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29日,日报发表社论指出,下最大决心控制人口增长,人口多,增长快,始终是制约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沉重负担,要保证工作不放松,确保到本世纪末人口控制在十亿。
如果不能控制人口的增长,必将直接影响我国实现现代化建设的第二步战略目标,影响人民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将会给下一个世纪带来更加沉重的压力,给子孙后代留下无穷的后患。
紧接着一系列的媒体报道,让这一基本国策得到最大的反响,全国的各个单位组织适龄青年学习,晚婚晚育深入人心。
一时间本来抢手的青年突然失去了市场,媒婆不登门了,街道办事处也不来介绍对象了。
李卫东观望老丈人的态度,是看不到近期结婚的希望了,虽然以前也有,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这事怎么看,三十年后自然会有答案。
李卫东和刘锦慧趁着初夏的时光,逛着街,吃着糖葫芦,你侬我侬的。
齐州的春季极短,甚至感觉不到就到了夏天,夏天是个好时节,大姑娘捂了一冬天,白的晃眼。
湖里划船,荷叶里寻找刚开的菡萏,老街上散步都是惬意的时光。
“好看吗,你追过去接着看,都走远了!”对李卫东行为深表不满,使劲拧了一下。
李卫东倒是有些尴尬,“我对比了一下,还是我们家慧慧最好看,他们只能当绿叶,只有你才是花朵!”
“我是花朵,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牛粪了,不然怎么有鲜花插在牛粪上!”
“过段时间,跟我回趟家吧,省得我爹娘老催婚,以为我在外找不到对象呢,上次我弟弟来信都说要给我张罗在老家找个对象了!我弟弟都要结婚了!”
“这不好吧,我爸妈都没同意呢!”
“哎,老丈人这天天学习晚婚晚育的,弄得我都不敢开口提亲了!”李卫东半开玩笑地说着。
这个时候要是违反了政策不只是个人的问题,家庭单位都会受到影响的,单位所在科室评优是没有了,严重的恐怕还得领导调职,家庭父母肯定也得受处分。
“你再胡说八道,谁答应嫁给你了?”
两人关系进展极好,似乎是为了弥补上辈子的缺陷,李卫东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结婚的事情,他是没有办法了,除非刘锦慧和他一样也选择下海,不然还得等两年才行。
“嘀嘀,嘀嘀嘀!”李卫东手提包里传呼机响了起来,现在的传呼机还不能显示汉字。
李卫东记得应该是明年初的时候汉显的寻呼机出现,当时风靡一时,他甚至都想要买一个,只是手里的钱实在有限,只能看着别人的眼热。
“机修厂呼你了,你回个电话吧?”
“不用理他们,急事他们还会打的!”李卫东是机修厂的大股东,但要淡定。
机修厂的事情怎么能阻挡他泡妞的道路,孰轻孰重还有用说吗,当然终身大事重要。
不过李卫东这样浓情蜜意的日子得暂别了,他得再次出发。
…………
1991年的六月,官方媒体发表了一篇文章,横行整个东三省的送四爷和他的党羽们最终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还指出要保持严打斗争的好势头,年年打,月月打,天天打,不让他们站住脚跟,这样的团伙露头一个打一个。
多少混混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似乎证明了,黑暗始终是见不到白天的,就连一向嚣张的王二也是有些暮气沉沉、惶惶不可终日。
“王二哥,这是夜里操劳过度呀,黑眼圈都出来了!”
“滚犊子,你这亲自来了,不会又弄你破设备吧,你这一车车地往关内拉这玩意赚了不少吧!”
李卫东和王旭合作的多了,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注意了,但是李卫东却更加的谨慎。
几乎每隔一两月就会有在苏俄失踪的倒爷,都让他心里打鼓。
好在他用的人除了丁原三人外,其余的几个都是他自己的人,有些是通过丁原介绍的战友,也有如陈谷这样的街头混子。
如今冰雪融化,汽车是跑不动了,只能通过货运轮船摆渡过来,这成本就又增加了一成。
好在李卫东除了做黑河口岸的生意,还在基里贝尔的介绍下做起了绥芬河口岸的生意。
绥芬河口岸距离远东最大的城市海参崴只有二百多公里,虽然深入苏俄复地,但是全是公路铁路,运货更加的方便。
“王二哥,还不是亏你关照,也就挣个辛苦钱,你这气象才是挣大钱的样子呀,现在夏天了,龙江融化了,这车运过来太费劲,成本就大了,挣不了多少钱了!”
李卫东递给王二一根烟,然后点燃,自己也点上,接着说道,“这次想多弄些回去,等到了冬天再过来,还是冬天好,事情少!”
一听李卫东这么说,王旭顿时心里着急,又听到李卫东说冬天还来,心里就放松了。
李卫东这小半年的时间,从刚开始几千块钱的本钱干到现在上百万的身家,他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还有弄回会的那些机床设备恐怕挣的更多。
圈子里都传,李卫东已经搬空了海兰泡至少三家工厂了,这个事情他就敢确定是真的。
前段时间报纸上报道,国家工商行政部门说中国大陆有490余名百万富翁。
王旭绝对不信,他知道的就有很多,他自己的家业也有这么多,但是他一不放银行,二不张扬,工商局调查个屁呀!
“行,兄弟,你是这个,”王二举起大拇指,“我见过这么多人,就你是个有想法,果然是大学生!”
王二很干脆地提供帮助,中介费也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那好,咱们等冬天再见,到时候兄弟们一起喝酒!”王二给李卫东告别。
现在李卫东已经有这个实力让他如此说话了。
再次回到齐州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天气依然很热。
机修厂后面的一片搭着棚子的空地,这块地是属于后面的王家村的,宋国峰给村主任送了一箱酒两条烟就以一亩三百一年的租金租下来。
天色蒙蒙亮,一排车队按照顺序停了进去,所有的车都是用帆布盖着,都鼓鼓囊囊装满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