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愣了一愣,正是坐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幽怨的望着他,陈宇忙收回目光,众人还在纷纷赞叹着陈宇的才华。
酒楼博士则等不及的把陈宇的诗文摘录下来,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蓝田县子上元节新作!蓝田县子陈宇的大作!”酒楼博士一路飞奔着朝平康坊而去。
而此时的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正和房遗爱等几个纨绔在饮酒作乐,听闻陈宇又有新作,几人面面相觑,
“唉,你说都是阿耶阿娘生的,怎的人家子寰就这等才学!”房遗爱闷闷的喝下一杯酒。
“莫说了,明早咱哥几个又得给人送信去了!”程处默不满的撇撇嘴。
“大哥莫要说了,去年上元节便是一干妹妹托咱们给子寰送去香囊锦帕,今年怕不是得再多几份。”程处亮看着青楼里的清倌人已经是捧着陈宇的诗稿在默默垂泪了。
去年陈宇两首抄袭来的大作,打湿了多少姑娘的枕巾,诗仙陈子寰出征在外,已经是久不作诗,一首长短句瞬间燃爆长安城,大姑娘小媳妇但凡是略通文墨的,无不捧着摘录的诗稿哭的梨花带雨。
更有胆大一些的姑娘,纷纷聚集在孔颖达家酒楼楼下,不愿散去,只求能与陈宇见上一面,也算不枉相思一场。
“哈哈哈,子寰呐,想不到你还有如此众多的拥趸呐?”孔颖达摸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呵呵,孔博士见笑了,见笑了。”陈宇尴尬的摸摸脑门,酒楼博士已经来告知孔颖达了,楼下聚集了不少姑娘,喊着要见陈宇来着。
“哼,真不知羞,尚未出阁便来求见男子!”高阳公主气鼓鼓的抱着陈宇的手稿也在一边嘀咕。
“嘿嘿,十七妹嘴上说着不知羞,也不知是谁,抱着别人的手稿可是连手都不肯撒呐。”豫章公主娇笑着去刮高阳公主的小脸蛋。
李二看了看陈宇,暗地里叹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陈宇这等人物,若是收作女婿,也不算坏事,想开了口,也是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诗文独步大唐,久不写来,仍是这般精彩,朕有些乏了,恪儿和青雀,你俩好生照看着,朕要回宫了。”
李二算是顺水推舟了,上元节本就是少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李二也算拎的清,当即和长孙皇后还有太子李承乾,领着一众大臣就准备要走。
“臣恭送陛下。”陈宇忙站起身一路把李二一行送出酒楼大门。
一出大门,陈宇就懵了,大街上围着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是认识陈宇的,一见他出来了,忙大呼小叫的奔走相告,
“看看看,那就是陈子寰!啧啧,小郎君长的可真俊俏!”
“那可不,这陈子寰若是让我侍寝,我家里的郎君都不要了我也跟他走!”
有那胆大的,直呼陈宇的大名,也就是唐朝没有要签名一说,陈宇只能笑呵呵的朝一众女子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了,这才被几个武侯护着回到酒楼之上。
“子寰这是沉醉于温柔乡了,都不愿上来陪我们喝酒了。”李
恪笑呵呵的把陈宇迎进席间。
“让几位殿下看笑话了,臣自罚三杯。”陈宇笑着拿起酒杯来。
“自罚三杯怎么够!要罚,就罚你给我们一人写一首诗文来!”襄城公主嚷嚷着。
就连李恪李泰都兴奋起来了,其中又以李恪最激动,当年陈宇赶赴江南道上任的时候就赠与他一首“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让天下学子都知道陈宇于他李恪交好。
“臣已然力尽,不能再作了。”陈宇慌的忙连连摆手。
陈宇正忙着和皇子公主谈笑着,却瞥见长乐公主一言不发,只是一脸气苦的望着他,心中一滞,端起手中的酒杯来,朝着长乐公主一笑道,
“长公主殿下今日为何闷闷不乐,臣敬公主一杯。”
李丽质眉头一挑,还是一副凄楚的样子,眼中似有盈盈泪光,
“本宫不擅饮酒,就不陪了。”
陈宇一愣,向来温婉的长乐公主怎么今日这么冷淡,转念一想,恐怕是吃了自家妹妹的醋了,陈宇见不得美人垂泪,恰逢酒劲上头,把杯中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公主殿下勿要怪臣,臣也是奉旨写诗,公主若不嫌弃,臣自当为公主写上一首如何?”陈宇笑吟吟的看着长乐公主说道。
李恪和李泰都来了兴趣,就连高阳公主都凑了上来,
“好你个陈子寰呐,哼,给我们就已然力尽,长姐没开口你倒是殷勤的很!”安康公主调笑道。
岂料长乐公主眼皮都不抬一下,
“求来的东西,本宫不要也罢。”说罢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花灯。
陈宇心中一紧,啧啧,女人呐,自古都一样,口是心非的,他哈哈一笑,
“拿酒来!”
