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帝鸿嘉十五年四月十八日,峻峻满月。
他娘赶黑清早起来梳妆打扮,先爬进浴桶里使劲儿搓洗,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足足换了三次水,才出浴穿衣。
春痕拿着大棉帕子给她绞干湿发,嘴里忍不住唠叨:“空着肚子在热水里泡这么久,也不怕头晕。”自家姑娘是个爱干净的,明明天天都有擦澡,却固执地认为,一个月没好生洗,已经跟泥鳅一个种族。
容悦坐在妆台前,杏眼半眯,嘴角含着笑道:“好了好了,春嬷嬷,你越来越有嬷嬷味了。”
春痕索性顺着杆子爬:“哥儿都生了,奴婢本就该是嬷嬷辈儿的,反正奴婢也不打算嫁人,不如您就升奴婢做嬷嬷吧。”
“少来,哪有十八岁的嬷嬷。等峻峻再大一点,我就把你们全都打发出去,免得人家说我耽误女儿家的青春。”
“别呀,奴婢真心不想嫁。”
一面闲聊一面梳妆,半个时辰转瞬即过。作为满月宴的主要配角,容悦可不敢给峻峻丢脸,拾掇起来十分精心。
待穆远来时,就见那个大半月没见的人儿,挽着乌云髻,斜插一只衔珠凤钗,鬓边簪几朵绒花,薄施脂粉,身着王妃正装,端的眉目如画,艳光四射!与小女人平时的简约飘逸风大相径庭,竟让他有种“皇后当如是”的由衷赞叹。
容悦的五官原就精致,只是略显单薄,她是现代灵魂,坚持以瘦为美,怀孕前体重就没超过九十斤。一场月子坐下来,不管她怎么注意饮食搭配,再辅以瑜珈操、俯卧撑什么的,体重仍有一百零几,她嫌胖,穆远却觉得刚刚好,再胖点也使得。再看那高耸的酥胸,圆翘的臀,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前是迷人,现在简直要人命。
王爷眼里能喷出火来,一众丫环嬷嬷赶紧退散,容悦有些近情情怯,不自在地垂下眼帘,用干涩异样的嗓音问:“王爷用早膳了吗?”
“随便吃了点,悦儿还没用吗?”
“用……用过了。”上妆之前,她也随便吃了点,免得进餐破坏妆容。
“你怕我?”火热的身躯越贴越近。
“怎……怎么会?只是有日子没见了,所以……”
“所以有些不习惯了,是不是?今晚会让你习惯的。”
穆远声音暗哑,语意暧昧,听在容悦耳中,分外性感。
“别,会弄乱头发的”,先是耳垂一阵湿热,接着嘴巴被噙住,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再然后,一边高耸被揉弄,裙下探进一只手。容悦急得快哭了,哀求道:“等晚上好吗?晚上无论你要怎样我都奉陪,现在真不行!今天是儿子的满月宴,咱们做父母的,要是比客人都晚到,那像什么样子。”
“不会晚的,才卯时三刻,母妃那边刚摆膳,我特意早点来的。”
容悦几乎昏倒,难以置信地问:“你特意早点来,不会就为了这档子事吧。”
“知吾者,吾妻也!”穆远咧着嘴,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不只峻儿的满月宴,以后每个重要的节日,我们都要提前狂欢,以示庆贺之诚。”
“提前狂欢?”容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是啊,尤其在你穿着正装的时候。”
穆远俊脸通红,喉结乱滚,帐篷高高支起,脑子里幻想着容悦穿着皇后朝服,利用群臣上朝前的一点点空当,与自己在龙椅上**的动情模样,一只手抓着容悦的手,一只手掀起王妃袍服,扯下中衣、里裤,不由分说尽根而入。
城池已失,大势已去,容悦不再挣扎,仰靠在圆桌上,45度角仰望天花板,心里流着宽面条泪:这分明就是个变态制服狂啊,有木有?有木有?
她不会被穿越大神调戏了一把,穿到白痴作者的狗血文里,字数不足肉肉来凑吧。
不是她多想,真的有些像啊,狂狷邪魅的男主,先虐后恋,性能力超强,不管时间地点,性致来了就要圈叉。
可是,好舒爽,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爽,难道这就叫近墨者黑,跟狂狷邪魅的男主混久了,自己也成了变态制服狂?
正沉沦在爱与痛的边缘(爱圈叉,痛恨自己爱圈叉),门外一个威严中带着慈爱的声音响起:“你们王妃呢?”
