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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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那么大个柚子她吃了不少, 怕她胃里难受,秦曦索性连果盘全部接过来,重新坐正。

电影里传来一声尖锐而又恐怖的叫声, 初柠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安安静静的看着。

隔了好一会儿,初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秦曦刚刚叫她的那一幕……

他当时好像离自己还挺近。

都超出安全距离了!

初柠偏过头。

秦曦把果盘放在茶几,这会儿人倚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着, 双手抱臂, 也没往荧幕上看, 只独自靠在沙发的角落里闭目假寐。

他这是……

害怕了不敢看?

这部电影初柠以前看过,见此情形也没有再看,索性将恐怖片关掉了, 重新切换到卫视频道。

屏幕倏而变亮,灯光洒在秦曦的脸上。

他肤色冷白,眉眼凌厉,鼻梁高而挺拔, 下面的唇很薄,恰到好处的颜色,似乎每一处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感觉到光亮,他缓缓开眼, 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深潭一般,正定定看着她。

初柠登时回过神,错开目光。

“怎么不看了?”许是太久不说话,他声音低哑, 传入耳畔是说不出的性感惑人。

初柠故作镇定地盯着电视荧幕,淡淡说:“这个电影我已经看过好多遍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又指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着的节目,“我觉得这个综艺也挺好的。”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的响起,是打给初柠的。

翻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困惑两秒,她点绿色的按钮接起来。

手机那边传来欢快的小奶音:“姐姐,我是兜兜!”

“兜兜呀。”初柠的眸色顿时亮了,声音也柔和下来,“你想姐姐啦?”

“嗯,想!”

秦曦看着这边,缓缓贴了过来,对着手机里懒懒道:“小鬼,你只想姐姐都没想哥哥吗?白带你玩了。”

兜兜赶紧说:“想了,哥哥姐姐都想!”

秦曦笑:“那还算你有点良心。”

手机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是兜兜的妈妈柳纺。

柳纺说感谢秦曦和初柠帮忙照顾兜兜,明天想请他们俩到家里吃个饭。

初柠本来觉得没这个必要,直接婉拒了。

但兜兜妈妈一再坚持,最后和秦曦两个人应下来,说明天过去。

柳纺又客套两句,报了家庭住址,随后把电话交给兜兜。

初柠很喜欢这个孩子,柔声问他:“兜兜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发烧吗?”

“不发烧了,妈妈给我炖了鸡汤。姐姐,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你明天和哥哥一定要来哦。妈妈说,要给你们做一桌子的好菜!”

初柠笑着应:“那兜兜明天要等着姐姐哦!”

“好,姐姐要早点过来!”

兜兜很活泼,拿着电话一直说个不停,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背诗。

初柠听着,情绪也被他感染的,唇角含着化不开的笑意。

秦曦一直插不上嘴,只能跟初柠伸了手:“让我说两句。“

初柠躲开,不肯把手机给他:“我还没说完呢!”

“你们俩都聊很久了。”

“那也还没说完,兜兜给我唱歌呢。”初柠顺势将手机举在高处,挑衅地看他一眼,就不给他,“兜兜只想跟我说话,不想跟你说话,不信你问他?“

秦曦凭借个头的优势,轻轻松松把她举过头顶的手机抢过来,对着手机话筒问:“兜兜,你更喜欢哥哥还是姐姐?”

兜兜:“……”

“你怎么这样,这是我的手机!”初柠气得踹了他一脚,结果不小心被秦曦的脚踝给绊倒,整个人顺势往前趴。

情急之下,她双手迅速支点,最后扶在他的腰上。

但事发突然,到底还是没稳住身形,脸直接撞进他胸膛上,闷哼一声。

他胸膛坚硬似铁,初柠鼻子被撞得发酸,鼻尖泛着红,眼眶里顿时氤氲出水雾,楚楚可怜。

一切的发展都来的猝不及防,秦曦僵直了身体,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少女,性感的喉结缓慢滑动,低垂着头,目色逐渐幽深。

感觉她要起身,秦曦大掌下意识扣在她腰际,收紧。

初柠脊背一僵,感觉到腰间禁锢的力道,愕然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手机里传来兜兜的声音:“哥哥你和姐姐在干什么,怎么都不跟兜兜说话了?”

初柠迅速回了神,用力推开他,从秦曦怀里抽身,拿回自己的手机坐正。

她抬手将鬓前些微凌乱的碎发夹在耳后,平复了心绪:“姐姐刚刚在跟哥哥商量,明天去见兜兜,要给兜兜买什么礼物。”

“哇!有礼物吗?”

“有啊,兜兜想要什么?玩具?零食?或者别的什么?”

