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辰没心，但他触及云参参内心时，竟有种揪心的疼痛感，他觉得那一定是云参参难以控制心境的原因，她是那么幼稚、理想，所以他让自己理智起来，解释道，“但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危险，你也听到了，云端公司或许明天就会化为泡影，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不相信魏禁这么轻易就会输。”云参参抬起头，让花洒的水淋到脸上，再流遍全身。她知道魏禁是狠厉的，也知道他是无情的，就像一把从地狱里捞出来的利刃。

但……越是了解他，越是恨不起了。甚至……不希望他输，至少不是轻易的输。

“越是高耸的东西，倒塌起来就越迅速。因为他从内部腐朽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大辰保持着高度的理智，他把目光从个人情感中抽离，投到更远的地方，“业内诸多公司忌惮云端公司已久，谁知道这些魏禁是怎么过来了？而他又能支撑多久？”

那你就可以牺牲我吗？

云参参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大辰感觉到了。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水声哗啦啦的响着，显得并不窄小的梳洗空间，变得窄小窒息起来。

“你答应他吧。”许久，大辰的声音低沉发出。

“我的身体……”云参参喃喃，“你可以控制。”

明明无视了她的举动，又为何说这些祈求的话，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不，我不是说今夜。”大辰加重了语气，“我是说魏禁在杀死薛珈时向你提出的要求，你答应他吧。”

云参参一惊，在花洒里抬起头，“你让我站到魏禁那边去？你让我出卖夏商？”

“不是出卖，是周旋。”大辰一再的强调，“你必须要再靠近魏禁一些，要周旋在他和夏商直接，保持恰到好的亲密距离。”

她或许应该相信夏商能够和魏禁过招，但是，她不能接受……

“夏商不会伤害我，但魏禁会，他是怪物，他是魔鬼。”

她不能接受，大辰为了目的，可以一步步的牺牲她。

“他不会的。”大辰很是肯定。

云参参讨厌他的肯定，“你凭什么怎么说？”

“就凭你是白曦的女儿！”

大辰的话，让云参参愣住了。心下，脑海里，记忆中，一切一切的信息翻搅在一起，复杂而悲怜。

“魏禁不是魔鬼，他是人类，一个活得很痛苦、很压抑的人类。”大辰提起魏禁，少了最初的仇恨，多了更多的理解和伤感，“我相信他在白曦哪里得到过什么，就像我现在没有操纵着你的身体做出丧心病狂的事，也不是因为我对你很特别，还是白曦在我心里，种下过一颗善良的种子。那是实验教育给不了。我想……魏禁也有这种感觉吧。”

这，不是同理心或者揣测这么简单。

这是一场重大的发现，所有想要对付魏禁的人都想知道他的软肋，但没有人能找到。此刻……她和大辰或许快要触碰到了。

我真的要跟魔鬼做交易吗？为了大辰、为了白曦……也为了这个世界的正义。

云参参犹豫不决时，耳内的通讯仪突然有了反应，是夏商在找她。

“喂？”云参参勉强维持了心里，不让声音发生变化，以免被夏商察觉到什么。

夏商问，“你在哪？下班了吗？”

怎么办？

要不要让夏商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