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安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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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那微弱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了蝉翼般的光彩。

东京大学,教务处的楼梯口,万霄在那站着,太阳西去散落的余辉照在他的侧脸上似是撒上了一层金粉。

“水月同学,要在这等他们商量处理方案的人是我,你一直在这陪着我干嘛。”

万霄抬了抬眼皮,看着楼梯下一节的水月萌:“中午的时候,让水月同学吓坏了吧。”

万霄是站在阶梯最上方的,水月萌坐在倒数第二阶梯,双方的高度差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高度更能让万霄清楚的看到水月萌的局促不安,像是受惊的小白兔,缺乏安全感。

“不……不是这样的,是,是……”水月萌嚅嗫了半天,也没有勇气说出想说的话。

食堂的打斗事件,黒宫瞳和南野已经送往校医院接受治疗,对于交流生万霄的处理一直没有定下,水月萌则是一直胆怯的跟在万霄身边。

“他们跟我硬气,我就打断他们的骨气,你害怕我了吗,水月同学。”

“才不会呢,万霄同学是绝对正义的!”水月萌抬起头,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那一瞬间,复杂的情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对上万霄有些错楞的眸子,一下子她的脸蛋整个红了起来,像是熟透了的樱花,白皙中带着微微的粉红,娇俏可人。

看到水月萌的模样,万霄感觉自己大概懂了。

有些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像是羊群中的羔羊,怯懦柔软的同时又会不自觉的跟随头羊,即使前方是悬崖,但依旧会默默的跟随头羊,哪怕掉入深渊。

水月萌这个小女孩在长期被霸凌中,没有半分的安全感,活像一只被抛进狼群中的羊,终日生活在霸凌的黑色恐怖中。

要是没有万霄突然出现暴力的打破,这种默默承受会一直伴随着她整个学业生涯。

万霄的出现,成为了她可以看得到的希望,而且这希望就在自己的身边时,水月萌本能的跟随在希望的身后。

只是万霄的血腥暴力手段给水月萌所带来的心灵冲击,可能会成为埋在她心里的一颗种子,不知晓什么时候破土而出。

其实说起来,中午黒宫瞳那伙人的目标,可能还真不是一直受压迫的水月萌,而是新来的交流生万霄,没看到花瓶都准备好了吗。

这是为了,下马威?还是有什么其他意图,万霄并不清楚。

但是很可惜,万霄不接受他们这套东西,就像他所说的,黒宫瞳很硬气,那就打断她的骨气。

她感觉很好玩,万霄就让她试试更好玩的。

“万霄同学……我听说黒宫……黒宫还认识不少人……”

水月萌说起黒宫瞳,说对方在学校里认识很多高年级学生,她的哥哥黒宫正,在学校周边很有势力,跟极道都有所沾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月同学不用担心我。”

说完万霄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能问问水月同学,她们为什么总是欺负你吗,不,是水月同学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忍受别人的嘲弄呢。”

听到这个,水月萌下意识的低下头,反应了一下,又把头抬起,脚碰着右脚,双手抓着衣服,小声的说道:

“我......不是本地人呢,别人说.....我有奇怪的口音。”

“很小的时候,父亲......由于一起工作上的重大失误,被公司开除。后来一直喝酒......打......妈妈就和我搬到......这里呢......别人不喜欢我。”

从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语句中,万霄了解到,水月萌怯懦性格的形成,完全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

在这个世界的企业文化中,人到中年被公司开除,也就宣布了一下子被打入了深渊炼狱,没有哪个同行业的公司敢招收这名员工,而其他行业的公司也得考虑一下他的年龄。

在失业后,水月萌的父亲终日酗酒,对她们母女俩的家暴行为是一切的根源。

而且上学从高中开始,在学校里就成为众人霸凌的对象,也是长此以往的积压形成的。

“还是要慢慢克服的水月同学,一切的不幸都会过去,没有谁会一直停在过去或者现在,开始一点点改变吧。”

万霄并不是圣母一样的人,但也无法成为校园霸凌的围观者,坐视她人受欺负的行尸走肉。

水月萌的小脑袋啄米似的点点头。

“水月同学,知道这里哪里有比较便宜的出租屋,说起来,我来到这还没一个落脚之地呢。”

“万霄同学,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吗?”水月萌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突然鼓起勇气说道:

“万霄同学,我家里的料理屋还在招工,是包吃住的......业余时间帮帮忙就好......”