“那我不知道。”兜兜那边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很快又奶声奶气地传话过来,“妈妈说家里好多零食和玩具,哥哥和姐姐不用买,过来家里吃饭就好了,兜兜不要礼物。”

初柠笑着又跟他聊了几句,那边柳纺喊他吃晚饭,兜兜才依依不舍跟初柠说再见。

挂了电话,初柠发现刚刚还坐在旁边的秦曦早已不知去向。

又想起刚刚的突发状况,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

暮色深沉,璀璨的星子点缀在黑夜的天穹,整座城市华灯通明。

秦家别墅里,一晚上也没等到秦曦回来。

夜里洗漱过,秦明辉拢着被子坐在床头,寻思着看向化妆台前的妻子:“这小子今天始终没个人影,他找周嫂学做菜到底干嘛的?”

兰佩猜想:“也许做毁了,不好意思拿回来见人吧?“

这么一说,秦明辉觉得还真有些道理:“就他那动手能力,做出来的东西估计也不能吃。”

他单腿屈起,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眯眼感叹:“不过他能记得我爱喝排骨汤,也算有点孝心,这儿子倒是没白生没白养。”

嘚瑟劲儿上来了,他对妻子道:“我记得,今年你生日的时候他人在国外,那小子差点儿给忘了,到晚上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有这事吧?果然,严父出孝子,在他心里还是我这个当爹的亲近一些,你看我这没过生日,他也能想起来我。虽然做的东西我是没吃到嘴里,不过总归还是高兴的,实在令人欣慰。”

兰佩眉头皱了下,从妆台前起身走过来,不由分说把秦明辉的被子枕头扯下来。

秦明辉:“……这怎么还吃醋了呢,我说的是事实。”

兰佩拉开门,将铺盖往外面地上一丢,手指着外面:“滚!”

秦明辉:“……”

——

因为要去兜兜家吃饭,初柠第二天起了个早,和秦曦商议着到商场转一转,给兜兜买点礼物带过去。

两个人难得一起逛商场,全程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安静了半晌。

最后初柠琢磨着找话题问他:“你说兜兜会喜欢什么?他就在家里住过一晚,对他的喜欢也不了解。”

秦曦双手抄在口袋里,全程神色平平:“都好,你看着办。”

初柠不满地扭头:“难不成你想让我一个人买?你呢,不打算给兜兜买些什么?”

“咱俩一起过去的,谁买不都一样。”秦曦答得理直气壮,“既然你买了,那我还买什么?”

初柠气笑了:“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买了你就不用买?”

秦曦耸肩:“我穷啊,实在不行你买双份,帮我也买一份。”

“……”

初柠懒得跟他计较,恰好看到旁边的一家童装店,眸色一亮,提议道:“进去看看,给兜兜买几件衣服吧。”

她说着率先走进去,目光从衣架上掠过,拿起一件黑色的小皮夹克问秦曦:“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秦曦扫一眼:“会不会小了点?”

“有吗?”初柠打量着手上的衣服,思索兜兜的身高。

导购员笑着走过来:“您好女士,是看上这件了吗?您可以报一下宝宝的身高体重,我为您挑选合适的尺码。“

初柠大概比了下身高,说:“稍微偏瘦一点吧。&t;

“那要再大一码“导购员笑说着,又取了个大号的递过去,“您看下,如果喜欢我帮您包起来?”

初柠检查了一下,问秦曦:“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你觉得呢?&t;

“那就买了。“

见这两人如此爽快,导购员笑着提议:“我们店里还有配套的牛仔和皮鞋,要不要也看一下?”

见初柠点头,导购员过去拿衣服,又看过来,“你们家宝宝裤子和鞋子穿多大码的?”

初柠微怔,料到导购员误会了,忙解释:“孩子不是我们的,是一个……有缘的小朋友。”

导购员翻找着衣服,了然地笑:“我说呢,先生和太太看着还年轻,怎么会有个那么大的孩子呢。”

“不是……”初柠发现越解释越乱,最后干脆闭嘴。

秦曦站在后面瞥了初柠一眼,跟导购报了尺码。

昨晚上帮兜兜洗澡时他瞥见了,恰好知道。

从店里出来时,两人的关系陡然有些微妙,初柠刻意跟秦曦保持了点距离。

接下来再买什么也不跟秦曦商量,自己看上什么觉得合适便直接买。

两人到兜兜家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开门的是兜兜,一看到初柠便笑着扑过来抱住她:“姐姐,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

初柠笑着摸摸他脑袋,示意秦曦提着的东西:“快看看姐姐给你买的什么?”

柳纺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招呼两个人进去:“你们能来我和兜兜就很高兴了,怎么还带了东西,快坐吧。”

柳纺殷勤端了茶水。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空间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

初柠在沙发上坐下,笑着接话:“也不值什么钱,兜兜喜欢就好。”

柳纺望一眼厨房的方向,搓了搓衣服道:“那你们先歇一会儿,菜马上就好。”

急急忙忙进了厨房。

客厅电视里放着动画片,秦曦抱着兜兜在拆玩具,是一个遥控火车。

组装上,两个人蹲在客厅的地上玩。

初柠在客厅坐了会儿,起身去了厨房:“需要帮忙吗?”

