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语又做梦了, 梦里只有她和简易两个人，梦中的两人没有任何交谈，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两人的眼神也不像现实中那样温和, 而是冷漠毫无感情。

她看到, 简易杀了她......

简易杀死她的那个瞬间, 郁语被惊醒了, 额头满是被吓出的冷汗，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3：21。

简易应该还没睡，她想着, 简易上次睡觉是两天前，最近对柳翩跹克隆胚胎和史蒂尔的研究正进入关键时候, 他一个月只睡一两次。

不想打扰简易工作, 她先给简易发了条信息, 他工作时是不带手机的，休息时刻才会看到。

这次简易回复得很快，十多分钟后她就收到简易的视频通话申请, 接通时简易一脸喜色，看到她表情不对脸色也沉下来。

“我做噩梦了, ”想到梦中的情景，她还是心有余悸, “是关于你和我的。”

简易：“你现在方便吗？我去接你吧，我们见面再说。”

“接我？接我去哪儿？”她刚和队友们完成一次任务, 现在是日常训练时间, 倒是可以和于钧请个假。

简易：“你上次不是说有很重要的，和未知存在有关的事情和我说吗，我让你过段时间再说。”

“能够隔绝觉醒波动的实验室建起来了吗？”她心里一直记着这件还没办完的事情, 时隔两个多月，终于能把自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告诉简易。

“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提起新建的实验室，简易的神色明显兴奋起来，“我做了初步实验，建造实验室的材料能隔绝史蒂尔产生的波动。”

凌晨四点多，简易和保镖一起来接郁语，天刚蒙蒙亮，三人就回到郊区部队驻地的实验基地。

末世后石油资源严重不足，基本都储备起来不再公开售卖，只按需拨给有需要的单位和个人，各城市的交通拥堵问题也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新建的实验室是从原本实验室改建而来，四面墙壁、房顶和地板都铺了厚厚一层隔绝觉醒波动的材料，郁语看到有一个柳翩跹克隆胚胎被转移到新实验室。

“你说，你梦到我杀了你？”进实验室后，郁语第一时间告诉简易她刚做的噩梦，简易听后没有表现出惊讶，打开一个文档给她看。

“这是你上次梦境的记录和我的一些猜测，与你我相连的两个未知存在之间存在既吸引又抗拒的关系，这次的梦境证实了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抗拒关系，或者说是对抗更恰当一些，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比我预期的还要深。”

“对抗的结果大概率是与我相关的未知存在，战胜了与你相关的未知存在。”

“我会为你牺牲...”郁语看着简易记录的几个猜测，“我为了让你赢自我牺牲吗？”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简易像是在承诺着什么。“而且你要相信，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一个人扛起来，更不需要你自我牺牲。”

“我明白了，”她想起自己刚重生的那段日子，认为灵泉空间是对抗末世的唯一办法，所有人的命运都系在自己手里的空间上，但末世真正来临，才意识到有能力对抗末世的不只有灵泉空间。

目前在华国，灵泉水的运用只局限于异化初期的治疗，异化兽潮危机，粮食危机，觉醒者失控危机都是华国人共同努力下度过的。

再强大的个人，再厉害的东西，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都是有限的，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一个人扛起，只能靠她的自我牺牲才能实现。

简易：“还有，你说梦中的我们和现实不一样了，很有可能是受未知存在的影响。”

“史蒂尔会命令柳翩跹建立至高神教，为他传播信仰，那与我们两个相关的未知存在也有能力做这种事情。”

“但应该不会向史蒂尔那样直接下达指令，因为不管是谁的命令，我都不会与你敌对。有可能是使用某种心理暗示，或是类似的手段，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你和我的思想。”

“那我们应该经常反省自己，”郁语提出自己的意见，“反省自己的思想有没有出问题。”

“是的，”简易表示赞同，“还有加强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两位未知存在之间的关系是既吸引又抗拒，如果我们之间的互相吸引力够大，即便是抗拒的力量变大也不会让我们站在对立面。”

