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拿开云参参的手，别过了脸。

云参参却不愿放的一把抱住了他，眼泪簌簌而下。

“你刚刚进屋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一直在听声辨位，知道你看不见，还以为你病了，没想到，你真把眼睛挖给了她。”魏禁用枪口蹭了蹭额头的发，疑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你的眼睛了？这座城市每天都会死很多人，顺便挖一双不就行了。”

“你不需要知道。”夏商抱过云参参，对着抬手就开了一枪。

魏禁一个侧身躲过，子弹打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玻璃上迅速蔓延出一条裂纹，里面少年宛如玉雕一般安然沉睡。

办公室后面迅速跑出更多安保人员，他们端着枪，对准了夏商和云参参。

魏禁缓缓回过身，柔下眉宇，抬手，“参参，到我这边来。”

云参参看着眉目突然阴郁的人，好像被某种具有魔性的力量吸引，但她还是克制住了，缓缓摇了摇头。

越是这样，越觉得对面站着的是个魔鬼。

“参参，我是魏幽。”他的声音确实比刚才低缓了很多，那面容看起来也充满真诚。

那感觉，好像又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他们彼此像是坦然的朋友。

可是……

“那我也不能过去。”云参参拧起眉头，神色坚毅，“我不会离开夏商的，更不会把大辰交给你。”

魏幽悲怅一笑，伸出的手缓缓落下，他的眼眸飘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你不是离不开夏商，也不是离不开大辰，只是因为在你心中，我不如他们重要而已。”

云参参想起他画过的画，想到他讲过的故事，满心的不舍，又无能为力，只能告诉他，“魏幽，我真当你是朋友过。”

“我知道……”魏幽悲怅的神色一敛，咧嘴而笑，贪婪凶恶，“但那远远不够。”

“是你要得太多了。”她云参参这一路走来，又何曾畅通过。

魏幽哼笑，满眼的凄凉，“我真是羡慕你啊，你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哦不，是很多东西，你们生来就有。比如……身体，又或者失去还能又得到的眼睛。”

云参参心有触动，是啊，魏幽缺的，正是很多人生来就有的。就算失去了眼睛，也会马上得到，而他，必须难到逆天而行才能得到。

云参参只做了几天瞎子，就知道被身体限制的灵魂有多痛苦，她握了握拳，咬牙道，“眼睛……是我自愿放弃的，我可以再还回去，我……”

“我不要你的眼睛。”夏商一把扣住云参参的手腕，呵斥，“我只要你平安。你为什么要过来？你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大辰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每个人都云参参的在乎似乎都到了一个爆发点，他们全然忘却了，之前是怎么对她无所无谓的，但是……

“每个人都有为自己一博的权利。”大辰并不觉得，来这里有什么不对。

夏商抬手握拳，“你可以博，但你不能用她的命博！”

呵斥的愤怒中，夏商的拳头几乎要落下，但这样伤害的只会是云参参的身体，拳头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未停的只有他的怨恨，“大辰，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他才不会后悔。

魏禁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云参参脖颈里的红宝石，“啧啧，小偷。”

“你才是小偷，不，你是强盗。”大辰按着胸前的虫药，压低了眉宇，“它不属于你。”

魏禁不在乎大辰的指责，他拍了拍手，“真是太好了，大脑、身体、宝石，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