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现在能从夏商缓和的语气里判断他们还是安全的，“我昏睡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是她为你做了很多事。”夏商的声音低低地，似乎很虚弱。

大辰唤了唤云参参，云参参的意识在沉睡，“她还好吗？”

“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恢复意识。”

夏商回答后陷入了的沉默，大辰默默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什么，便说，“那我也休息一下。”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大辰没有听到夏商离开的声音，也不赶他。两人都藏了什么，互相期盼着，对峙着。

良久后，夏商先开了口，“如果你真有机会成为正常人，你打算做什么？”

这话不是大辰想听的。

“虫药在哪？”大辰直言发问。

“你不打算留下来，你还是想回星海……”夏商缓缓的问着，“那她怎么办？你往后又要怎么办？”

夏商的话让大辰一颤——留下来？回星海？

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个实验室里的可怜虫，因为机缘巧合获得了一个生存的机会。

大辰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回答，“她往后如何，我管不了。我往后如何，你管不了。”

“我为你算算命吧。”夏商一本正经的说着些玩笑一样的话，“我算你，没能离开这里的时候就会后悔，而当你后悔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对方的话越说大辰越离奇，可是又莫名的心惊。

哪里惊？他自己一时也意识不到。

夏商浅浅一笑，索性直言，“你爱她。”

“谁？”

“云参参。”

那三个字，就像一场静默的爆炸，在大辰的脑海里炸开，他张了张嘴，短暂的失语后迅速反驳，“我不爱，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的声音很简单，似乎有什么在他心里生了根，非常确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夏商哼笑一声，低叹，“你太自信了。你还没发现吗？你已经是人类了吗？”

“……”大辰摇头，一再的重复，“不会的，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不是人类。”

或许是因为理解吧，夏商没有再勉强他，而是站起来身，言尽于此，他打算结束对话了。

“你的身体我会帮你拿回来的，你不要再为难她了。”大辰听到夏商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缓缓向门外走去，“这两天，你就在这陪陪她吧。”

说完，就是轻轻关门的声音。

一时间，大辰竟有些无措。

他爱云参参！？

不会，他没有爱，他只有程序，而程序里没有爱。所以，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田欢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还在魏薇的公寓里，里面的摆设一如从前。她真是奇怪啊，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带走。

不，有带走的，他的灵魂，被带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田欢不知道魏薇身上到底是什么会让他难以放下……

通讯仪响起，田欢躺在床上，用手摸索着什么，然后放进耳朵。

里面是曾经下属的声音，很着急的说着什么。

田欢突然睁开眼睛，瞬间一跃而起，但转瞬又想起了什么，任由身体瘫坐下去，“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大了，我跟你们老板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