“嗯，”郁语点头，简易的话一直这么有道理。

简易：“你进入特别行动队后，工作时间比之前少了，我对史蒂尔的研究也有了初步成果，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抽出一点时间...常见见面吧。”

郁语：“啊，特别行动队不像巡查队那样有固定的轮休时间，只有完成任务后有时间不固定的休假，不过于钧队长都排满了训练日程，恐怕不能经常请假。”

“我去和他说，”简易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严格地说，你和我见面是配合我的研究，不是休假而是工作。你现在还是我实验室的特别研究员，领着一份工资，配合我的研究工作是应该的，于钧没有权力阻拦。”

“什么？我还领着特别研究员的工资，”郁语准确地抓住重点，“那你帮我交五险一金了吗？”

简易：“...交了，还有餐补出差补助交通费用等等，你没看自己的银行账户吗，我每个月都往里面打钱。”

“这个确实很久没看了，”郁语嘿嘿一笑，第一次在简易这里领到工资后她看过一眼银行账户，后来就再没看过。

过去她对钱财还是很在意的，每年双11和618买衣服都和张雅和关梦涵凑单，享受四件七折和满1000减200的大额优惠，最优战绩是200多块买到充绒量接近200g的长款白鹅绒服，身心都暖暖的。

末世后或许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对这些身外之物看淡了，又或许是单位福利太好，包吃包住还发衣服，没什么机会花钱，她颇有向视钱财为粪土的方向发展。

“对了，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郁语扯着简易的袖口，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是重生的。”

简易：“嗯。”

“你为什么都不惊讶？”简易的反应实在是平淡，让郁语内心略有挫败感。

简易：“哇（⊙o⊙），你是重生的，我好惊讶！”

郁语：“......”

“其实我有过这种猜测，”简易正色道，“你在很多时候的表现不像是只在梦中看过一本书的样子，更像是亲身经历过，但是你没有说，我也不会问。”

“跨越时间与空间，改变命运，这不就是重生吗？”

“跨越时间与空间，改变命运...我跨越时间与空间，就是为了改变命运，改变我的，也改变其他人的。”郁语好像摸到了她重生的真相，“至高神教的祈祷词！”

她记得至高神教的祈祷词里有一句，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命运主宰，“我的重生和史蒂尔有关？”

“你的重生和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命运主宰有关，但不是史蒂尔，”简易否定她的猜想，“如果史蒂尔真的有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能力，我也不可能把他作为实验对象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史蒂尔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与生命、死亡、时间、空间有关的能力，至高神教为什么会有‘生命与死亡的掌控者，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命运主宰’这样的祈祷词。”

“有一个猜想，你告诉我重生的事增加了这个猜想的可能程度，生命和死亡的掌控者，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命运主宰另有其人，至高神教的祈祷词不是史蒂尔，而是史蒂尔想要成为的样子。”

“柳翩跹想要夺取灵泉空间，夺取我的觉醒能力，背后也是受了史蒂尔的指使，灵泉空间...生命和死亡，灵泉空间的能力和生命、死亡相关。”郁语也回想起从前的疑惑，好像突然解开了。

灵泉空间分解异化人血肉，对应着死亡，泉水和土壤可种植出更优质的植物，对应着生命。

简易：“你的能力与死亡相关，我则能跨越时间看到未来，与你有联系的未知存在是生命与死亡的掌控者，与我有联系的是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命运主宰。”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猜想，”看简易的样子，不是刚刚才想到的。

简易：“最早是得知至高神教的祈祷词后，但那个时候还不确定，所以没有和你说，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一直以来，与他们两个有关的未知存在都是压在郁语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未知才最令人恐惧。

现在两个未知存在的身份终于明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无法战胜的样子，但心里总是稍稍安慰了一些，起码他们知道敌人是谁。

“那史蒂尔到底是谁啊？”确定祈祷词前两句另有其人后，郁语只觉得史蒂尔的逼格下降不少，让他进入简易实验室后本就不多的逼格雪上加霜。

“大概是一个蹩脚的小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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