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羽
六月。蝉始鸣半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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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发生的,是怎样也无法逃离的轨迹。比如,风月吸引着男人们的爱情;比如,年中这迟来的朝君诏书。
…… 此刻正是‘筝云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
从五年前赛幕那场浩劫之后,边蜀叛乱,蛮族入侵,赛幕已经不复往日的四海升平。
筝云将军本是国戚,东门之后,在幼皇亲政之时,正是国本皇权风雨飘摇之际,满朝文武无可用之人。‘筝云’临危受命,不足冠礼便披上戎装,战场之上骁勇异常。
筝云乃是东门的封号,世人大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战场上,他总是一面银色修罗面具;身上是天朝百名豆蔻少女亲手制的一身百花铠甲,铠甲鲜红似血,上面百花纷繁。
筝云擅长弓,百步穿杨;重谋略,用兵如神。靠着这个天朝神秘的少年,庇护边蜀一方百姓平安。
然而,赫赫战功也抵不过天朝人人都风传的秘辛。那就是,筝云与皇情谊过浓,恐是龙阳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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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雨浓。
白天连天密雨下了整整一天,将整个司空府蒸腾在一片水色之内。风月最喜雨天,借着雨色蒙蒙,往园中漫步而去,月溪撑了一伞慌忙在后跟随。
风月游荡间行到司空泛的东园,看着满湖的水芋开在一片雾色之内,湖上一麻衣少年撑伞执篙立于竹排之上,上面摆满飘散在水面上的水芋。
那少年望着一片湖色出神。
风月歪头注视司空泛良久,“泛儿为何如此喜爱水芋?”对月溪问道。
“因少爷的生母绿夫人生前最爱水芋。”
风月弯腰在水边捡起一支水芋,清甜的味道进入鼻息,仿佛那日那个少年靠近的味道。
忽然一只手遮挡在风月的眼前,然后便将风月揽进胸怀,耳边湿糯低沉的性感声音“这样的眼神是不准看向其他男人的。”
月溪慌忙推开俯身将风月拥进怀中的烈,“烈少爷,你最近在府中可是常见啊。”
“这孩子跟在泛儿身边的时候就讨厌。”被推开烈双手落空,笑着抱臂说道。
风月最近已经习惯烈这样时常的亲密举动。这个男人浑身的魔气与优雅,最是那一双灰蓝色眼眸说话间总是望向远方的样子,尤其性感。
偏偏在忽然的一笑时候,笑容中又带着孩子般狡黠与纯真。如玉的牙齿和眼角的笑纹,这人纵使说话轻佻邪魅却无法让人讨厌。
忽然湖上的竹排推水而来,司空泛站在其上笑道“真是罕见的两人,今儿怎么会都出现在这儿?”
“因为风月在这。”
司空泛弯唇了然一笑。
……
那日雨中,司空府神秘的三子一拍即合,相约去往帝都最繁华的‘独伤楼’,登高烹酒。
独伤楼,帝都最高的楼台。本是平常酒肆,因仿照曾经名动赛幕的‘踏金楼’而闻名帝都,而且楼上最高处挂的那一对灯笼就是曾经踏金楼上枯荣的真迹。
独伤楼呈塔形,越上空间越小。最顶层只是一个亭台,红帐环绕,令人窥不得里面究竟。
这层一般人等无法进入,只有京城几个皇族弟子才能进入,司空烈就是其中一人。
司空烈引着风月和司空泛来到独伤楼的顶层。
不想进入的时候却见一人,一身粉衣立于围栏边上,一手执壶,一手凭栏。
“东门?”
因司空府三子一同出行太过招摇,所以是避着外人从一条直通顶层的独门而来。无人通报,东门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这‘独伤楼’。
一回头间,却见是司空烈,便敛起刚刚所有心神,灿然一笑“烈,好久不见。”
东门见烈身后跟着两人。一人一身蓝色麻衣,虽然错愕,却是京城闻名的‘蓝玉公子’司空泛;另一人闲庭信步缓缓而来,让东门一眼扫过忽然心中一震。
“司空风月,司空泛。”司空烈对着身后随意一指。
然后抱臂歪头对着那一身粉衣的人道:
“筝云将军——东门花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