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行止神色如常, 只是细瞧下,本就白皙的面容似乎更白了些。毕竟是心头血,对修仙者来说弥足珍贵, 若是损失,轻则修为有损,重则危及性命。
所以寻常修仙人, 很少会动用心头血,因为得不偿失。但若是遇上邪魅物,以心头血为引, 便能增倍克制。不过代价太大了, 若非无可奈何, 如何也不会出此下策。
祁皎早先就用指尖血, 让剑坠认为主了,此时什么也不需做。
只是, 时隔千年,剑坠的另功效却能发挥作用了。
只怕祁典送妹妹这剑坠时,也压根没想到会有如此巧合。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天呢?
说是另功效,但其实是单面的,祁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若要感应, 受到影响的也是荀行止。只有祁皎受伤, 或是感到不适时,荀行止便能感身受。
祁皎不由想起位身为剑修的谢芩前辈,时常与人越阶比试,总是受伤,么荀氏先祖,明这些,却炼制出这剑坠, 是不是因为爱重过甚,想要与心爱的人,经苦楚。
这位荀氏先祖眼中,哪怕身受痛感,也未尝不是种别样缠绵。只怕苦,亦是甘。
祁皎的手不由握住剑坠,攥的很紧,看着荀行止,似乎也感受到了份爱重。正是因为心悦,所以愿承受对所经受的切痛苦。
看着祁皎的样子,荀行止明明面色微白,却仍旧泰然自若,甚至轻轻笑,说不出的柔和纵容,“你这日总是蹙着眉头,忧心慎重,旁人不,但你素来聪慧,想来是猜到了什么。”
面对荀行止恍若洞察切的眸子,祁皎低了低头,不自觉用手转了转茶杯。
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兄,你说,会有很人受伤吗?”
如果真的是魔族,又何止是受伤,届时定是生灵涂炭。只是祁皎并不能说的这么明白,所以换了说辞。
荀行止想起日治好陈椀后,祁典私下见他,形容的情形,以及师父和师叔们的推测,他不由垂下眸子。
怀吾真人已经带着修真界的大能们前往查探,势必是有些蛛丝马迹,否则也不会大比当日突然就宣布延后。
祁皎想到这里,乎是确定了。
而荀行止轻声道:“或许。”
他不想瞒着祁皎,却也不能给准确的答案,不是防着,而是情仍旧没有定论,切到底只是猜测。
种怪物,只传说中的上古时代存。不管是荀行止,亦或是怀吾真人,还是晓内情的修真界大能,他们都希冀着,是巧合。否则,恐怕修真界危矣。
荀行止不惜以心头血融入祁皎的剑坠,未尝不是担忧此,所以早早为祁皎的安危按下保障。如果祁皎遇到了危险,至少他能第时间察觉。
他看着祁皎,目光郑重而柔和,“不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
荀行止素来疏离淡漠的眸子,是难有的专注认真。
君子诺千金,荀行止自觉不算君子,却也是言既出行必诺的人。他既然说了,就定然会做到。
祁皎眼睛弯,活像月牙般狡黠。
说实话,自从日荀行止说他心悦祁皎,原以为两人间会立刻发生变化,但似乎没有。说没有也不对,相处时的气氛是不样的,更了种说不出的情愫,偶尔对视眼,回眸瞧见对的身影,都会让祁皎有种仿佛偷喝了蜜般甜滋滋的感觉。
但是具体的行为上又没什么变化。
不是不是原先荀行止就处处照顾祁皎的原因,还是样的亲自教导祁皎的功课,从阅读古籍到修炼。
时常相处处,荀行止院子里摆放的灵果也从来都是祁皎所喜爱的。因为祁皎喜好有滋味的吃食,所以无论何时,只要祁皎和荀行止带着,他都能不时递些小食,全是祁皎爱吃的糕点散食。
甚至早就辟谷的荀行止也会陪祁皎用膳,纵容祁皎的活泼和偶尔的调皮。
这些从前也都是如此,不过,相处的氛围定然是不的。
只是,他似乎始终握分寸,半点逾矩也无。最不过抚上祁皎的脑袋,或是眼带笑,随手帮捋了捋碎发。
祁皎有点点怀疑,是不是现代的记忆让容易想入非非。嗯……
抛开其他不谈,其实荀行止确实是刻板守礼的君子行径。他的心悦是能瞧得见的,望向人时的目光,唇角的笑,似春风般温和的周身气质,这些和旁人都不。
