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明明方才她还在微明阁的大殿和各峰的师叔伯见礼来着, 结果场面上的礼数刚一走完,收了满储物袋的见面礼之后,他们这群亲传弟子们, 就被各自的师父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美曰其名,培养感情,让他们这些师兄师姐,和新入门的祁皎互相了解一番。
然后等祁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一群穿白衣的亲传弟子,就被活泼爽朗过了头的吴知和恣意爱胡闹的赵蓁带到了这家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醉仙居里。
倒也不是不好, 就是过于招摇了一些, 他们要的还是风景最好的二楼, 临着窗, 吴知还不知道和谁学的自以为风流恣意, 一屁股坐在窗户上,背靠窗扉, 一腿屈起,手上拿着灵酒,仰头就往喉咙里倒。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流,只见他全然不在意的随手一抹, 笑得嚣张畅快。
这样一来, 就更加显眼了。
不过嘛, 除去出门历练,还有某个因为功法把自己当成别人的亲传弟子,剩下的都在这了。
祁皎和荀行止自不必说,还有则是天璇峰的月柔,开阳峰的赵蓁、桑子真两师姐弟,天枢峰的徐景程, 天权峰的吴知、钱远明。
不提月柔和祁典未来那段躲不过的纠葛,但看月柔这个人,便是极温柔似水的性子,高雅可亲,别说吴知要来醉仙居了,就是去远在万里之外的九霄宗,她都不会说个不字。
其他人,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觉得可有可无。所以就到了醉仙居,眼睁睁的看着吴知在窗户上‘尽兴’……
吴知估摸是觉得氛围还不够,咕噜咕噜,仰头给自己灌了半壶酒,准备喝一口酒,吟一句诗,好好显现一下自己的意气风采。
月柔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唇边还浮起柔和的笑容。但是赵蓁就不一定了。
赵蓁附和吴知要来这儿,是因为她生性好热闹,在醉仙居这样的繁华地才有意思,吃着最昂贵的佳肴,看底下的熙攘,符合她的脾性,而不是看吴知这厮在这闹腾的。
忍了很久,赵蓁桌子下的柔荑已经攥成拳头,偏偏吴知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祁皎在坐在赵蓁旁边,后知后觉的发现诗兴大发的吴知,瞄了眼赵蓁,幽幽叹了口气。希望等会儿,吴知师兄不要叫的太大声才好,人来人往的还怪尴尬。
紧接着,只见赵蓁随手拎起桌上的一只酒杯,带了三分力,朝吴知的方向砸过去。
好在吴知机灵,吟诗归吟诗,条件反射就往后一闭,砸了个空。正当他纳闷呢,就看到赵蓁师姐咬着牙,绝艳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上面风景好吧?”
吴知愣愣点头,“好、好。”
“那酒呢?”
“也好喝。”吴知眼里愈发迷茫。
赵蓁却转瞬变了脸色,哼了一声,“十枚上品灵石一壶的灵酒当然好喝,不过,吴师弟……”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朝一侧勾起,笑得深有含义,“这已经是第三壶了呢,可都是你喝的!”
闻言,原本还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吴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也就是说,就在刚刚,他喝了自己三年零六个月的供奉。
是的,归元宗的弟子每个月都有灵石可拿,最低级的杂役弟子每个月可以领十枚下品灵石,外门弟子是五十枚下品灵石,内门弟子一枚中品灵石,而亲传弟子则是一枚上品灵石。
可以说,归元宗对待这些天子骄子已然算是优厚,更别提他们每个人身后还有化神期的师父做靠山,别提多富裕了。
不巧,吴知是个例外,他家师父是出了名的貔貅,只进不出,吝啬的名头在归元宗无人不晓。故而,除了该给的保命法器,平时是见不到半点贴补的。
一想到自己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灵石,吴知不由哀怨望天,他怎么会这么惨。
看见吴知这样子,赵蓁的心情才算好起来,转过头来,笑颜逐开,艳丽的脸愈发似桃李,盛开纤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祁皎瞥了瞥身旁笑得正欢的赵蓁,又看了眼对面噙着温柔笑意的月柔,绕了一圈,又把目光落在自家神情淡淡的师兄身上。她这是掉进美人堆里了叭,会这样子好看。她好像一瞬间突然看明白了归元宗挑亲传弟子的标准,这是捡着好看的选啊。
看看他们这一桌人的相貌,祁皎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一切。
秉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她低落的夹起桌上的一只鸡腿,哦不对,是长得像鸡腿的灵兽腿,嗷呜就是一大口。
才入口,祁皎的眼睛就亮了,很好吃,可能是因为含了灵气的原因,入口鲜嫩,吃到肚子里还能觉得暖洋洋的,明明没有修炼,却有灵气在运转。
难怪会这么贵,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
咬了几口,好吃归好吃,就是有点渴,刚好桌子上有茶水,祁皎拿起杯子喝了两口。唔,有点回甘,还成吧,貌似没有师兄泡给她的好喝。
许是看见祁皎喝茶的时候,秀气的眉毛皱了皱,赵蓁倒是好兴致的帮祁皎介绍了两句,“这茶也是醉仙居的招牌之一,云顶秘境才能生长的千年云芽茶树,产量极少,顶顶金贵。说是喝了有助悟道,只是不知道真假,但灵气浓郁,味道不差,确是不假。”
祁皎认真的听着,眼角的余光却不由瞥向荀行止,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师兄随手帮她泡的茶更好喝。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半点没停,就着灵兽腿,昂贵的一杯云芽茶就这么被祁皎咕噜咕噜喝掉了。
说实话,虽然今日都坐在一处,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算熟。
不要说突然多出来的祁皎,就是他们自己,除了同一个师父的师兄弟,大家彼此之间交情都不算深。就是也没有什么龌龊就是了,单纯不相熟。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句问候,场面一时有些寂静,瞧着就很尴尬。
唯一一个没脸没皮,心还大的吴知,现在正为自己的荷包哀怨心疼呢,桌上的尴尬,他丝毫没有体会到。
场面安静下来之后,大家四目相对,更添不自在。
唯有祁皎,埋首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不亦乐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月柔还分外柔和的冲她笑了笑,像个大姐姐似的,又是关心又是宠溺的语气,“皎皎应该多吃一些,还在长身体呢。”
可能是有原书的原因,看到月柔,祁皎就会想起她和祁典,莫名就会多一些亲近,更别提月柔本就似水般温柔,待谁都可亲,不摆架子,极好相处。
所以听到月柔所言,祁皎鼓起腮帮子,为自己辩解,“我不小了,都已经……”祁皎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好像才十四岁,理不直气也壮的道:“十四了!”
