖之人。
这时站出来的花梨,为皇开出拾回朝政真权的第一步。
稚年受命、运筹帷幄。为了赛幕天朝平定边疆,从没有一场败绩,一时朝野安抚、民心安定,皇才终于将身下的皇椅坐定。
然而就是这朝中唯一可以全心依附的一人,如果成为皇储的夫婿,按照天朝的祖制是要‘辟官’的。
开国女皇曾经立下制度,每一个身边人不许摄政。从此便有辟官这一祖制。
只是,若皇失去这朝中依傍,又当如何?
岂不是鹰飞于天却遭铩羽?
※※※※※※※※※※
风月躺在偌大车架之内,去的时候还是王族王子的规制,回来的时候就是按照皇储太子的规制车架了。
浩浩荡荡一行。前面除了司空家的徽志,还打了护国司的番旗。
番旗上面绣着天朝图腾,下面匍匐一个獠牙猛兽,只是这个猛兽如何看来都像猎狗一般。番旗之后就是风月的皇储规制车架、黑金硬木火红烫漆,紧随其后的是泛的王子规制车架。原来风月和泛同是王子规制,可同乘,现在倒是不行了。而后,跟着皇与太后各色的赏赐,一路招摇向着司空府而去。
风月一手支头,斜躺于车架软垫之上,回想着刚才种种。
太后的赏赐就连风月这种不堪世事的人都觉蹊跷了,更别说那在她和东门花梨之间游走的暧昧眼神,风月也大抵猜出了其中的深意。可她却想不明白为何那皇却在洞悉太后的意图后眼神分明的变化。
想来他是不愿的。
就连她获封皇储,官至护国,他的眼中都没出现如此明显的敌意,为何刚才那一瞬,他眼中分明疏离了不少?
莫非,盛传的‘龙阳之癖’不假?
思付间,风月自己都未感觉她眉间的淡然不在,而是微微蹙着。
忽然,车架一顿。
外面一声呵斥,“谁敢阻德昭皇储銮驾?”
“闻人!”来人的声音清脆而跋扈。
风月听出是闻人伶的声音,遂起身而坐,掀开一旁车窗,看向来人“闻人小姐,有事?”
“小爷……在下有事想于德昭皇储叙谈。”
“很急?”急的需要在她还没有回府就拦车的程度?
“很急!”
“那请上车一叙。”
“启禀家主,皇储规制,世子不可越矩。”金蒙一旁道。
“无妨。”风月说完便撂下车窗,金蒙皱眉沉吟,也不好在说什么。
闻人伶闻罢,一脚登上车架,挥手打开车门便一头冲了进去。
风月感觉着闻人伶仿佛如箭一般射了进来一样,不仅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方才问道“找我何事?”
车架复有缓缓前行,闻人伶跪坐于软垫之上,还没坐稳便急切道“德昭皇储求皇给你指婚吧。”
“我,为何。”风月依旧觉得靠卧的姿势不舒服,变作躺卧小声喵喵道,看来已有困意。
“皇储立业成家也是国之根本。”这话从闻人嘴里说出都少些些许正经可信。
“哦?那不知要请旨指谁才好呢?”风月已然知道闻人此番为何,忽然来了调侃的兴致。
“东门羽!乃是帝都第一才俊。”
“无感~”风月显然提不起兴趣。
“那你将绪光扶正做大君!”闻人慌不择言。
“绪光……”风月笑道。
闻人心中不免哀叹,是啊~请旨指婚绪光,怕是皇也不会同意。
看着闻人咬唇愤愤不知想着什么,风月也懒得再绕圈子“闻人小姐恐我指婚花梨?”
“正是。”闻人也不隐藏,怒目对上风月一口认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