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厉的丹凤眼邪而敬畏,一字浓眉更显厉色,不过右眉尾末处存留着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这非但没有影响谢天辰的颜值,反而为他的冷酷情色添一笔阴厉。
王成良被谢天辰细说了一段,不甘地闭上嘴,阴沉着眼,胸腔里的怒气不知从何而发。
谢寨主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大家,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底下搜寻的一大队人听到谢天辰的话,抬头悄悄看了眼前面的两人,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看着底下一时不知所措的众人,王成良的火气又上来了,瞪着他们厉声道:“让你们滚还站着干嘛?等着挨骂?”
王成良一吼,底下的人逃命似地四处奔散去了。
左手腕上挂着一条深棕色的佛珠,手垂在椅子上,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谢天辰嘴角轻轻一勾,背靠回椅子后边,他语气淡笑着说:“成良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臭了啊。”这句话说得好似一句调侃的戏语。
王成良黑着脸不愿去看谢天辰,咱们借着微微火光,接近王成良背后一看,你定会大吃一惊。
别看王成良一副火气大的模样让人害怕,其实真正该害怕的,应该是坐着的这人,而王成良这样训弟兄们,也是为保他们的命。
转着佛珠突然一停,谢天辰起身站了起来,漫步走到王成良身后,谢天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仿佛如好兄弟般,谢天辰戏笑着道:“可惜成良的胆子没以前大了,你看看这多好的衣服啊,都湿了。”没错,王成良的背后被冷汗浸透了。
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如千金重的大铁一般直压在肩上,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强,王成良估计得倒下去。
他紧闭着嘴不去回答谢天辰的话。
王成良的紧张谢天辰也不是没看见,面上带着浅笑,实则眼底阴霾不散,仿佛忍耐一件恶事许久。
“爹,我们没找到那女人。”就在这时,如同救命菩萨般的天籁之音响了起来。
谢子衿的话一出现,谢天辰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一散而尽。
谢天辰拿开搭在王成良肩上的手,眼中慈爱地看向沈初,问道:“子衿可喜欢那人?如果喜欢,为父再命去绑了也不是不可以。”
娶女主?他是疯了才这样做。沈初内心直摇头,与谢天辰有四分相像的脸淡淡地开口:“爹,我还年轻,这娶妻生子的事还可以等几年。您就别操心了。”
谢天辰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个好父亲。
王成良沉默着,在一旁暗暗地看着这父子的相处。心里悲凉也是长叹终化为一气,其实他这么多年来都在猜想,猜想谢天辰为什么对谢子衿的娘那么绝情,对子衿却那么宽容。多少年来,每当他看到子衿与他生母脸有六分相像时,他是明白又不明白的。
沈初的话让谢天辰沉默了,不过片刻,谢天辰以上望下地看着沈初,问道:“子衿真的不想现在娶亲?”
沈初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对。”
谢天辰唔了一声,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子衿的吧。”
在这一秒沈初都不想待下去,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谢子衿老爹给沈初的感觉就是,他就像是他的一个玩具?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替代品,至于替代谁,沈初也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愿意待,太压抑了:“爹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睡觉了。”
谢天辰半虚了一下眼,似乎在认真想自己还有事找沈初没,半会后,谢天辰道:“子衿好好休息吧,我也该回屋就寝了。”道了这声好好休息,谢天辰便走下台阶,走过这些小辈身边。
王成良在上面终于可以大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这些小辈眼里,整个寨子最凶的明明就是王成良,最和蔼的是谢天辰谢寨主,可他们不懂,不懂为什么在谢寨主面前,王成良总是憋着一口气,仿佛头上悬着一把砍刀,随时能掉下来,就连王虎也搞不懂自己的爹。
他们不懂可不代表沈初不懂,这谢天辰不用系统告诉他,光直觉,沈初就知道此人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对他,沈初感觉他的所有表情都是假的,什么笑,什么慈蔼都是装出来的。
沈初突然叹了一口气,没等王虎问什么,沈初便道:“今天就这样吧,虎子你们也回去了吧。”
王虎奇怪着眼神看着沈初,道:“子衿,你别多想,都是那个女人不知好歹!”
沈初应着点点头:“嗯,我没多想。”
王虎被沈初说得噎了一滞,他上下反复确认沈初是真的没什么时,这才上前跟着自己的爹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