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伟喝了两口茶，又继续着他半似回忆半是陈述的叙说：“近几年来，教授的身边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人比较亲近，一个是化学所为他安排的助理熊立斌，另一位就是那位保姆兼情人的朱迪。

“熊立斌今年三十九岁了，正好比我大十岁，他不是教授的学生，是化学所另一位比老师年纪还大的老教授的博士生。

“这个人为人比较严谨，不苟言笑，做学问一般，比较善于打理生活，据说，在朱迪来之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找到保姆，教授的饮食起居多数都由他来料理。

“顺便说一下，自从小师母离开教授以后，教授又曾经有过几个女人，可是时间都不长，多则一年多，少则几个月。

“因为先后三任妻子离他而去，教授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婚姻，所以所有这些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久，直到这位朱迪的出现。

“在我看来，朱迪的出现很偶然，具体细节我不知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熊立斌一手操办的，后来听说是从网上应征来的，就是来做保姆。

“可是我也感觉不那么简单，昨天我就想跟你说说了，可是，被别的话题打过去了，没来得及说。”

“哦？”苏白的眉毛扬了扬，“你为什么觉得她不简单，说说看。”

范成伟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大约是朱迪来教授这里不超过一周的时间吧，确切地说应该是三、四天左右，我是给教授送钥匙的。

“因为这之前有一段时间没有保姆，我也会抽时间去帮他整理房间，所以教授就给了我一把他居住的房间的钥匙。

“既然教授这里有保姆了，听说还是一位年轻的女保姆，我就决定把钥匙还回去。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当时的想法是在那里吃午饭，目的是考察一下这位新来的保姆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因为教授在吃的方面比较讲究，可是年纪大了，有时候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人家的毛病，所以每次有新保姆到来我都特别在这方面留意一些。

“因为我是代职学习，平时还要办案，当时似乎在想着什么案子的事，有些走神，我就像往常一样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可是，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弄了我一个大红脸，那个朱迪上半身几乎赤裸着缠绕在教授身上，胸部把教授的脸都挡住了。

“趁两个人都没看清我是谁的时候，我赶紧退了出来，溜之大吉。”

苏白惊讶地看着范成伟：“这种场景很奇怪么？梅教授不是一个离不开女人的人么，你也是这么说的啊？你经常出入梅教授家，应该没少见过他和女人在一起吧？”

范成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兄弟，你就直接说教授好色不就完了么？何必拐弯抹角呢？不错，梅教授好色是出名的，圈子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教授毕竟是文化人，不是流氓，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他也是个讲情调的人，根本不会像别人想的那样乱来，也许这就是知识分子的特点吧，何况，那时候他已经年近古稀了呢？

“据我所知，教授过去的那些女人都是很有文化的人，也都很有品位，虽然她们看上教授的目的不尽相同，可是听师兄、师姐们说，那些女人都很含蓄，没有一个是放荡的女人。

“教授是在认真的和她们谈情说爱，不会见面几天就直接上床的，教授本身也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大白天的，教授绝不会无所顾忌。

“所以我觉得朱迪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这还不算，后来，我抽时间把钥匙还了，可是，就算是我敲门，或者按门铃进去，这个朱迪也几乎是毫无顾忌，当着我这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的面，穿着也很暴露，而且从不掩饰她和教授之间的亲昵、暧昧。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教授在学生面前一直都保持着他的师道尊严，从来没有过当着我们的面和女人有亲密行为的时候，就算是眉来眼去都不曾有过，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苏白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个应该引起注意的细节，我看过朱迪的报案笔录，按她的说法，梅教授和她白天亲热已经是一种常态，这对于一个古稀老人来说是不大好理解的。

“当然，如果借助于药物那就不是办不到的事情了，你回想一下，梅教授曾经有过用药的记录吗？我说的是那种男人用的药，在朱迪之前，梅教授的最后一个女人是谁？大约什么时间分开的？”

范成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林梅师姐，她是教授的最后一个博士生，当时已经三十岁了，她很仰慕教授，和教授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长，同居了一年多，后来黯然离开了，据说在南方发展，熊立斌那里应该有她的联系电话。

“据我所知，教授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壮阳药之类的东西，他本人是搞化学的，对于药品有自己的常识，任何壮阳类药品都会对身体不同程度造成危害，这一点他应该比别人更熟知。”

苏白点点头说：“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和这位熊立斌助理谈谈了。”

范成伟立刻拿起电话，接通了以后，直接说：“周光，想办法联系上化学所的熊立斌，如果他方便请他过来一下，你看看人手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如果忙不过来，给宋强打电话，请宋强探组协助你们。”

周光顿了一下，回答：“范探，我们已经联系了熊立斌，并且和化学所的办公室王主任也取得了联系，王主任是化学所除了熊立斌之外和梅教授联系最多的人。他们两人都在机场，晚上梅教授的三位子女在五点之前都会赶过来。”

“范探，你看是不是再等一等，他们原定计划是在机场会合了梅家的人一起过来，梅思青的航班是下午一点多的，他的航班原定是上午十一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晚了两个多小时，所以化学所的人一直等在机场，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