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韩世拓理公事,他早出去转了一圈儿,把新到还没有离开的一批军需安置安置,见到妥当了才往回来。
在门外是想好的,进来又见到侄子恰好没事,三老爷凑过来:“世拓,那个那个,罚我的银子和罚你的银子,三叔一个人出,还有你路上花的钱一共是多少,你报给我。”
罚的银子是萧瞻峻骂他的时候说出来的,而以三老爷的见识来想,韩世拓上下打点,也必定是花了一笔银子。
“罚你三百两,罚我五百两,”
三老爷尴尬地道:“看看,这事儿,怎么罚你还要多出来。”
“说我监管不力,萧大人还说,这儿归我管,以后再出事情,全由我脑袋上罚钱。”韩世拓苦笑:“好在三叔你出来了,这钱就不用…。。”
他忽然一愣,不认识三老爷似的打量他:“三叔,你说的这是人话呀?”
三老爷也怔住:“我说的不是人话,还能是鬼话?”他手点在自己鼻子上,瞪着两眼睛:“难道三叔我不是人吗?”
韩世拓对他瞅瞅,直接回答:“你不是人。”是人就冲着侄子把你弄来,你干不出这事。三老爷搔搔头无话可说。
“这钱你不用给我,路上花的钱不值什么,罚的银子幸好有四妹给我寄了不少,我一分没用,过年给掌珠送回去一部分,余下的加上我的私房还有,不过这也就精光了。”韩世拓眉头一耸拉:“我得过两个月穷日子了。”
“不用我给?”三老爷这下子相信侄子是实话。他也对着韩世拓来上一句:“你这说的居然也是人话?”
“人话。”韩世拓干脆的回答他,继续出神啜茶,自言自语道:“八百多两银子,我半年可就算白当差,”
三老爷不需要出银子,私房银子能保住,这个担心松下来,这就尿急上来。他出门往驿站后面树林子里走,见黄昏出来,夕阳似万把金针,衬得树也更风姿绰约。
净着手,三老爷的心情放松下来。他正盘算着存的私房送回去,为儿子进学给国子学里那些老古板送些什么好,就见到有什么寒寒的一闪,脑后一道风声起来。
回头一看,见一把雪亮钢刀就在眼前,像冰山塌倒似的对着三老爷脑袋上撞来。
“啊!”三老爷大叫出声,身子一抖,衣裳也没掩好,腿先就没了骨头,本能加上害怕往地上一坐,正坐在他才小解的地面上。
不等他顾得上自己满身的肮脏,那刀长眼睛似的,“呼!”骤风疾起,又往他矮上半截的脑袋上跟来。
火艳的晚霞轻纱似笼罩在林中,冰雪似的刀锋一刀劈开这绚丽,再就又到三老爷鼻子面前。
完了!
三老爷在这一瞬间,心头乱呼乱啸闪过无数句话。他还有一笔私房瞒着妻子存在外面,他出京为小儿子相中一个稳重的丫头,可以放在房里面,他为女儿在铺子里定的还有一件嫁妆没送上门,他的……
我命休矣!
以为这四个字是此生最后的心思,受惊吓而僵木的眼角又出来另一道光亮!
那东西又明又扎眼,又迅急又杀气腾腾,打着旋儿的飞过来。随着脆响过去,在三老爷面前和袭来的钢刀碰上,然后斜飞出去落在草丛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