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不敢看刘氏的眼睛。
说谎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她叹气,“还是昨夜的噩梦,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怎么也忘不掉,连胃口都不好了。”
她扶着额头,露出苦恼的神情。
刘氏却严肃地看着她,目光幽漆。
“清儿,有什么事情你不该瞒着我的。”
林清心里咯噔,莫名有些后悔今日来看刘氏了。
她对自己向来了解,自己有什么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她?
林清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想要赶快想到应付的办法。
面对刘氏质疑的目光,林清挠了挠脸颊,嘟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怯生生地说:“就是,就是我发现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声音很小,细弱蚊蝇。
这算是应付刘氏的质疑,也算是将自己的秘密告知天下。
刘氏立刻来了兴趣,笑盈盈道:“我女儿真长大了。”她凑上前,好奇地问:“到底看上哪家公子了?”
“若是可以,让你爹爹去帮你问问。”
林清笑着掩饰,“是母亲熟悉的人。”
她压低声音,贴在刘氏耳畔,轻声说:“是兄长。”
刘氏先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脸色整个都涨红了,“可以呀。”
她从进入秦家开始,就觉得秦峥和林清很配,没成想这丫头这么快就对秦峥来了心思。
刘氏窃笑着捅了捅林清的腰窝,“可以,我向来看好你兄长,就是现在不知道你兄长是什么心思,若是你喜欢,待到时机成熟,我便同你爹爹说说。”
她有些骇然,没想到刘氏这么坦然就接受了她喜欢秦峥的事实。
“那个,母亲,你这么激动不太好吧。”
林清有些怕了,自己完全没想到刘氏会这么高兴。
刘氏掩着嘴轻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有喜欢的人,我当然高兴的不行了,更何况还是信得过的人。”
“你兄长可是多少贵女都惦记着,若是你们能喜结连理,岂不是气死了其他贵女?”看着刘氏欢呼雀跃的样子,林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无力叹气,“现在兄长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呢。”
“母亲,你切勿告诉爹爹,还有兄长。”她现在只能将喜欢的心思悄悄地藏起来。
等到秦峥回来,她再想告诉他。
又和刘氏说了几句体己话,她才从揽韵居走出来
正值中午,日头正毒辣,光线很炫目。
聒噪的蝉鸣声在耳边萦绕不决,林清眼睛眯了眯,仰起头看着头顶让高温炙烤的发白的日头,他现在也顶着大日头吗?
她心情沉闷地回到攒音小院,心情沉郁。
小月看到林清闷闷不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抱着咕噜噜,凑到林清身边,“小姐,若是真的担心大公子,不如去黄山寺求一求平安。”
林清现在听到黄山寺这三个字便觉得头疼。
几次去黄山寺都出事了,她总不能再去,若是让孙钏再蹲到,就不好说了。
“对了,小石头如何了?”
小月怔了怔,“好多了,但是还不能下床。”
林清拧眉,“好。”
之后一段时间,除了揽韵居气氛不错,秦府都盘踞着低沉的气息。
林清这几天一直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秦峥的消息。
已经过去半月了,秦峥连一封家书都没有送来。
林清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想到秦峥,心里就会很不安。
她迫使自己忙起来,帮着刘氏管理秦家,忙碌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刘氏还奇怪近来林清怎么变勤快了很多。
“你呀,不要那么累了。”刘氏就见林清连轴转,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
林清也是笑笑,“母亲现在身子笨重,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总归要学会管家。”
她这样回应只是借口,实际上是无法安静下来,无法想秦峥。
下午,林清正在书房里算账,小月踩着碎步三步两步走来,“小姐,李公公来了。”
林清握着毛笔的手一顿,黑色的墨汁在白纸上炸开墨色的花。
她拧眉,心里整个都沉了下来。
最担心的果然来了。
她捏紧笔杆子,垂下眼帘,唇角绷直。
缓缓放下毛笔后才问:“李公公可说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小月摇了摇头,“没有。”
林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后,提着裙子站起来。
她紧绷着脸,捏着自己的小心脏,快步走出院子。
李培生站在树底下,见到林清,立刻拱手作揖。
林清回礼后,立刻问:“公公,宫里可是出事了?”
“姑娘,随我来便知道了。”他叹气,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清,但他脸上的忧色让林清焦心。
她不再多问,直接钻到了轿子里。
一路晃荡着,林清的心也很不安地摇摇晃晃。
待到了皇宫,林清屏着呼吸,看着耸立着的宫门,窒息感迎面扑来。
她暗暗掐住手心,跟在李培生和小公公后面走了进去。
李培生一路引着她到了芙蓉宫,果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薰衣草熏香,也没有让林清的神经放松一刻。
“咦,林姑娘,你也来了?”
林邵陵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她怔了怔,抬起眼皮。正和林邵陵幽漆的目光交叠。
他冲着她笑了笑,“许久未见姑娘,姑娘好似瘦了一些。”
皇后的笑声紧接着从宫殿深处传来,“没想到我的侄儿和林姑娘关系这般好。”
穿着一袭华服的皇后让宫女搀扶着徐徐走来,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
林清连忙跪下行礼。
“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挥了挥手,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状。
“快些起身吧,本宫许久未曾见你了。”
皇后表现的很热情,林清惴惴不安地起身,咬着下唇,“不知娘娘寻臣女来是为何?”
“怎么?”
皇后眼睛眯了眯,端起白玉茶盏,拨弄着才问:“怎么?”
“本宫找你似乎让你感到不安了。”
林清连忙跪在地上,惶急地说:“娘娘,绝无此事。”
她将头磕在地上,“兄长已经去边疆半月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臣女心中惶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