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叹了口气说:“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狠人,否则,一般人不可能那么痛快就同意离婚了,而且从后来发生的情况看,他当时应该坚信自己是清白的。这种情况下,他一点都没犹豫,解释,意味着什么?”
吕佳伟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感觉得到,这家伙确实不一般,是个心肠很硬的角色,也正因如此,他可能记了仇了。
“我们今天调查的时候,有人支支吾吾地说,好像那时候他前妻和启德公司的一个很有势力的人打得火热。”
苏白心中一凛,皱了皱眉问:“很有势力的人?会是谁呢?这个概念太笼统了。”
吕佳伟略微想了一下说:“老大,我是通过警方的一个朋友了解的,他就是用的这个词,肯定他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以你和启德的渊源,这件事如果有你出面了解,可能会更方便。
“只是……”
说到这,吕佳伟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着苏白,欲言又止。
苏白瞪了他一眼,说:“谁给你嘴贴封条啦?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吞吞吐吐的?”
吕佳伟看了林晓一眼,似乎颇有顾忌。
林晓放下手里的薯片盒,白了吕佳伟一眼,说:“没见你这么没出息的,小白是你哥们儿,有啥不能问的?我问。
“小白,虽然今天差不多一整天,我俩都是按照你昨晚的要求做的调查,可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觉得了解这些东西似乎和案情关系不大,你也别故作高深了,给我们解释一下,了解这些情况的意图是啥呗,这样可以让我们更主动一些,也能让我们多向你学一手。”
苏白用力一拍脑门,自责地说:“怪我,怪我,都怪我没说清楚,佳伟,晓晓,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
“我不想给自己找什么理由,这就是我的一个臭毛病,以为自己的想法别人都能理解,有时候也不考虑对象所处的角度不一样,我先检讨。
“好在你们都是自己人,也不会太怪我,现在我就解释一下。”
林晓撇了撇嘴,说:“臭德行,酸不拉几的,想说就说,磨叽啥?”
苏白咧了咧嘴,他还真对这个快言快语的女刑警有些发憷。
看到两个人都在认真听他说话了,他轻轻咳了一声说:“晓晓、佳伟,昨晚我们说过,我们时间紧,人力有限,所以就应该尽可能取巧。
“分析了我们掌握的情况,我觉得,只有从李来福的犯罪动机上下手,才是最简便的方法。”
苏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我们想想,李来福绑架、囚禁少女做性奴的动机是什么?
“按照李来福自己的说法,是因为他老婆在他事业出现危机的时候背叛了他,他对女人心生怨恨。不管他的这种说法是不是准确,就算我们明白、认可,他所指的只能是他因为涉嫌强奸被刑拘,他老婆和他离婚的那件事。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五、六年了,为什么直到今年他才想起做这些?我们不能否认感情的打击可以把一个正常人变得疯狂,然而,有没有其他因素促使他走上这条路?我觉得存在其他因素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且,如果这种我们不知道的因素存在,那就是近因,或者可以说是导致他犯罪的更直接原因。
“假设我们能找到这个直接原因,是不是我们就会离事实真相更近了一步?”
吕佳伟点了点头,眉头依然紧锁着,说:“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没有完全弄懂。我们现在查的关于他离婚的原因,和背后的事情,和你所说的近因有关系么?”
苏白微微点头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确定其间是否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可是,有一点,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他老婆在关键时刻离开他,肯定对他以后的生活产生极大的影响,对他的心理变化影响会非常大。
“而且,你们忘了么,昨天,我除了请你们调查李来福和他老婆分手的原因以外,还希望你们查一下,这些年他工作、生活的轨迹,也许从这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只要发现一个疑点,我们就一查到底。”
说着,苏白伸手拿起佳伟给他的那叠文件,掂了掂说:“我相信,这里面应该有那些内容吧?”
吕佳伟这才舒了口气,微微点头说:“我当然不敢把你的话不当一回事儿,确实查了一下他这几年的轨迹,其实,这个很简单。
“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深层次的东西可能不多,仅仅还是泛泛地停留在表面。
“这份材料你也先不用细看了,还是我简单给你说说。”
苏白微微点头,起身给佳伟的茶杯续了点水。
吕佳伟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单,说:“李来福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大概歇了一两个月,就到一家叫大通建筑公司的单位上班了。
“这小子还真有些神通,一到大通,人家就给了他一个项目经理的位置,几年以后,又做到了副经理,不过,此后就停滞不前了,后来还一度不怎么得志。
“一直到去年,中天进军春城房地产,在本地招兵买马,这家伙又投到中天门下,做了一个项目部经理,据说也颇受重视……”
吕佳伟叙述完了,苏白默默地翻看了一下佳伟给他的材料,基本内容和佳伟说的差不多。
看完以后,苏白凝神沉思了几秒种,然后抬头看着吕佳伟说:“关于启德方面的事情,我可以侧面打听一下,不过,我还得仔细想想,因为‘很有势力的人’这个概念很难界定,这又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所以必须讲策略。
“下一步,你们那边最好能再深入查一下,李来福到大通建筑公司工作的原因,查清是他自己应聘的,还是有什么人介绍。同样,他到中天是怎么去的,为什么会受到重用。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着,说不定我们解开了一环,其他问题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