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摊牌，撇清关系
“智厚……”酒吧散场之后，眼看吴闵芝挽着智厚的手臂就要离开，郁郁寡欢了一晚上的闵瑞贤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尹智厚在她面前停了脚步：“瑞贤姐，有事么？”
“智厚，我好像有点喝醉了，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么？”闵瑞贤说罢，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聚焦在她身上，此刻，她仿佛脱光了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样，在场的又有哪个会幼稚地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虽然说出这话很唐突，也很丢脸，她甚至把自己的尊严都压上了，但是闵瑞贤管不了这么多了，压抑了一晚上，看着那个专属于她的手臂处挽着的却是其他的女人，他跟她有说有笑，那么甜蜜，心里的嫉妒如潮水般地涌向自己。
尹智厚微皱着眉，看向她。
闵瑞贤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样直接的眼神，他明明已经看透了她的内心。
久久得不到回应，闵瑞贤的心越发孤寂，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执著什么，明知道尹智厚爱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再也不是她了，可她却没办法忘记上辈子他对她的执著，难道真的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么？
“瑞贤姐喝醉了么？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也开车的。”气氛尤其尴尬，宋宇彬眼见僵持下去也没有答案，便横插一杠道。
“可是，我习惯坐智厚开的车呢，以前每次我回国，都是智厚去机场接我的呢，习惯也是那么容易改的么？”闵瑞贤淡淡道，表情带着对过去的美好回忆，语气中透着忧伤。
“对不起，瑞贤姐，我——”
在尹智厚开口之前，吴闵芝已经从他的臂弯中抽出手臂，走到闵瑞贤面前，截住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既然闵小姐这么想坐智厚的车，那今晚上我让给你。”
吴闵芝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眼神有多么受伤。
尹智厚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只是因为这样，她就又要把他送给别人了么？
吴闵芝说罢，没做留恋，转身走到智厚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浅笑道：“干嘛这么灰头土脸？只是送一下长辈而已，送完还要去我那的，答应我的甜汤想赖账么？”
苏易正长舒了一口气，不愧是妖精女王，不过一句话而已，智厚的脸色总算恢复了点人气，原本压抑的气氛也消散不少。
“好。”尹智厚勾了勾唇角。
“嗯，去吧，早点回来。”吴闵芝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尹智厚的脸上漾开璀璨的笑容，“早点回来”听上去真的很温馨呢。
闵瑞贤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一片悲怆，就算抢到了他在身边又怎么样，他的心早就不属于她了。
吴闵芝走到宋宇彬面前：“智厚得送闵小姐回家，我没开车，不介意的话，送一下我吧。”
宋宇彬微曲手臂：“荣幸之至。”
车子徐徐往前开着，宋宇彬偷瞄了几眼副驾驶位上的人，正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不一会，手机响了，宋宇彬接起电话。
“宇彬，路上的蚂蚁都让你压死了。”苏易正调侃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宋宇彬没好气地回了句：“安全行驶最重要。”
挂了电话才发现，副驾驶位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打量起他来，一时间仿佛被看穿了心思，有些窘迫。
“嗯，安全行驶比较重要，就算我早回去，智厚也没那么快送完闵瑞贤回去，那就慢慢开吧。”吴闵芝微微一笑。
“明明不想他去，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宋宇彬看着她笑意里的勉强，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闵芝轻笑出声，“如果不说清楚，这样的情景应该还会发生很多次吧？我不喜欢不清不楚地纠缠，今晚上既然闵瑞贤能放下身段，当着大家的面，要求智厚，那么她一定会费尽心思挽留他，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
“我给她这个机会，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如果真的能把智厚留住，那么，只要不是在智厚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发生的，我都会承认。”
“如果智厚……真的动心了呢？”宋宇彬试探道。
“那我可以不计较闵瑞贤所做的一切，我退回原点，我和智厚只是朋友。”
“就算今晚如果他背叛了你，你还当他是朋友？”
“是。”
宋宇彬苦笑：“这不像你的性格，你知道么？你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决绝有主见的女人，如果有人背叛了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他是尹智厚。”吴闵芝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希望他幸福，如果闵瑞贤就是他想选的人，我无话好说。”
宋宇彬收敛了笑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啊，所以，如果今晚上闵瑞贤把握不了机会，那么以后我都不会给她机会了。”
宋宇彬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为什么你可以对尹智厚一再的包容，你就看不见其他的人么？你拒绝我，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么多，你不会担心我受不受伤，是不是心痛了，有没有彻夜不归，但是对于尹智厚，你甚至可以放纵他，给他机会去反悔，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装作无所谓，就真的不会在意？我整天带着微笑，就不会难过？”
“是不是如果我没有交那么多女朋友，我的经历也很简单，纯粹，你就会重视我？”
吴闵芝看着他的眼神，平淡道：“是。”
宋宇彬浑身的力气就像被人一下子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颓颓地背靠在车座上：“你还是这么狠心，骗人都这么坚决。其实就算我经历很简单，很纯粹，你依然不会重视我吧。”
吴闵芝一向都知道宋宇彬是f4里面最成熟的一个，骗过他确实不容易。
宋宇彬望着车顶，声音平淡无波道：“难道俊表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他够简单，够纯粹，可是你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事，你都不会在意吧？”
“你的眼里只有尹智厚么？我们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宋宇彬转身把她压在车位上，一双邪魅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
吴闵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定定地回视：“这样专情的角色不适合你。”
“那我该是怎么样的？”
“你永远是那个潇洒的宋宇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被感情所累，失去理智和判断。”
宋宇彬错开了身体，双手握着方向盘：“我有时候真的希望可以放纵一次。”
