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知道自己在李世民他们面前是注定捞不到好了。
但是这世间之事没有绝对,小看了我罗彦,到时候给你们点惊喜瞧瞧。罗彦心里如此想着,倒是不再跟这些人强辩什么了。
中书舍人是罗彦的主业。但是也别忘了,他现在还兼着弘文馆的学士呢。可不像两年前是那群蒙学幼童的奶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读经籍的孩子的老师了。有自己光环的加成,这些孩子学习的进度明显要比其他人快一些,因此日常教学的时候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这天按例又轮到罗彦来讲课了。
宽敞的学舍里,罗彦进来的时候众人虽然很快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但是私底下的小动作还是不断的。在所有学士里头,也就罗彦和他们年龄最接近,而且平常也相当好说话,因此学生们并不怕罗彦。对于其他人可能这是一件坏事,毕竟学生不怕老师,那没有了敬畏之心,还能不能好好的学习了?可是罗彦这里就是另一个样子了。玩闹归玩闹,罗彦授课这些孩子谁都不会分心。
也不等这些孩子正襟危坐,罗彦嘴角含着坏笑:“今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一听这话,座中孩子们都乐坏了。弘文馆的学习实在有些枯燥,整天的经籍让这些玩心未泯的孩子怎么可能坐得住。所以罗彦将故事简直就是一种福利。
看着顿时哄闹起来的孩子们,罗彦沉声喊道:“肃静,你们这个样子,还能听得清楚什么。这个故事有点长,因此每次听完后,必须要给我交上来千字的反思。谁要是完不成,下次就给我站到门外读《论语》去。”
“学士,你就讲吧。我保证咱们都乖乖听你的话。”杜荷自从年初被罗彦教导了一个月,在这些孩子里头也是出类拔萃,虽然仅仅是杜如晦的次子,身体也有些瘦弱,但是俨然有些孩子王的风范。此刻站起来这么一说,居然还让学舍中不少孩子点头赞同。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么我就开始讲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先秦……”
没错,罗彦讲的正是《三国演义》。这本可是他在系统中花了整整百万声望值才弄出来的神书啊。
在罗彦未曾重生的那个时代,有人会说“少不看三国,老不看列国”。言下之意,三国里头满是封建思想,同时充满也阴狠毒辣的权谋军略,少年人看了之后难免心肠狠毒;而老人经历过世事浮沉,本身心智成熟阅历丰富,而列国又是那种征伐不断的书,看了以后恐萌生争胜之心。
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同时罗彦又面对的是大唐最高级官员的子弟。不论是封建思想,还是权谋军略,这些家伙早就受到了自己家人的大量熏陶。所以讲讲三国,最多也就是让这些孩子更成熟一点罢了。
这些孩子现在还没有到读史的年纪,对于罗彦这样精彩的故事哪里有什么抵抗力。如今文武的地位又没有什么倾斜,血战沙场这样精彩的事情更是让少年们心驰神往。不过是一个时辰,罗彦连口水都没喝,一下子就讲了十回的内容。
这样的速度并不算快,而且虽然只是讲故事,罗彦的光环还是起作用的。内容多是多,这些孩子虽然那不能像罗彦一样将原文一字不落背诵出来,可是具体的情节却统统记在心上。有些武将家出身的孩子,更是将书中那些武将的披挂之类和自己家中的作以对比。甚至有些孩子还暗地里盘算着自家阿爷的武力跟那书中的吕布相比如何。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个时辰之后,罗彦就该回到太极殿中陪伴李世民了。出学舍的时候罗彦贼笑着说道:“记住了,千字的反思,下次我来的时候会一一查验。谁也不得浑水摸鱼,知道不。”看着少年们使劲点头,罗彦这才离去。
这学生啊,课后总是会相互询问老师讲了些啥。国子学也一样,虽然在宫中不敢编排学士,可是相互之间嬉闹总是会说说课堂上的趣事。而今天弘文馆的这些人等学士们走了以后,出来玩的过程中一听今天罗彦居然是在讲故事,哪里会错过这样的事情。
不能够亲耳听罗彦讲故事,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能够听这些少年复述,也算是不错了。这些人当众又数杜荷最让人信任,因此讲故事的大任自然就交给他了。而其他的孩子虽然已经听了罗彦讲过一遍,但是因为凑热闹的心性,自然也围在一起。
这天下午,弘文馆的学生们出奇地都回家比较晚,便是因为杜荷讲故事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虽然时间长了些,倒是讲清楚了罗彦的八分内容。
即便是八分,也听得更大年龄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热血澎湃。
