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回忆起的刚才的场景，的确，他的心思从一开始或许根本就不在战斗上。

那些不甘与反抗占据了大半的思绪，导致所有的过程都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伊望着远处男人不甘的表情，轻声道：

“夜神，你输了，现在整个忍界联军站都在我和洪浩这一边，无论如何你都是赢不了的。”

男人看着人群，那是一双双胜利的目光，好似正义马上就要将邪恶抹除。

世界重归于好。

“怎么会..怎么会..”

“方..正”

他听到那声细微的声音，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缓缓低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凌。

女人嘴角的血迹顺着下颚留下，已将逐渐侵透了方正的衣裳，她嘴唇慢慢张开，像是在说着什么东西..

方正看着她，大脑忽然变得空白。

眼前的场景仿佛有些不太真实，因为一路走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为什么..”

她像是一朵带着鲜血的花，方正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些鲜艳的花瓣正在一片片的落下..

女人的气息越发变得微弱，嘴角也显现出死者该有的苍白..

方正眼眶湿红，颤声道：“你..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死的吗..”

凌抿起嘴角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很低，可是方正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句话男人再熟悉不过了：

“我骗你的..”

她伸出手，如往前一样，习惯性的揽住他的脖子，这是这次多了一些血迹..

多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不舍。

凌将头慢慢靠在方正的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点点将那心中浑浊的河水变的清澈：

“我刚才已经偷偷将一部分的位面之力输送到了辉夜的身上，她还在那个悬崖，以后..就让她陪着你..”

方正听不到那些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世界，漆黑一片，天上满是乌云，没有一丝亮光..

女人慢慢直起身子，眼孔中的泪与那些血混合在一起..

像是花瓣绽放时流下的露珠。

“按照创世神的意思，你最后是一定会输的..可是..”

她苍白的面容中勉强挤出一丝笑..

“我不希望你死...就算是有一点希望，我也祈盼你能继续活下去...”

“凌..”

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好久不见你眼里都是我的样子了..就是有些不甘心呢.”

她轻轻吻上他的唇..最后一次。

“不甘心将你分享给另一个女人..”

最后一片花瓣掉落，花蕾枯萎，但却始终直立，向着天空..

“不..不要..不要！凌！”

女人的气息最终全部消失，连两人身体里进行感知的位面之力也慢慢切断。

天空中忽然传来雷声..

伊看着两人拥抱的身体，位面使者死后，她所挑选的继承人则会完全逃脱创世神所安排的命运。

也就是说，凌一旦死去，规则消失..

“伊姐姐，这样应该没事吧？”

洪浩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因为他很久以前就听女人说起过了，位面使者与神位继承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两者像是共存，又像是个体，有着位面使者的帮助，神位继承人可以获得次位面和主位面诸多的信息与好处。

但它却又并不是单纯的有利无害，准确点来讲应该是一把双刃剑。

因为只要位面使者还跟着毁灭者，创世神的力量就会对双方的命运产生影响，继承人的结局基本也就注定了。

可若是前者也就是位面使者，在中途因为一些意外不幸身亡，且死后依然希望自己选择的人可以顺利继承神位的话，那么后者的命运就会完全脱离创世神的束缚。

“没事。”

洪浩担心道：“可伊姐姐你之前不是说过位面使者死后..”

伊打断男人的话道：

“没错，她死后，神位继承人的结果可能真的会产生一些变化，但这其实并不妨碍你顺利继承神位，因为我们的优势比起他自己来要多得多”

女人声音顿了一下，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刚才就在夜神陷入幻术中的时候，凌所表现出来的进攻的方式实在有些奇怪..

就好像..故意来找死一样？

想到这里，女人感觉摇摇头，抛开这个奇怪的想法，毕竟这根本就不可能，位面使者与神位继承人只不是过是利益关系，

说到底他们两姐妹活着的意义，不过为了完成创世神临死前所交代的任务罢了。

“我们两个身后这么多人，他绝对不可能逃的出去。”

洪浩听到伊忽然补充的这句话，懵懵懂懂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

众人面前，那两个人抱在一起，女人的身体瘫倒在方正的怀里，死之前还在揽着他的脖子，像刚刚认识时一样。

没有哭声，没有叫喊..

大地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凌闭着眼睛，死在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手里。

“果然还是这个结果..”

“你果然还是没有听从我的劝阻，亲眼见证了她的死亡！见证了一个善良的人死在了新世界的建立之前！”

“好吧，就这样好了，顺从历史的发展，变为真正的你...”

方正麻木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冰冷的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在他的耳边..

“接受我吧，只需要你伸出手，黑暗中的一切都会侍奉你成为天地间新的主人。”

“你到底是..谁？”

一滴水珠落下的声音，随后周围的世界忽然变为了一座巨大的深潭。

一道道的涟漪回荡在深潭之中，当那些水波接触到方正的时候，又再次扩散出一个新的水波，不断的往外扩散..

怀中还是凌的身体，但是身后却不再是接近八万的忍界大军，而是一个人！

一个方正无比熟悉却又感觉到陌生的人。

那个在毁灭奥特世界之后，出现在他梦里的..另一个自己。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尽早的抛开那些东西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天地间这么大，

大到连看都看不过来，怎么会出现什么事情都懂的人呢？”

他伸出手，露出奇怪且诡异的微笑：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接受我，旧世界所需要的不过只是杀戮，别的..全都毫无意义！

你我就应该该将那些阻碍我们的人全部抹除，不给他们**何活路，你想想那种捏爆心脏，扯断脖子的感觉，多么舒畅啊！”

他落下笑容：

“想的太多，只会让你自己选择起来更加困难！凌已经死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那个为了救你如今还在昏迷的女人也是这个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