“就算你想全身心投入一份感情，放纵一次，那个对象也绝不会是我。”
宋宇彬苦笑地望着她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的表情：“闵芝，你有时候比任何人都来的冷漠。”
“如果不要想其他的关系，只是做我的朋友就不会。”吴闵芝浅笑。
宋宇彬挑了挑眉：“有福利么？”
“有。”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紧张的气氛似乎从来都没有过一样，只有宋宇彬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走近一步了，只会停留在了“朋友”上。
宋宇彬重新发动引擎，开车离开，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还抱有幻想，那么从今天起，他就得斩断所有的情丝，做回以前那个玩世不恭，留人不留情的宋宇彬。
同一条道路，不同的方向上，闵瑞贤安静地坐在后座位上。
和预期想的不一样，并不是智厚单独送她回去的，还有个尹家的专职司机在场。
眼看离家并不远了，闵瑞贤心想如果再不说的话，恐怕以后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紧闭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时，闵瑞贤的眼里多了几分决绝。
“智厚啊，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么？”
尹智厚目光淡淡地投向她那边：“瑞贤姐，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长辈一样的敬重，是你妄想要改变。”
闵瑞贤瞬间惨白了脸色，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是这样子的，我不是你的长辈，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难道没有喜欢过我么？以前我每次打你电话，你都会显得很高兴；我回国的时候，你都会亲自跑来接我；你小时候总喜欢看着我发呆；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会突然不喜欢了呢？”
“因为显示是越洋电话，而且不是固定的电话，所以我每次都以为是闵芝的电话，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承认是很高兴的；我会看着你发呆，是因为每次看着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闵芝跟我说话的样子，虽然你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像，不管是性格也好，长相也好，但是我认识的女人就两个，因为见不到闵芝，所以每次见到你，我总会很自然地想到闵芝；至于为什么都是我亲自去接你，因为是叔叔拜托的，可能是我从来没留意过身边的人或者事，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想把我们两个人牵扯在一起，这也是我万分抱歉的，是我太迟钝，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意识到别人的感受，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误解。”
“瑞贤姐，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男女之情，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我的长辈，我爱的人是闵芝。”
“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子的，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吴闵芝，只是因为你离开了一阵子，你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而已。”闵瑞贤仿佛找到了理由，使劲地点点头，给自己打气，“就是这样子的。”
“瑞贤姐，从来都没有替身一说。”尹智厚微皱着眉头，看向情绪有些失控的她，“如果你非要说我们三个人之中有替身的话，你才是闵芝的替身。”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认识你在前的，你为什么爱上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感情的事有先来后到么？”
尹家的司机表示，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偷瞄一眼后视镜，少爷，都这样子了，瑞贤小姐都快崩溃了，你的表情怎么还是这么淡定？淡定得像闵芝小姐的面瘫保镖，这算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瑞贤姐，我以为经过那场生日派对，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我那时候没有当场拒绝，是考虑到你会尴尬，很难下台，如果是因为没有明确拒绝而给了你希望，那么我很后悔那天默默的离开。”
“那我现在就不会尴尬了么？所有人都知道闵瑞贤爱上尹智厚了，可是对方却不屑一顾，我已经成为名流界的笑柄了。”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只能跟你说声抱歉，我无能为力。”
“呵呵……就算我求你留下，求你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假装跟媒体说我们在一起了，我们订婚了，替我暂时避过这阵子的风头，以后我会放你走的，去吴闵芝身边也好，这样你也不接受么？”
“是。”尹智厚抬起头，看向闵瑞贤哀求的眼神，轻声道，“闵芝会不高兴的，我不能让闵芝伤心。”
“所以，受伤的那个人只能是我，对么？”闵瑞贤死咬着唇畔，狠狠道。
“对不起，瑞贤姐。”
车子稳稳地停在闵家门口，尹智厚绅士地下车替她打开门，“瑞贤姐，你该进去了。”
闵瑞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尹智厚，你难道忘了你在酒店的房间里，是怎么亲吻我的么？我放弃家业，回到巴黎之后，你又是怎么苦苦追寻，哀求我跟你回国的了么？你甚至因为我跟别人结婚了，而远走他乡……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尹智厚：“……”
闵瑞贤看他依然无动于衷，从晚上在f4专属房间里忍到现在的难过全部倾泻了出来，伤心得无以复加，一手捂着嘴，满面泪水地跑进了闵家别墅。
尹智厚许久才抬起头，对上尹家司机好奇的眼神，面带困惑道：“你知道她在说什么么？”
尹家司机惋惜地摇摇头：“大概是刺激狠了，所以瑞贤小姐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又是结婚又是放弃家业的……唉……”
尹智厚大概也觉得自家司机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不过，少爷——”欲言又止。
“嗯？”
“那个什么酒店里，亲吻瑞贤小姐……到底有没有这事？”
“刚才不是还说她精神失常了么？”
“后两件事明显不可能，但是第一件事……那也不是没可能的……只要你愿意。”尹家司机越说越小声，最后变成了喃喃低语。
尹智厚黑着一张脸：“那我不愿意，可以了么？”
尹家司机：“那换成闵芝小姐，少爷你愿意么？”
尹智厚的脸全黑了：“你很关心结果么？”
尹家司机嘿嘿一笑：“呵呵……少爷，你别害羞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尹智厚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关心过头了？”
尹家司机一脸惊讶地看向自家少爷：“少爷不知道么？您跟瑞贤小姐上车前，闵芝小姐家的小司机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密切注意动向，风吹草动他都得知道的，还得向他家小姐报告的。”
难怪瑞贤姐瞪了你那么多眼，你都装作没看见，也没有竖起隔离墙，神在在地竖着耳朵继续开车……
尹智厚的嘴角难掩笑意，所以才会那么放心地让他送闵瑞贤么？闵芝其实还是在乎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