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禁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好像周身的护甲都在缓缓的瓦解……
不,他不能松懈。
魏禁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很大,虽然走得很稳,但依旧有种快速消失的逃离感。
云参参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魏禁在转角消失的背影喃喃,“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好……”
云参参自觉没资格用那个词来形容魏禁。
“好可怜是吗?”大辰说了出来。
云参参叹息,像魏禁那样的风云人物,哪轮得到她来怜悯。但是……但是和他接触久了,就会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好孤独。和魏幽两个人相依为命,苦苦支撑着狂风暴雨中的高耸大楼,一个人面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千军万马……
好像……连睡一晚安稳觉都是奢侈的。
可他毕竟是个人啊,是人,就会渴望温暖。
是的,是人就会渴望温暖。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渴望,如果他从未遇见过的话。
魏禁一路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用手搭在自己的座椅上,看着自己背后的一面墙。
静默了许久后,右手碰了碰办公桌的桌下一角,然后……他背后的那面墙缓缓打开了。
清澈的液体被一块通透光亮的玻璃挡住,不时有珍珠般的气泡从水底缓缓升起,黑长的头发在液体里海藻般漂浮摇曳,还有她精致的脸庞,如美玉般苍白无瑕。
她修长白皙的身体已一种舒缓自然的姿态,赤、裸、裸的展现在眼前。
走近看,还能看到她微张低垂的眉眼,很漂亮,宛如空茫的雪地。而眉宇上方,她的额头有一个经过细心处理后的伤口。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所以那缝合得很好的伤口,一直没有真正愈合。
她就像一个被人精心收藏的工艺品,十多年来一直悬浮在一道墙壁的后背。
有白雾裹着水汽飘然溢出,触碰到肌肤是一种潮湿的冷。
魏禁习惯了冷,习惯了十年如一日的冷,以及十年又十年的冷。
“你女儿长大了,跟你很像……”魏禁看着墙壁后的女人低喃述说着,“长得像,性格也像,有些刚毅,也优柔寡断,还多愁善感的……”
说了一会又停顿下来,走到女人的面前,视线是细细端详着她,然而脑海里却另有思绪。
沉默片刻,他又说,“要不……我就娶了她吧。”
“不行。”魏禁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独自喃喃,“娶了她,从此我们就是一个人了。我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她一定会受牵连的……”
没有人回应他,宽敞肃冷的办公室里就他一个活物。
“她才是你的最爱对吗?”魏禁伸出手,想要缓缓的触碰女人的面容,却被隔档,只能柔声细语的寄托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
“白曦……”
魏禁说给这个女人听,更是说给自己听,他感觉到内心里有一颗火芯,在长久的严寒里,被什么给点燃了。
他不惧寒冷,但本能的渴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