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韬在接通电话的同时,就随手按下了免提,周光的话,苏白和林晓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了周光的话,苏白想了一下,低声说:“这也在预料之中,没有了清单,我们的侦破工作难度会大得多,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梅教授电脑里那些加密文件了,我就不信他不留个后手。”
贺子韬又嘱咐了周光几句注意事项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又给吕佳伟和郭强分别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藏品的清理和电脑密码的破译情况。
这两块有了重案大队的强势介入,基本进展顺利,藏品的清理、登记已经接近尾声,郭强预计再有一个多小时应该全部完成。
电脑密码的破译,有了吕佳伟进入,化学所也比较配合了。
吕佳伟在刑警支队虽然不是什么老资格,也没有什么职务,可是,这家伙人脉广,大队长贺子韬对他也很信任,最重要的是,别看佳伟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有时候脾气也很倔。
苏白知道,如果化学所的人不配合,把他惹急了,这哥们儿真敢把他们拘留了。
不过,破译密码的工作确实很复杂,据吕佳伟汇报,这些密码大多都是是教授一个人设计的,每个文件都不相同,这些密码肯定有一个统一的记载文件,不然教授自己也记不住。
不幸的是,这个文件不知道是哪一个,到目前还没有找到,如果打开了那个文件,所有的文件就都可以解密了。
苏白叹了口气,看起来有时候侦破工作也要看运气,现在只好等了,大家都在跟时间赛跑。
四十分钟以后,范成伟兴匆匆的推门进来了:“贺大、苏白,有个重大发现,几乎被忽略了,还是林晓这丫头,别看平时毛毛愣愣的,关键时刻心还挺细。”
苏白笑了:“什么重大发现?把我们范哥高兴成这样,坐下说,喘口气。”
范成伟把一张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的字条和一串电话清单放在了苏白和贺子韬面前,指着电话号码说:“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以前从来没出现过,从号段上看是西京的,就在昨天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朱迪向这个电话号码发出了一个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只有两秒钟,开始大家都忽略了,后来林晓又反复推敲,才看出这个号段是西京的,贺大,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条重要线索,我已经让周光派人去电信部门打这个号码的详单了。”
苏白立刻站了起来:“很好,范哥,这确实是个重要发现,昨天上午、西京、朱迪主叫,这几条联系起来不可能是简单的巧合,很可能朱迪还有一部电话是单独和这部电话联系的,情急之下,她拿错了电话,所以通话只有两秒。
“你的处置很得当,如果这个号码真的频繁和一部手机通话,而这部手机又是春城的,那就说明这部春城的手机很可能是朱迪的,也就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问号了。
“我建议,应该立刻通知技术部门,想办法给这部手机定位。”
贺子韬深深点了点头,立刻抄起电话进行部署。
接下来,好消息不断传来。
五点左右,吕佳伟打来电话,果然在梅教授的众多文件中找到了一份藏品清单,文件的最后日期标注的是6月9日晚9点多,也就是梅教授出事的前一周多,这应该是最新的版本,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他送给熊立斌和宋波的两份清单的前一天。
半个小时以后,这份清单的打印件就摆在了贺子韬和苏白面前的办公桌上。
看着这份千呼万唤的清单,苏白也有些心绪难平。
如果没有它,这个案子要想在后天晚上之前结案,基本是不可能的,有了这份东西,再和起赃笔录对照,加上梅思兰、梅思青兄妹,朱迪和熊立斌的口供,这就基本上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最重要的是,这份清单是明天晚上之前必须交到市里的,上面对这份捐赠很重视,中央专门有领导要出席有关遗赠仪式的,如果没有清单,底数不清,如何交代?
对了,还要有遗嘱,这是支队长特意交代的事情,如果找不到遗嘱也要有相关的证据证明梅教授的遗愿,证据要有客观性,有足够的证明力。
剩下的就是男性用药品和梅教授胃内溶解物的检验报告。如果能够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教授的死因也就大体可以有个结论了。
关于对教授口头遗嘱的证明,贺子韬已经交代下去了,对相关人员的审讯要特意问清梅教授生前对这批收藏的真实处理意向,尤其对熊立斌、朱迪和教授的子女的讯问,一定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
苏白不担心这些,尽管这些人内心都怀有各自的鬼胎,可是,教授的遗愿他们还不敢公然表示怀疑,更不敢歪曲,因为这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推翻的,教授和很多人都有过这种表述,尤其是他们大多数现在都有把柄在警方手里,更不敢乱说。
可是,这些毕竟只是人证,人证的效力没有物证和书证的效力高,如果能找到教授的遗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范成伟刚才特意问了吕佳伟在文件中有没有发现遗嘱,遗憾的是吕佳伟的回答是否定的。
假设教授这份遗嘱存在的话,它会在哪里呢?
苏白忽然心头一亮,马上转向贺子韬,低声说:“贺大,注意一下,教授最近有没有跟律师事务所,公证处联系过。”
贺子韬点了点头,立刻抄起电话:“周光,通知所有审讯人员,和所有参战侦查员,密切注意教授在近段时间有没有和律师事务所、公证处有过接触,如果发现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晚饭前,贺子韬接到了侦查员报告的最新消息,那个朱迪只打过一次两秒钟的电话号码, 确实和一个春城的电话多次通话,从记录上看已经有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