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伟带着他的人和押解李来福的囚车一起走了，吕佳伟和苏白上了贺子韬的车。

听了苏白和贺子韬的对话，吕佳伟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么，范哥对那个李来福的口供有些没问到位，还没到最终下结论的时候，怎么就直接对外公布结果了，原来你们心里都清楚。”

贺子韬看了苏白一眼，点了点头，考校地看着吕佳伟说：“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苏白的那个学生被人用卫生巾砸中，然后遭人暗算，这才引起了苏白对‘鬼屋’的注意，可是，关于这些都没有问清楚，难道那都是那个学生的幻觉？我不这么看，苏白估计也不会这么看。

“这些，佳伟都知道，所以，你也会有怀疑，可是范成伟并不十分清楚，他只是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把四名失踪少女找到，他已经大喜过望，可能忽略了一些细节。”

贺子韬说完，转头看向了苏白。

苏白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最开始，我对楚天浩说他被卫生巾砸中，而且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是从‘鬼屋’抛出的卫生巾，也曾表示怀疑，甚至，对他说是故意有人要撞他，我也半信半疑。

“可是，‘鬼屋’的秘密被发现以后，我逐渐相信楚天浩所说的一切应该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了，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说到这里，苏白看了看贺子韬和吕佳伟的反应，两个人都在默默点头。

苏白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既然是这样，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从我发现鬼屋，到最后我们发现‘鬼屋’的秘密，其间只有三天的时间，就算从前一天，楚天浩被卫生巾砸到算起，总共也不过是四天三夜，其间，我还和佳伟曾经夜探‘鬼屋’，而派出所发现‘鬼屋’的床下有问题在第四天，‘鬼屋’的地下室就做了填埋处理，那么是什么时间做的填埋？

“如果是我发现‘鬼屋’之前做的填埋，那个卫生巾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而且，大家都看见了，那个地下室不小，填埋，做伪装，工程量也不小，是一个人短期可以做到的吗？填埋的土是从哪里来的？”

贺子韬皱了皱眉，转向苏白说：“现在已经是冰天雪地了，野外取土肯定很困难，而且你先后几次去那里了，周围你一定会看的很清楚，应该是没有发现取土的痕迹吧？”

苏白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随即有自言自语地说：“而且，从表面上看，那个李来福一直都很沉着，他所陈述的也貌似很合理，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贺子韬微微一笑，说：“是啊，是有些不对，显然，你这位律师比范成伟那个老刑警还敏锐，这个李来福是太冷静了，冷静的可怕，从他的表情和口供来看，像是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苏白立刻点头说：“对，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很不正常，看起来，这个李来福很可能是隐瞒了一些什么。”

苏白略微沉吟了一下，停住了，看着贺子韬。

贺子韬瞪着苏白，说：“别吞吞吐吐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还等着我求你说？”

苏白这才微微一笑说：“哪敢啊？我是有些没把握，不知道该不该说，怕误导了你。”

贺子韬翻了翻白眼说：“你以为我那么容易误导？你是军师、参谋，必须把你的智慧无条件奉献，最后由本帅拿主意。”

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贺子韬竟然说了一句俏皮话，让苏白和吕佳伟都有些大跌眼镜。

苏白眨了眨眼说：“综合以上分析，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干的，虽然，从以往的案例上来看，这种类型的案子很少有结伙作案的，可是，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一方面，有些工作似乎不是一个人能完成，另一方面，李来福这么快就承认了一切，似乎是在保护什么人。”

贺子韬沉吟半晌，说：“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案子侦破的太快，而且四名失踪少女又都找到了，从表面上看，已经可以结案了。

“可是，我也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很可能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一直没有插话的吕佳伟笑嘻嘻地说：“所以，师父才来了一招欲擒故纵，通过媒体传递给外界一个我们已经准备结案、大功告成的假象，迷惑可能存在的背后人，还是师父高明。嘿嘿！”

贺子韬瞪了吕佳伟一眼说：“又拍马屁，有这时间多跟苏白学学，我也能更放心地把案子交给你们。”

吕佳伟撇了撇嘴说：“我知道他脑袋好使，可是，师父也太偏心，什么事儿你都问他，好像他成了你最得意的大弟子了，我们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贺子韬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你错了，佳伟，你只看到了我给苏白机会，可是，你也承认，他脑袋真的好使，其实，我没资格做他的老师，他的思路有时候比我都活跃，可以弥补我的短板。

“而且，我一直有个私心，希望调动这小子的积极性，让他越来越对我们刑警工作感兴趣，如果他能来我们刑警支队，我的压力就小多了。”

说到这里，贺子韬看了看苏白，微微叹了口气说：“可是，这小子太固执了，一点投靠我的迹象都没有。”

贺子韬像是说的很随意，苏白却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心底里涌上一丝温暖。

他微微一笑说：“贺支，谢谢您对我的看重和栽培，我知道，除了这些，上一个案子，您也是有意让我立功获奖，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可是，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我了解自己，我可以充当一个出谋划策的谋士，却不是帅才，更主要的是，我这个人不习惯受拘束，一旦真的跨入刑警这一行，恐怕你就会对我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