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两人共处时的事情,她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
正当他说得兴起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继续说啊。"
"我不能说下去了。虽然是真的曾发生过的,但我怕你因为不喜欢听挂掉电话。"
因为严啸天想起了床头柜里满满一柜子的安全那啥套,那天他让员工帮着收拾东西,却把它忘记了。
他们一定看见了,并对此窃笑不已,不,很有可能现在全购物中心的人都知道了。
"没关系你说吧,其实,我也想知道更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皇甫薇薇答道。于是严啸天放了心。
然后他就把他拜托购物中心的员工收拾东西,结果却把床头柜里的秘密遗忘了这件事讲了出来。
"...严先生,你这故事也编得太离谱了吧。上课了,拜拜。"
她不太高兴说。随着一阵上课铃声,她挂掉了电话。
剩下严啸天一个人在这头懊恼。
她果然挂电话,他真是笨得像头猪,怎么可以当真把这件事讲出来!
靠,他都能想像出中午皇甫薇薇和他见面时,和他一直保持距离的样子。
严啸天垂头丧气地等到了下班,和他一起出公司的严德浩看他没精打采,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被人给了脸色看。"
一边说,一边抱着希望又给皇甫薇薇打了电话,结果她不接。
"堂侄媳妇不理你了?"
好奇心起的严德浩守在他旁边看他电话,问。他只能点点头。
"慢慢来吧,还有三年多呢。"
他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说。正在这时,一把女声在对街大声地呼唤他。
"阿浩,你还聊什么呀,人家等你等了好久了!"
"来了来了~。"
"..."
严啸天幽怨地瞪着逐渐远去的严德浩,心里把他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一句话就坏了一件好事,实在是够惨的
"他"说,他都懒得理他了。一个人慢慢踱步到了对面的快餐店。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坐在那里等他!
虽然一身男生装束,上嘴唇和下巴上还像模像样地贴着胡子,但她皇甫薇薇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四目相对,她朝他做个手势示意他坐在他旁边。
"我说过没关系在先的。郝嘉丽告诉我,你每天中午都在这家店吃饭,所以我还是来了。"
她有点难为情地说。严啸天比她更难为情。
"对不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该提起的。"
"好了别说了,你想吃什么?"
由于坐得太近,他都能听见她肚子发出的咕咕叫,这让他不禁莞尔。
每天都在这里吃,对他来说都一样。
"是你想吃什么,炸虾堡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两个。"
其他的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大杯的可乐,五味鸡块,多加果酱的冰激凌,布丁...
"不好意思,你点这么多我怕我吃不完。"
看她装模作样地问自己,严啸天戳了她一指头。
"你能不能吃完难道我不知道?别装了,大快朵颐吧。"
"嘻嘻,谢谢。"
然后他就一边啃他的那片三明治,一边欣赏她津津有味、大吃特吃的样子了。
薇薇你知道吗?每天中午来吃饭的时候看到那些菜单,我都会联想起你看到它们会是什么馋样。
严啸天在心里说。他盯着她,而她也盯着他。
"严先生,你吃那一片三明治真的够吗?"
"够啊,我每天中午都这样的。"
她的这句话让她一下没了兴趣。
"为什么?"
"没心情,不想吃。"
她一下急了。这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而且健康是一切行为的基础。
放下吃了一半的食物,她滔滔不绝地给他上起课来,听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我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操心。"
他用坚定的沉稳的口气说。她这才哦了一声,不再啰嗦了。
"你想去哪玩?"
看她独自吃了一会,有点忍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严啸天问。她看着他挠挠脸。
"你想去哪?"
"我没有喜欢去的地方,其实我比较宅,喜欢闷在家里看老武侠片。"
听他这么说,她的眼睛亮了。
"哎,我也喜欢啊,你喜欢哪些老的武侠片?"
"很多啊,我还买了DVD收藏。比如说徐克的《蝶变》..."
感觉时光倒流重播了,但即便这样,严啸天也觉得很满足。
――照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记忆重新拼接,或许会拼出来一个完全的未来也不一定。
"他"说。严啸天淡淡地笑笑。
"但愿如此。"
"什么?严先生,我在问你要不要去看电影啊。"
她问,兼用手里半空的冰可乐冰了一下他的手。
严啸天甩甩手,感受着那残余的冰冷,几乎是反射地用另一只拿过冰柠的手拧了一把她的脸。
这是过去在公寓里皇甫薇薇常干的。
"脸上的妆会脱的。"
"那就再画啊。走吧薇薇,但愿我们现在还赶得上看电影。"
他望着从他们俩面前走过去的一对情侣,说。
薇薇,但愿我们现在还赶得上我们的感情。
"严先生,我觉得你今天不大一样。"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皇甫薇薇说。他微笑着望着她。
"哪里不一样。"
"总觉得今天的你,好忧郁啊。"
"..."
――怪我咯。
"他"说。
"不怪你。"
严啸天说。
等候了母亲49年的记忆体,和爱情路上大起大落、几度险些失败的自己相遇,两个郁郁寡欢的人成了搭档,会相互影响是很自然的事情。
黄小莉还是第一次遇上那种男子。
当了三年罗亚方舟集团的董事长的助理,她每天的工作内容都一成不变:负责提前安排好董事长的工作行程,做好会议记录等等,兼处理一些杂事。
同样一成不变的,还有她的单身。
她的工作很忙,根本无暇去交朋友(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的朋友),而身边的人又不是大叔就是老头子,惹得她有时都怨恨自己的工作了。
而刘家明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