荀行止毕竟是正道仙宗弟子,他没有养迂腐的性子,却不会轻薄心爱的女子。发乎情止乎礼,正是因为心悦爱重,所以才不会孟浪。
但祁皎不是,大概能晓荀行止的想法,毕竟自穿书以来,相处最,最为熟悉的便是自家师兄。
祁皎才没有么条条框框要守,山不来就,就只能去就山。
不过……
祁皎打量了下被桌子隔着的和荀行止,貌似有点点远。
开始沉,怎么样才能隔着桌子的距离,功完脑海中的想法。
不行,困难是不能轻易打倒人的。推开面前的杯盏,手撑桌面上。边起身,边喊了声师兄,就荀行止抬头的瞬,直接亲上他的唇。
当时祁皎脑海里只有想法,软软的,怪、怪好亲的。
荀行止明显没想到祁皎会如此,不由怔愣了下,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而祁皎虽然大着胆子直接亲,但其实还是有些怂怂的,所以才亲上,就想退开。
然而,正当这时,双修长有力的手,按住祁皎的纤细的腰。不由倒向荀行止,就祁皎出于讶然,和有些反应不过来时,他加深了这吻。
祁皎发愣的时候,吻上了的唇,气息交融,彼此纠缠。
缓缓退开时,祁皎还有些愣着,只是直直的盯着荀行止,对视时,是难言的急促与暧昧。
祁皎的娇嫩的唇微肿,还有些红,泛着晶莹的光泽,像是被蹂、躏过般。
有些难以呼吸的羞怯,不消片刻,红晕就悄然爬上祁皎白皙的面容,连精致白嫩的耳垂都染上嫣红。
荀行止与祁皎间距离极近,他修长有力手还祁皎的腰后,若非他扶着,祁皎只怕要失了力气,跌倒回位子上。
二人对视着,鼻尖与鼻尖连半指的距离都没有,祁皎觉得自呼吸间全是荀行止身上清冽的香气,有点像融化的雪,冷冽,但又带着松竹的清香。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半晌说不出话来,注视着荀行止,发觉他的喉结动了动,向淡漠的目光,似乎掺杂了别的情绪。
就祁皎以为他会继续做些什么的时候,荀行止闭了闭眼,睁眼时目光又恢复了冷静,眼神克制。
随后,祁皎觉得发间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插、入发髻。
祁皎不由摸了摸头发,似乎了根簪子,摸起来像是玉质的,不道是什么模样,毕竟光靠手触摸,很难猜出的样子。
而荀行止慢慢松了手,两人不似刚才般,近的简直以面相贴,但仍是距离很近,近到荀行止能清晰的瞧见祁皎眼底的潋滟水光。这是才与他亲吻时,无识被惊出的泪,愈发衬得的杏眼莹润动人。
荀行止缓缓开口,向清冽的嗓音难得有些嘶哑,但仍旧很好听,微微带点磁性,听得人很容易脸红,“这原是送你的及笄礼,虽晚了些,好还合时宜,倒也衬你。”
闻言,祁皎没忍住又伸手摸了摸簪子,记得自及笄时,师兄买下了醉仙居送与,却原来,这跟簪子才是师兄准备的及笄礼。
送女子簪子,从古至今都有另层含义。所以,师兄他从时起,是否就已心悦了?
不不觉就将话问出了口,荀行止却没有回答祁皎,而是轻轻的对笑,身清姿,如九天谪仙般出尘难言。
祁皎被荀行止的姿容晃了眼睛,时也忘了追问。
直到晚间,祁皎回到自的院子,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玉簪,心间微喜,透过铜镜,眼角眉梢俱是笑。
因着忙碌了日,需要沐浴,所以不得不拆下钗环。极为小心翼翼的玉簪取下,因为太过喜爱,取下后也细细抚摸,但是瞧着瞧着,总觉得相比些精巧的玉簪,虽然手中这枚也雕刻的极为好看,但似乎纹路隐隐还有些笨拙。
不是刻的不好,而是和祁皎向戴的,些出自名家手,乎是雕刻得最精致的簪子们比起来,稍微有些生涩了。当然,这簪子也是极好的,光是质地就已然不凡。
不过,按荀行止向的挑剔眼光,既然是及笄礼,应该不止这样才对。他虽然没有世家的奢靡气,但是衣食住行,眼光都是极高的。
祁皎望着手中的簪子,不由生出猜测,这簪子,会不会是师兄他亲手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