她这话一出,赵蓁毫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整张桌子上的亲传弟子们都或多或少,或明显或内敛的笑了起来,连荀行止眼里都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气氛一时活跃和缓了不少。
月柔浅声说,“这样算来,我们可比你大多了。”
祁皎一脸懵,月柔师姐不是应该和她哥哥祁典……
只见月柔大方道:“我拜入师门都已经三十多年了,你在我们眼里可不是还小吗?”她丝毫不吝于承认自己的年纪,不过,在修真界人均老怪物的地方,她一个四十多岁的金丹初期修士,已经很年轻了。
祁皎记得祁典好像就比她大了四岁,她心里先是震惊,毕竟脑子里还带着现代世界的年龄观,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换算过来。但是见着长得似神仙妃子一般的月柔师姐温柔的朝自己浅笑的样子,那星星点点的年龄差被径直抛到脑后。
别说是祁典了,换她,她也心动。
不过,月柔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祁皎,只见她睁着好奇的眸子朝其他极为亲传弟子望去,大家都纵容的看着祁皎。
祁皎的目光落在一位儒雅的师兄身上,他是天枢峰的亲传弟子徐景程,看起来很文雅,是那种手握书卷的雅致。
见着祁皎看他,徐景程也很包容的对着祁皎笑了笑,“月柔说得没错,我如今七十有余,的确比你大了很多。”
啊,小姑娘震惊的睁大眼睛,看起来就像一只惊诧的雪白仓鼠,瞧着让人手痒,忍不住想要摸摸脑袋。
徐景程克制指尖突然涌起的痒意,目光含笑,好一派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祁皎看着这样的徐景程,愈发觉得飘渺,她自然知道这是修仙界,外貌与年纪沾不得边,但还是会讶异,就像她第一日见着荀行止的青徽剑能随意变换时,心里会觉得诧异一样。
更别说这一次,是活生生的人,更加直观,明明看起来像谦谦如玉的邻家哥哥,实际上却大了她那许多。
若这样说的话,师兄应该也大了她许多吧,她记得其他人似乎有提过,自家师兄如今已经金丹巅峰,好像是在坐弟子里面修为最高的。
那,师兄呢?
她清澈的眼睛转向荀行止,瞳仁里带着些许的好奇。
祁皎不太在意的点了点头,“师兄,你想多啦!”
见荀行止目光还是落在自己身上,神色并无玩笑的意味,祁皎也只好摆出认真脸,对着他道:“知道了,师兄,我会以修炼为重。”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小姑娘,态度上未免过于严苛,荀行止虽然素来心性冷淡,但也放宽了言语,“你年纪尚小,若真是动心,亦不必惊慌,概应问询我与师父。”
祁皎嗯了一声,应下了。
荀行止不是多言的人,见师妹乖巧,亦不再说什么,只是恢复原先的神色,从容淡定的往知事堂而去。
祁皎跟在荀行止身后,一进知事堂,那些弟子就纷纷侧目。
虽然怀吾真人已然决定要收祁皎为徒,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荀行止和大概猜到些什么的赵蓁以及吴知,说不定还有其他几峰听到风声的峰主和亲传弟子,其他人根本就还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乍然看见淡漠清冷的荀行止身后竟然跟着个娇俏活泼的小姑娘,才觉得惊讶。
之前荀行止带祁皎上玉衡峰的时候,两人态度尚还疏离,讶然是讶然,还不至于太过惊讶。但是今日,看见小姑娘熟稔的跟在他身后,笑得干净明媚,还不停的说话的样子,就让他们忍不住目瞪口呆。
不过,对着荀行止,他们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还是重复之前做的事,就是耳朵都悄悄竖起来,用余光观察两人。
荀行止行事磊落,只是带着自家师妹在知事堂录个册,领个弟子供奉而已,即便察觉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也不觉有异,身姿挺直,傲骨如竹,步履自然的停在执事弟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