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白的手指挑起林翠的下巴,迫使她整张脸都抬起来。
四目相对,林翠的眉头向眉心收拢了一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舞女。
她勾起唇角,笑容带着几分魅惑,贴着林翠的耳侧,轻声细语道:“小姑娘,你这扮相太拙劣了。”
林翠的心整个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无比惊恐地看着舞女。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伪装?
她自认为伪装还是不错的。
舞女的手摸着林翠的下巴,眼睛弯了弯,目光却跟刀子般凌厉无比。
林翠只觉得身上多了一股寒意,惊恐地看着笑容诡谲的舞女。
她抿着下唇,问道:“目的是什么?”
“就算我女扮男装,和你也没什么关联。”
“怎么没有?”
舞女眼睛眯了眯,环抱着双臂,“你和秦峥有关系。”
林翠秉着呼吸,不可置信地看着舞女。
自己和秦铮还没有什么交集,就让她看出来了。
她没有回答,舞女却眼睛弯了弯,笑了起来。“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看出来了。”
下一秒,舞女骤然逼近林翠,吓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挺。
“你。你要干什么?”
“你和秦峥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谁的人?”
林翠咬着下唇不停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如果再不说的话,小心我动手!”
她眼中闪过一抹阴毒,林翠吞下一口气,尽管很害怕,仍然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要杀要剐随意,莫须有的罪名我为什么要承认?”
舞女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后走出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
林翠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仍然强颜欢笑地看着舞女,“怎么,还叫人?”
两个大汉搓着手,坏笑着向林翠走来。
林翠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被捆在这里,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没办法从这里挣脱出来。
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有死路一条!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脑海中的记忆跟走马观灯般闪过。
蓦地,手腕上一松。
紧接着是舞女的银铃般的笑声,“小姐,大可不必这么害怕,我是公子的人。”
林翠满头雾水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笑容明媚的舞女,还在反应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舞女扶着林翠站起身,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公子早就发现小姐了,担心小姐,便让我同小姐说一说。”
“北狄现在情况不稳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什么事情,再加上小姐和苏衡山有过焦急,所以小姐以后跟着我走便是。”
林翠愣愣地看着舞女,心里还忐忑着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小姐,小女叫红杏。是一直潜藏在北狄京城,刚刚我是在和公子传递消息。”
红杏传达的信息超出了林翠的承受范围,她拧眉,不可置信地看着红杏。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兄长前来北狄是因为要传递消息!
“小姐,你若还是不信,请看这个。”红杏也知道林翠心中的疑问,于是拿出了大梁的金色腰牌。
林翠确定上面的字样后才长长吐出口浊气,红杏当真是兄长的人。
“哈哈,小姐莫要害怕,刚刚不过是想逗一逗小姐。”
“小姐可有什么行礼,总是不要回去了,以后小姐跟着我。”
林翠点了点头,旋后红杏带着林翠到了到了云红院。
看着门庭若市的男人,林翠的眉头当即皱在一起,拧眉看着立在门口穿着舞裙招揽客人的女人们,她们无不一浓妆艳抹。
厚重的胭脂味冲的林翠皱着脸,掩着鼻子才勉强跟着红杏走了进去。
红杏无奈叹气,“先委屈小姐了,这里人多眼杂,小姐在这里还算安全。”
“到时我会把公子的情况告诉小姐。”
林翠点了点头,跟着红杏到了她事先安排好的房间。
在这么喧闹的云红院中,还有这么僻静的地方,而且也没有外面那些冲鼻的味道。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红杏在安排好之后便匆忙离开了。
林翠看着桌子上的行礼,都已经拿过来了。
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到现在精神还很恍然。
现在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似的,林翠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秦峥假死来这里是为了当细作。
可是……
有一点林翠想不明白,秦峥到底是什么身份,还能成小公主的驸马。
具体的还要等红杏回来了再问。
入夜,林翠拖着下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刻红杏推门而入,还端着可口的饭菜。
她招呼着林翠坐下,“小姐,饿坏了吧,。”
林翠刚要坐下就看到红杏身上多了几道红痕,不禁皱眉,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尽管林翠没有提起,红杏还是尴尬地笑了笑,拉了拉衣领,“让小姐见笑了。”
林翠还没动筷子,发觉红杏一直站着,“你为何不坐下?”
红杏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连忙摆手,“我就是个身份低微的人,哪里有资格和小姐同坐一桌。”
什么身份低微。
林翠拽着她坐下,“我这里没有身份之分。”
红杏木然地坐在位置上,林翠先给她夹了两筷子菜。
红杏嘴角扯了扯,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她抱起碗,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两个人偶读没有说话,气氛却很和蔼。
吃着,林翠说:“独自在这里很辛苦吧。”
“每天要应对不同的人,还要传递消息还要隐藏身份。”想想都觉得头大,林翠不知道红杏是怎么做到的,两个人看着年纪也是差不多大。
“为了国家,哪里有辛苦不辛苦的。”
红杏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小姐独自一人来这里,想必承受了许多。”
“而且荆州城也……”
林翠吃着停下咀嚼的动作,眼圈又变得湿红,“现在大梁的情况如何了?”
红杏面无波澜,语气平缓地说:“情况不甚好,八州已经被攻陷了三州,而且苏衡山又要上战场了。”
“什么?”
林翠倒抽冷气,“又要上战场?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