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韬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问：“还有么？”

苏白想了想，说：“我们怀疑李来福控制的第五个女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用卫生巾砸我的学生楚天浩的那个人，从珍妮失联的时间点来看，也比较契合。

“我知道，这些还比较牵强，如果能查明那个珍妮是怎么失联的，是否和前四名少女一样，都是在网上认识了什么人之后出的问题，也就是你们说的作案手段是否一致，如果一致，可能就差不多了。”

贺子韬抿了一口咖啡，盯着苏白说：“我总感觉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是不是还有别的考虑？”

苏白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是的，贺支，我还有一点考虑，或者是大胆联想，只不过，这个联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说一说。这个想法是从珍妮的身份出发的，她现在是中天集团春城分公司的财务负责人，身份很敏感。而李来福现在也是中天旗下房地产公司的人，这是一个巧合么？

“而且，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了解到，目前中天有收购、兼并华耀集团的意图，李来福最早就在华耀的前身——启德房地产工作过，他的那位在他危难时背叛他的前妻甄美凤现在就是华耀的行政副总，据说这位女行政副总还和华耀目前的当家人段文虎有些不清不楚。

“这些关系错综复杂，我还没有办法完全理清头绪，同时也缺少足够的证据支持，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把所有的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然而，仔细想想，那个珍妮和其他几名失踪少女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其他几名少女的背景都很单纯，如果单纯以泄欲为目的，或者说是报复，李来福似乎没有必要动一个外国人。而且，既然都在中天旗下，李来福应该也知道珍妮的身份，他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贺子韬把最后一些咖啡直接倒进口中，放下杯子，看着苏白说：“小苏，我请你一大早过来，不仅仅是听你汇报李来福的案子，原本想等你上班以后再跟你联系的，正好你昨晚给我打了电话。

“你的分析和预想虽然乍听起来有些离奇，甚至异想天开，不过，我对你的感觉历来都很认可。

“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珍妮所谓的失联就是一宗失踪案，已经正式立案并展开了侦查。

“你的那个判断应该没错，珍妮的失踪很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几乎没能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只是知道，她在当天晚上向中天春城分公司的总经理李晓请了假，说要出去放松几天，然后就失联了。

“珍妮最后走出中天春城公司总部的监控范围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十三分，据李晓说，珍妮离开她的办公室是四点五十五分，向她交了最后一份报告就步行离开了，她的私人用车停在地下车库里没动。”

苏白心里一动，随口问：“李晓有没有说那是一份什么性质的报告？”

贺子韬摇了摇头说：“我们的人问过了，李晓没说，她只是说这是一份事关公司秘密的报告，和珍妮的失踪无关，我们的人也没有继续追问。”

苏白微微摇头说：“有没有关不是她说的算的吧？应该由警方来判断，即便中天财大气粗，也必须配合公安机关办案，这是法律赋予的公安机关的权力，也是她应尽的义务。”

稍稍顿了一下，苏白试探着问：“既然这位李总这么不配合，对珍妮的其它私人和办公物品的检查应该也不是很顺利，对吗？”

贺子韬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我们的副大队长刘忠亲自带队，要求检查珍妮的电脑，都被李晓亲自挡回来了，借口是涉及公司机密，他们要自己检查后才能让我们的人看，时限是今天上班后。”

苏白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道：“看来，这是个霸道的女人，够沙砾受的，公司的电脑等物品他们不让查，住处的呢？珍妮总有私人住处吧？应该有保姆和钟点工吧？”

贺子韬微微摇头说：“珍妮住在天泰宾馆，是公司统一安排的，吃饭也在宾馆，宾馆服务员负责打扫她的房间，帮她打理个人卫生。”

苏白咧了咧嘴，刚想再说什么，忽然，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对不起，我过界了，这些不是我该打听的。”

贺子韬摇了摇头，说：“过不过界我说的算，我说不过就不过，这些，原本就是我主动提起来的。

“苏白，我现在需要你，李来福的那个案子你已经把前期工作弄得差不多了，我听吕佳伟说，该布置的你都布置了，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我现在身边缺少你这样的人，目前，珍妮失踪案一点线索没有，还有一起系列拐卖婴幼儿的案件，我们诱捕了一名嫌疑人，我发现，这个拐卖婴幼儿的案子也很特殊，后面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问题，下一步也要加大力度。

“所以，你不能推脱，我已经向支队长作了汇报，准备正式借用你到市局刑警支队工作，我们会直接和启德中学以及相关部门打招呼。”

苏白咧了咧嘴说：“贺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这么兴师动众？我就是一个体育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说一声就行了，再有两天就元旦了，学校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校长对我也很放松。”

贺子韬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也是对你必要的尊重，在学校里，你只是一名普通老师，在律师事务所，你是普通律师。可是，在我这里，你是左膀右臂，你的作用，有时候比几十、上百名侦查员都大。

“所以，这个假期恐怕你也不会清闲了，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找你的女朋友谈谈，或者让我的女教导员去谈。”

苏白郑重地摇了摇头说：“不必了，贺支，晓宇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刑警这边的工作，虽然不是我的主业，承蒙您和弟兄们看得起我，我也不会推辞的，她能理解。

“需要我今天就正式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