陈宇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喜,都知道陈宇写诗前喜欢说这句话,而喝了酒的陈宇,更是在去年写下将进酒来。
高阳公主第一个蹦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拿起酒盅,端到陈宇面前,
“快快快,喝了它!”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宇。
而一边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则急急忙忙的给陈宇磨墨,陈宇喝干杯中的酒水,拿过纸笔来,瞥了一眼长乐公主,只见李丽质微微一扭头,仿佛又怕陈宇看穿似的,只瞧了一眼,又赌气似的扭了过去。
陈宇略一沉吟,跟老子赌气是吧,上元节是写不出来了,写给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陈宇一边写,一旁的皇子与公主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每念一句,长乐公主的肩头就微微一颤,当念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后两句时,李丽质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来,眼里满是绵绵情意。
“陈县子此作,可是为本宫而写?”长乐公主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陈宇把笔一扔,端详了一会自己抄袭来的大作,啧啧,这柳三变是真牛啊,天天泡在青楼里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管你是勾栏倌人还是大唐公主,通通顶不住这样香艳的句子!
“呵呵,臣自然是为公主作的,殿下可还看的上眼?”陈宇笑眯眯的把手稿捧着端到长乐公主面前。
长乐公主不搭话,接过宣纸来,又是细细的研读了一遍,美目之中渐渐有了些泪光,
“原来,他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吧?若不然,这‘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说的还能是谁?”长乐公主轻轻的自言自语着。
高阳公主不服气的摊开自己的诗稿,又瞅瞅长乐公主手里的,对比了半天,她到底没学过多少诗文,还是满意的点点头,
“是嘛,那陈宇写给本宫的也不比长姐的差,嘿嘿,可是,难不成陈宇要求娶长姐和本宫两个人?哎呀呀,难不成将来我们姐妹要共侍他一人?”高阳公主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的。
长乐公主看了半晌,又垂下头悄悄抹了抹眼角,这才抬起头来,
“如此,便谢过陈县子了。”说罢,李丽质甚至端起一杯酒来,言笑晏晏的看着陈宇。
陈宇忙端起酒杯,与长乐公主一礼,赶紧一口喝下。
小胖子李泰这两年长的更胖了,即使比陈宇小了两三岁,但体型已经超过了陈宇不少,上前笑呵呵的揽过陈宇的肩头,
“子寰呐,不是孤王说你,长姐与十七妹二人,难不成你还想都向阿耶求娶了不成?”
没等陈宇说话,长乐公主倒是先开了口,
“青雀怎的这般胡言乱语,当心我去说给阿耶听。”说罢阴阴的盯着李泰。
李泰吓的忙摆摆手,肥肥的大脸堆满笑容,
“长姐莫要生气,青雀不过是随口乱说。”
酒楼里一干皇子公主对着陈宇的两首词还在赞不绝口,第二首词也在这时候,流传到了长安城的各个角落里。
“听闻这是子寰写给长公主的?”程处默紧张的看着几个其余几个纨绔。
“怕是真的,这子寰也真是,贪多嚼不烂呐!”房遗爱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过了上元节,长乐公主可就要嫁到赵国公家里了,这要是让圣人知道了,子寰恐怕又逃不过罢官贬职的下场啊?”程处亮不无担心的说道。
几个纨绔还在议论纷纷,陈宇的第二首词倒是让长安城又一次疯狂了,相比第一首的柔情蜜意,第二首柳永的词更是缠绵悱恻,哀怨之情跃然纸上,众多纨绔和学子们纷纷表示,今晚的青楼算是白来了,清倌人红倌人一个个的都哭的泣不成声,这特么还怎么逛窑子?
长乐公主得了陈宇的诗稿,没见得心情变得多好,反而愈发的沉闷,与陈宇喝了两杯水酒后,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回宫休息。
陈宇不好多留,这几个公主便跟着李丽质的銮驾一道回去,只剩下李恪和李泰两个王爷还坐在酒楼里,陪着陈宇喝了几杯后,才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