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陈宇便登门拜访了程咬金。程咬金正在家腆着肚子纳凉呢,看见陈宇来了,笑着招呼他道,
“陈小子来啦?来,坐,尝尝这寒瓜。”
“呵呵,谢过程伯伯了。”陈宇也不客气,拿起西瓜就啃。
“陈小子过几天就要上任去了,处默与老夫讲过了,你上任后,把你那妹妹陈妍便接来老夫家里暂住,你放心,在老夫这,谁也欺负不了她!”程咬金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呵呵,程伯伯费心了,小侄今天来也是为了此事,我已经打算带着妹妹一同前去上任了,妹妹年幼,离不开我这个哥哥,说什么也不愿留下,所以这不是前来向伯伯说明嘛。”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也罢,你这妹妹不愿与兄长分离,也是难得,由她去嘛,只是这路途遥远,虽说走的是官道,你又有官印傍身,难免也遭些响马土匪的惦记,这样,明日我禀明陛下,派些人手护送你去便是了。”程咬金大手一挥道。
陈宇等的就是老流氓这句话,立马起身拱手道,
“如此那便谢过程伯伯了,小侄感激不尽,小侄上任时家中留下两个奴婢看家,还望伯伯照应。”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放心的去,你家我帮你看着便是。”程咬金不以为意的说道。
陈宇谢过了程咬金后,回到家中,陈妍已经在张罗着打包上任用的衣服用品了。
“哥哥,咱们这次去江南,带几个下人呀?”陈妍问道。
“让小竹和小菊看家吧,陈大陈二和小梅小兰都跟着咱们走。”陈宇思索了一下。
陈大陈二都是有武艺的,带在身边也好以防不测,陈宇又把家中六个仆人一起叫了过来,
“你们听好了,本侯即将前往江南道上任,陈大陈二和小梅小兰此次与我同行,小竹小菊留下照顾家中,妍儿,拿六十贯钱来!每人十贯,这也算你们这些日子尽心服侍的赏钱!”
十贯!对于这些佣人来说,不亚于中了次五百万的彩票,别的官员家中的奴仆,除非是管家级别的,否则极难省下银钱来,小梅小兰等人更是直接给陈宇跪下了,拉都拉不住的磕头,说下辈子还给陈宇做下人。
陈宇哭笑不得的把他们喊起来,现在陈宇家里堆了不少铜钱,一起带走的话实在太庞大了,陈宇不得不又找人把其中一千贯换成了黄金,剩下的几百贯就只能装在车上了。
隔
了两日,吏部也派人送来了陈宇上任要带的告身和敕命,这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陈宇小心的贴身藏好,没了这两样,说破了天也没人相信他是朝廷命官。
程咬金不负众望的去李二那死缠烂打,李二才同意程咬金自己从左武卫里拨出五十人护送陈宇到苏州府去,李恪倒是让人送了些金银衣物,说是与陈宇一见如故,但如今君要前往江南,不能相见,唯有这些东西聊表心意。看起来李恪结交陈宇的心意还是比较诚恳的。李泰则没有任何表示,出京的陈宇对他来说没有了任何意义,陈宇原本就不想理这小胖子,这下是乐得清净。
上任的当天,一大早陈宇一家就起床做最后的准备,把金银细软纷纷搬上马车,东西太多,陈宇不得不又购买了一辆马车,幸好程咬金派来都是轻骑兵,自己都带着马,要不然陈宇光买马都能买破产。
陈宇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家刚造好没多久的房子,这是他来大唐给自己挣下的第一份家业,现在要暂时离开了,心里总有些不舍。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外的官道上,陈宇驻马不前,他看见了前方有一行人,领头的便是高阳公主和李恪!
陈宇忙下马躬身道,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今日子寰就要出发赴任,十七妹缠着我非要来送你,呵呵,这不,来之前还抹眼泪呢。”李恪耸耸肩。
高阳公主见自家三哥揭她短,恨恨的瞪了李恪一眼,转头又跑向陈宇,
“哼,本宫今日来非是舍不得你这登徒子!本宫有话问你,当日你在大朝之上,说非本宫不娶,可是真话!”高阳公主虽说年纪尚小,说到非她不娶这几个字时,也是两朵红晕飞上了粉腮。
陈宇是真没想到自己说出去的话到了高阳这儿成了这个版本,吭哧吭哧了半天,也不好直接说,哦,我没说过,我不娶。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
“公主人间绝色,但凡是世间男子,哪有不倾慕公主的呢?”
高阳公主哪听的出来别的意思,只知道陈宇在夸她漂亮呢,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启红唇道,
“本宫嫁不嫁你,还不是得看阿耶的意思,你若表现的好,自然也能早些回京,你可要记住了,本宫可不用别人制作的香水,你回来还是得给本宫继续做,听见没!”
陈宇看着这人小鬼大的高阳公主,有些好笑,小小年纪便情啊爱的,倒
是他身边的李恪,自结交以来自己没给人家什么好处,倒是李恪差人来了几回送了他不少东西,心下有愧,躬身对着李恪说道,
“吴王厚爱微臣,臣无以为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今日臣便以一篇短诗,赠与吴王。”
李恪一听陈宇要作诗,心下大喜,都说蓝田县男的诗文极佳,他在李泰府上见识过了,只是当时陈宇是李泰请来的客人,不好多作,今天陈宇开口说要借着上任送他一首诗,若是佳作,那不出两日,长安城便能人尽皆知,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了。当即笑吟吟的说道,
“好啊,子寰的诗文那俱为千古佳作,本王已得阿耶的旨意,下月也要启程去往山南道颁旨赈灾,此一去需得数月,正合离别之意啊。”
高阳公主一听陈宇要作诗了,她从没见过陈宇当场作诗的样子,这会儿也是好奇的睁圆了美目,一声不吭的看着陈宇。
六月下旬的天气依旧炎热,陈宇在树荫下踱了几步,山南?那不就是后世的贵州一带咯,当即眼珠一转,缓缓的念道,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贤王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李恪和李泰一样,都是名师教出来的,陈宇的诗文一念出来,便知道,又是一篇绝世佳作,当即面有惊喜之色,身为王爷的他也是对着陈宇拱手道,
“子寰果真大才,此诗一出,前人离别之作,便显得相形见拙了,某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高阳公主也不是没文化的傻姑娘,曹植七步成诗已经是惊才绝艳,方才瞧着陈宇踱了还不到七步,便有这等佳作问世,美目中更是带着艳羡与爱慕,呆呆的看着陈宇。
“呵呵,吴王这是折煞臣了,不敢当不敢当,某尚有公务在身,这就别过,来日方长,咱们再把酒言欢。”陈宇笑着躬身道。
高阳公主这会儿忙上前拉住陈宇,
“哼,你给三哥写了诗文,本宫呢?本宫要你回京之时,拿最好的诗文来送我,听见了没!”说罢高阳公主气鼓鼓的看着陈宇,眼神中却是带了些留恋。
“呵呵,臣自当领命。时辰不早了,臣这就上任去了。”陈宇觉得差不多了,抽出袖子,潇洒的转身,只留下高阳公主和李恪看着陈宇一行人渐行渐远,李恪叹了口气,拉过高阳,
“走吧十七妹,回去找阿耶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