水月萌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到万霄在认真倾听,突然又开口解释道:“万霄同学,不是....不是要你打工....是......”

看到水月萌这副慌乱的样子,万霄对她摆了摆手:“我知道水月的意思,去水月家的料理屋工作完全可以的,帮我大忙了呢。”

水月萌重新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意:“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那水月同学,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万霄耸了耸肩,往楼下走去。

“啊?”水月萌疑惑的抬头,随即又意识到什么:“老师们好像还没有决定呐,我们要走吗?”

看到万霄已经走下去,水月萌又赶紧跟上去,紧紧跟在后面。

“食堂的打斗是我跟黒宫她们之间,跟水月之间是没有关系的,而对我来说,我这个交流生的身份,他们还没有本事把我驱逐回去。”

万霄走在前面的走廊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水月萌亦步亦趋的跟在万霄身后,宛如一个小媳妇,她一步一步的踩着万霄的影子,心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种阳光的味道,让她永远沉醉在里面。

兴许是中午的食堂打斗事件影响太大,万霄这个刚刚来到东京大学的交流生,外貌名字已经传遍了校园。

万霄走在路上总是会迎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跟屁虫水月萌对这种目光的感触更加敏感。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脑海里胡思乱想,别人看到我跟万霄同学一块走了,会不会误会是男女关系,会不会给万霄同学添麻烦啊,万霄同学会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

水月萌感觉自己呼吸在逐渐加速,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体温也在不断上升,喘息越来越剧烈。

因为太过紧张,走路间感觉不太协调,每一步走的都太精准了,肌肉紧绷着。

“水月同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万霄的话,水月萌差点吓得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她慌乱的说道:“没有,没有。”

机械似的走了十多分钟,水月萌感觉自己身体的关节有些僵硬。

“万霄同学到了,就是这。”水月萌快走了几步,朝万霄指了一个方向。

“水月料理屋。”万霄抬头看到。

是直接用姓氏做的招牌,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门口的的几个灯笼已经亮起。

两个人走进去,料理屋内部挂了一些吊灯把房间照亮,墙壁上挂了一些贴纸装饰,已经又几桌客人在小酌。

一个穿着料理服装的女人,在来回穿梭的忙碌,看到水月萌马上喊道:“原来是萌回来了呀,快点帮妈妈照顾下客人呐。”

“啊啊。”水月萌连忙回应道,又连忙跑过去说都:“妈妈,这位是我同学.......”

万霄也赶紧上去,自我介绍道:“真是失礼了,水月女士,我叫万霄,是水月萌的邻桌。”

水月萌的母亲听到水月萌说完之后,有些诧异的看了万霄一眼,双手平放到身前,微微鞠躬,很正式的回礼道:

“我是水月惠利,水月萌的母亲,也是这家料理屋的掌柜,万霄君工作的事萌跟我说了。十分欢迎万霄君能来这里工作。”

“说起来,这还事萌第一次往家里带她的同学过来,真是太好了。”

“惠利阿姨真是太客气了,我看现在还很忙,我先帮下吧。”万霄没想到水月萌的母亲,这么客气。

跟水月萌一起,送走料理屋的客人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水月惠利又重新准备了一桌日式家庭餐,很有仪式感,米饭,增味汤,几尾小鱼,腌菜,煎蛋,炸猪排——有素有荤,还有一瓶红酒。

真的事非常丰盛的晚餐了。

该说不愧是能开料理屋的女人吗,水月惠利的厨艺水平真的是十分高超,火候调料把握的都极好。

“味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水月惠利一脸的笑意。

“很美味,味道非常棒,挑不出来问题。”万霄又追加了一句,“惠利阿姨真的是太客气了。”

“好吃的话就多吃点,家中也没有什么可以接待的,万霄君不嫌弃就行。”

说着水月惠利又给水野空盛上了一碗米饭。

“家里是有空屋子的,万霄君今天就可以住下呢,先期工作的话可以让萌先带着你。”

万霄点点头:“那样再好不过了。”

听到万霄同学真的要到家里的料理店打工,还要住下,而且由自己帮忙带着,水月萌的小心脏又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万霄君,萌这个孩子太内向容易吃亏了,在学校里还请你多多帮助她?”

水月惠利很诚恳的跟万霄说道。

听到水月惠利聊这样的话题,万霄也是用力的点头:“这是应该的,惠利阿姨。”

“万霄君,真的很好呢。”水月萌咬着米粒,小声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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