他们的年龄也差不多到了要出去建立功业的时候了。可不是人人都像长孙冲那样直接被弄成千牛备身的,他们中很多人并不是嫡长子,蒙荫的这条道路注定是走不通的。想要活得更好,就只有在战场上拼一把。
罗彦所讲,不正是这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么。
激昂之中,也让他们对于这个故事未完的那部分充满了期待。这第十回刚刚讲到曹操兴兵攻打徐州的事情,接下来徐州会被会被曹操屠戮一空,而最后进言给陶谦的那人,将会说出什么样的计策要让曹**无葬身之地,一件件一桩桩的疑问,让这些人心里就像是猫爪子在挠一样。
那些文官家的孩子,自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家阿爷阿翁身上。可是那些不好读书的,这会让就想着怎样让罗彦再多讲一点。
当然了,对于书中前十回各个武将的勇力,这些人也充满了好奇。
程知节家中,遥领军马的程知节每天和亲卫习练武艺,然后便是喝喝酒看看兵书。这天晚上下人又汇报说小儿子程处弼回来的晚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有点皮,贪玩那是家常便饭,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踏实。
正想要出门去看看的时候,忽然间就听到门外“噔噔噔”传来一阵小步快跑的声音。这下子程知节的心算是安顿下来。府中能够这样的,除了自己小儿子,没谁了。
这人还没进屋呢,便传来了一声脆嫩的声音:“阿爷,你快说说,你和吕布谁比较厉害一点。今天那个尉迟黑子说他阿爷单挑吕布没啥问题,阿爷你行不行?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丢脸啊,我还和尉迟黑子打了一贯钱的赌呢。”
闻言程知节原本还展露着笑容的脸一下子黑了。
这兔崽子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谁告诉他吕布这个人了?程知节马上的功夫自然不差,但是历代以来,楚之霸王,汉末温侯,都是勇武称之一时的英豪。自己虽然不差,但是真要说起来,还真是和这两位没法比。
当然了,尉迟黑子虽然也厉害,但要说能和吕布单挑,也是他那小黑子在吹牛。
自家这兔崽子还赌钱了。赌钱没什么,一贯钱也就程处弼一个月的月例。关键是,什么叫不要给你丢脸?老子确实比不过吕布咋滴,但是老子能揍你个小兔崽子。
拉过程处弼,巴掌朝着那软嫩的小屁股扇了两下,这才怒骂道:“你个兔崽子,告诉我,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吕布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不说清楚,这一月不用想着吃饴糖了。”对于程处弼,别的威胁都没用,唯独这饴糖一招,屡试不爽。
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呢,程处弼一听自家阿爷的话,倒是开口了,但说的话让程知节一阵憋气:“要是说的好了,能多赏几斤不?”那样儿,跟那些卖艺的没啥两样了。
虎着一张脸,程知节无奈地说道:“行,说的好,给你加两斤。”
小程处弼这下子可乐坏了,歪着脑袋将弘文馆中所闻慢慢道来。遇到那打斗的场面,手脚并用,还比划两下。这样的场景,让程知节哭笑不得。
同样的情形还发生在李孝恭、秦琼、尉迟敬德等多家。
而文臣那边却又是另一个样子。
劳累了一天,杜如晦回到家中已经是戌时末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正堂,杜如晦的夫人正带着杜构和杜荷两兄弟等他呢。晚饭只有一家之主到来才会开始,杜家一直坚守着这个规矩,即便如今杜如晦身居高位回来的越来越晚。
晚饭不过是两刻便吃过了,杜如晦正要回房歇息的时候,忽然被杜荷给叫住了:“阿爷,今天我有些问题想要阿爷给我讲讲。”
自打罗彦教授了杜荷一个月之后,或许是因为有了成功的快感,杜荷的学业越发勤奋,也越来越少让杜如晦操心。今天忽然说有问题,杜如晦即便身体疲惫,还是很高兴地示意杜荷说问题。
“阿爷,想当初曹操为父报仇,尽起麾下兵马屠戮徐州,不知个中详情到底如何?”
虽然不知道杜荷为什么问起这样的问题,但是毕竟这也是好事,杜如晦想想,便将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杜荷。到最后还感慨一句:“曹操虽然师出有名,但是屠戮无辜,实乃暴虐行径,为世人所不取。我儿谨记,往后不论仇怨如何,切不可迁怒他人。”
适时的教育,在这位名相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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