“母妃来了,穆远,母妃来了!你放开我,魂淡,放开我啦。”容悦紧张得快要爆血管了,前世做特工都没这么刺激过。
“这可是你第一次喊爷的名字,重重有赏,先赏一百下;后头叫我魂淡,再罚一百下,一,二、三……”随着他的节奏,身下如打桩一般,杆杆到底,容悦的身子如跌进狂风巨浪,背靠的圆桌摇得咯吱作响。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百”,重重的“两百”过后,再顶着花心转磨一圈,容悦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一道清亮的水流泄出,溅到了穆远的蟒袍上。
穆远欣喜若狂:“真棒,宝贝儿,原来你动起情来,可以到这般境地,爷真是太有福气了。”
“你还说!母妃就在外面,我都没脸见人了。”容悦羞愧难当。
“怕什么,母妃也是过来人。”
“正因为是过来人,我们只要出去,她就知道我们在屋里干了什么。”衣服上都是那种气味,瞒得住谁呀。
“没事,我帮你情理一下,再换件衣服,只是孩子的满月宴,不一定要穿正装的。”
此时,可怜的春“嬷嬷”还在走廊里努力跟姜贵妃东扯西拉:“王妃在洗浴,她不要奴婢们服侍。”
“王爷在不在里面?”
“奴婢刚走开了,没看到王爷,你们看到了吗?”
丫环们或摇头,或茫然,总之无人知晓王爷行踪,姜贵妃纳闷了:“咦,明明见他往这边走的,绕哪儿去啦。”
“可能去净房了吧。”
“这么久还在净房,昨晚吃坏肚子了?”
“昨晚那道臭鲑鱼是有点儿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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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正(早上七点),琼华宫开门迎客,自预示开门红的鞭炮响过,后面就一直没停,月台下的鞭炮屑越堆越高,存放礼物的偏殿,靠墙一排架子,几个小内侍跑来跑去往架子上放礼盒。
皇帝有多喜爱这位小皇孙,大家有目共睹。皇帝的喜好就是风向标,只要有资格出席的,谁敢不来呀,送的弥月礼也是厚了再厚,门口唱礼的内务府司赞喊得嗓子冒烟,写礼单的两位录事更是写到手软。
巳正(上午十点),皇帝扶着一头闪亮银发的太后出现在高台一侧,所有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太后缠绵病榻多年,一向深居简出,除非特别的日子,比如除夕祭祖,才会露露面,平时极少现身,所以连穆远都一脸惊讶。太后膝下的重孙辈,光男孙就有十几个,并不稀罕,从前也没见太后驾临过谁的满月宴,穆峻是第一个。
这下,来宾看着小包子的眼光都不同了,皇后脸上的笑容几乎僵掉,太子穆睿虽然力持镇定,可握着酒杯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穆睿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把负责此事的几个属下捉来暴打。昨晚临睡前,他还跟他们确认过,他们信誓旦旦,说姜贵妃已称病谢客,而且从畹华宫正殿的屋顶上都能闻到百日醉的气味,绝对是毒发了,不会有错,结果呢?
刚看到姜贵妃一派雍容地走到他母后面前,眼神隐含挑衅和不屑,他岂止是怒,更有惧!穆远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亮出来?
穆睿本以为,他用天价招揽的那位炼药师已是世间罕见的高手,炼药水平之精妙,连太医都查不出任何问题。比如那百日醉,无论气味,还是诊脉时的表现,都跟酒醉无异,能杀人于无形。他当成压箱底的宝贝,穆远却能轻易解去,并且将计就计,让他的一番布局徒劳无功,连后手都来不及准备。
思虑至此,穆睿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无意间扫到某处,旋即大惊失色。
他三步两脚抢到皇后身边,端起半空的酒杯闻了闻,满眼恐惧地问:“母后,您觉得怎么样?”
皇后晃晃脑袋,瞅着儿子笑:“怎么有两个皇儿?”
“母后,您别吓儿子啊,儿子这就给您取解药来。”穆睿颤声喊来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跑到皇帝跟前跪下道:“父皇,求您给母后和儿臣作主。”
太子于宴席上当众喊冤,这是多大的八卦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他身上射过去,所有的声音止息,连奏乐声都停了。
“父皇,儿臣求您为母后作主。”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母后好好的,做什么主呀。”
太子作势大哭:“母后中毒了!儿臣亲眼看见容氏给母后敬了一杯酒,然后母后就醉了,母后的酒量您是知道的,别说区区几杯,十几杯都不会醉。”
容悦也跪下申辩:“臣媳冤枉,臣媳确实给母后敬了一杯酒,臣媳可以用性命担保,只是一杯普通的百花酿,绝不是毒。”
穆睿把皇后的酒杯举起,满场示意,斥骂道:“毒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孤,这杯子里的东西,闻起来像百花酿,其实是一种毒药,叫百日醉。若非孤偶然从一位药师处见识过此物,差点被你骗过去。”
穆远把容悦拉到身后,理都没理穆睿,只是转身对皇帝道:“儿子媳妇再蠢笨,也不会在皇孙的满月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冒犯母后,求父皇明察。”
皇帝盯了穆睿良久,才从盛福来手中的温桶里拿起酒壶,递给穆睿道:“你闻闻这个,是不是跟你母后喝的一样?”
穆睿不信地闻了又闻,最后不得不承认:“一样。”
到了这会儿,他就是头猪也该明白了,穆远两口子挖了个坑给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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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写肉肉了,女频不会一脚把我踢到鲜网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