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典盯荀行止, 目光中是满满的警惕,就好像他面前的不是风姿卓绝的仙宗弟子,而是什么恶贯满盈的坏人。
样直直盯了半响, 荀行止却仍旧是泰然自若,甚至连负手而立的动作都没变,从容且淡定的任凭祁典盯。
僵持了么一会儿, 最终还是祁典先口,他语气硬邦邦,但又顾忌祁皎在里, 所以并没有直言, “深更半夜, 不道荀道友何会出现在里, 还带我妹妹一道,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是个问句, 但祁典的语气显然不是在询问,反而气势满满,像是在质疑。换成普通人,或许有祁典的先发制人,就落了下风, 然而荀行止并不是普通人, 即便是面对祁典,也分毫不输气势。
只是荀行止的气势不在调,也不再语气上,只是淡漠的站,就足够让人不容忽视。
荀行止唇角微扬,“算是吧。”
挺寻常的一句话,在祁典看来, 则充满了挑衅。连荀行止俊朗出尘的相貌都显得碍眼,祁典挑剔的扫视了荀行止一遍,纵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也丝毫不阻止他讨厌荀行止。
祁典在鄢州城也曾是鲜衣怒马的得意少年郎,回怼人来,是一等一的厉害,否则原著中,每每打脸的时候,也不打的那么精彩而又顺畅。
他直视荀行止,语带机锋,“荀道友出生门,应该是自幼读经义典籍的,我以荀道友该是懂得何谓礼数,何谓言行有度,今日一,恐不尽然。”
祁典笑了笑,眯了眯眼,神情微凉。
面对祁典意有所指的话,荀行止反而清浅一笑,像是全然没有在意祁典的话,素来清冷的人,笑的时候,却有些超世俗的恣意。
“俗礼的是约束心有杂念之人,我心无愧,有何怖之,更至盲从。”
祁典没料到素日里寡言的人说话来竟也不逊自己,偏偏他生的就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通身望去,清风朗月,没有半丝畏缩。
难得祁典会有怼不人的一天,他识海中的白胡子老爷爷笑得直打滚,不停的在兴灾乐祸。而身哥哥的倔强和尊严,让祁典看来仍旧很有气势。
他冷哼一,还欲继续难荀行止,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干干净净,白嫩匀称的手,拽了拽祁典的衣袖。是祁皎从小到大的小习惯,总爱揪哥哥的袖子,所以祁皎刚一揪袖子,祁典就愣了愣。
然后祁皎软糯的音响,“哥哥。”
祁典回头,神色乍然变换,全然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哥哥模样,连说话都是轻细语的,前后反差简直是个人,“皎皎,怎么了?”
虽然是祁皎和荀行止一出现在亭子里,但是皎皎年纪么小,懂什么男女大防呢,所以肯定不怪皎皎。人的心眼永远都是偏的,就算是祁典,也不免俗。
圣人总说家国天下,心怀苍生,但是在很多人眼中,亲人即是苍生,因那就是他们的全部了。祁典纵然没有此种决断之忧,但是在荀行止和祁皎之中,很显,自家妹妹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祁皎把手中的小青鸾举,让祁典清清楚楚的看,然后幽幽道:“确实是有要紧事,和我结血契的小青鸾今日破壳,所以我的修突然上涨,师兄是了帮我护法,才一直耽搁到个时辰的。
哥哥,你不要多想。”
祁皎鼓了鼓腮子,看来像是受气的河豚。
刚刚还拿礼数、言行来怼荀行止的祁典,瞬间换了口吻,温哄祁皎,“哥哥并没有多想,只是恰好看到荀道友,所以‘关怀’了句,况且荀道友是你的师兄,教导你道法修炼,实属寻常。”
说,祁典查看了眼祁皎的修,不由赞许,伸出手揉了揉祁皎的发顶,“皎皎真厉害,么快就已经是筑基九层了,很快就比哥哥更厉害啦。”
说修,总算把祁皎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想原著中祁典跌宕伏,但是堪比挂一般的修晋升之路,不由摇头,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听到妹妹如此认真的夸自己,祁典嘴角咧,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轻轻的捏了捏祁皎的脸上软乎乎的肉肉,“皎皎也很厉害。”
有祁皎么一打岔,之前险些酿出的修罗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消融了。
祁典的目光也落到小青鸾的身上,对上小青鸾豆大的呆滞眼神,祁典轻轻戳了下小青鸾头上的冠羽,然后小青鸾就对祁典,“咪啾”了一。
他又戳了一下,小青鸾则又“咪啾”了一。
祁典还以是小青鸾在配合他,稍微逗弄了下,而听懂鸾言鸾语的祁皎,脑海中回荡小青鸾稚嫩音的“坏坏”,不由有些想笑。
而时候确实已经不早了,因有祁典在,自然是他亲自送祁皎回去,哪怕荀行止和祁皎分就住在相邻的个院子。
一直将祁皎送到院子里,祁典站在门外,望祁皎,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了。
祁皎看祁典伫立在自己门前的样子,遂也停下来,一脸认真的望祁典,“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祁典了查出祁家的事,定然是要离归元宗一段时日的,但是段时间以来,他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巩固修,和祁皎真正相处的日子反而不多。
纵然是事出有因,祁典仍旧觉得愧疚,不多陪陪妹妹。他也担心祁皎会不会心中生出失望难来。
但祁皎问出口了,祁典还是道:“哥哥或许要离归元宗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