柳纺正在案板前忙活,闻声望过来,忙道:“不用不用,你快去歇着吧,已经做好了,我就再调个汤汁拌一拌凉菜。”

“没关系。”初柠看案板前有几瓣大蒜柳纺剥了一半,主动拿过来,“我帮你吧,闲着也没什么事。”

柳纺笑笑没再拦着。

初柠主动找话题:“你大学怀的兜兜,那应该是六年前,算下来咱们俩应该差不多大?”

柳纺道:“我今年27。”

“那我还比你小两岁,我25岁。”

柳纺把切好的菜装进盘里,问她:“你是长莞卫视的主持人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昨天在警察局心思在别的上面,就没主意,回来后兜兜跟我说,我才想起来。”

初柠笑:“就是个小主持人,也没什么名气,混口饭吃。”

“还年轻嘛,样貌能力样样不差,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柳纺说着叹了口气,“我当初为了生兜兜辍了学,后来就没再念书,学历不高,也找不来什么像样的工作,天天摆摊卖些早点,我自己是不指望了,就盼着兜兜将来好好读书,能有出息。”

“兜兜这么乖,肯定会的。”

柳纺眼眶红了些,偏头抹了把眼泪:“是啊,他一直都很乖,我也是昏了头,居然冒出那样的念头来,真是作孽。幸好他没出什么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初柠默了少顷,缓声问:“孩子他爸爸真的这么狠心,这些年就没过问过你们吗?”

柳纺切姜的动作微微停滞,脊背僵硬着,好一会儿继续低头切着姜片。

不知过了多久,初柠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正欲找话题揭过去,才听到柳纺缓缓开口:“其实,他并不知道我怀了孩子,我在派出所说的不是真的。”

初柠惊讶地望过去。

柳纺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他大我七岁,是个商人,又高又帅,家境优渥。那年我读大三,他来学校讲座,他车开进学校时不小心撞到我,就这么认识了。他很负责任,送我去医院,养伤期间,他也经常带着东西来学校看望,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

说起以前,柳纺脸上难得染上笑意,“按理说他那个年纪的人,又那么有钱有势,身边应该不缺女人,该是个很懂风情的人才是。但其实不然,他商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但在感情上很木讷,呆呆的,总无缘无故惹我生气,再抓耳挠腮地想法子哄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着迷。我当时觉得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还能在感情上保留那份纯真,好难得。”

初柠把剥好的蒜冲洗干净,放在案板上:“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分开了?”

柳纺笑意淡下来:“有一天,突然有个人到学校找我,自称是他奶奶,老太太很强势,说话刻薄。在她眼里,我是妄图攀龙附凤的心机女孩,卑微,低贱,令她不屑一顾。”

“那一天,我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自尊,被人践踏在脚下。强烈屈辱心的驱使下,当着老太太的面,我电话里跟她孙子说了分手。他来学校找我,我避而不见。”

“后来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依照那老太太的行事做派,若让她知道这件事,要么她会选择留下孩子,让我们母子分离。要么,她会直接命我打掉,好令我跟他们家再无干系。”

“两个我都不想选,最后我选择了辍学,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城市,默默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几年兜兜大了,要上幼儿园,我才带他回来。”

“放弃读书,一个人养育兜兜这些年,我忍受母亲的指责,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再苦再累,我总告诉自己,生活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有时候难免失意,对生活无望。清幽谷那天,我其实……”

柳纺眼角泛着红,用手臂抹了下眼泪,“我那天看到你和秦先生带他走,我才离开的,原是希望如果兜兜能找个好人家,我无牵无挂的就——”

柳纺叹了口气,苦笑,“可到底做不到无牵无挂,我怕他没有我哭闹,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怕他过得不好。”

“我终究舍不得,撇下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初柠震惊地看着柳纺,她没想到,原来他放弃兜兜存的是这样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抚上柳纺的肩:“兜兜很需要你,别人对他再好都比不上你这个母亲。人生在世,有时难免过得艰难一些,可任何时候,你都不该放弃放弃生命,放弃他。”

柳纺掉着眼泪点头:“我知道。”

初柠递了纸巾过去:“既然兜兜的父亲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你真的没想过带兜兜找他吗?若真如你所说,他应该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柳纺摇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他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何必再折腾。而且,被岁月蹉跎这么些年,情啊爱啊的,早就不想了,我就想跟兜兜好好过日子,盼着兜兜长大成人,能有出息。”

初柠笑:“肯定会的,以后苦尽甘来,会越变越好。”

客厅里不时传来秦曦和兜兜的笑闹声,柳纺看一眼,跟初柠道:“你男朋友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你们俩年纪也差不多了,不考虑结婚也要一个?”

初柠顿了下,不自在地笑:“之前在派出所是警方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只是普通同学,他家里出了点状况,暂时借助在我家。”

“那你肯收留他,关系应该不一般,至少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同学关系,这位先生条件这么好,也是个好人,我看着跟你还挺般配的,你倒是可以考虑。”

初柠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喃喃道:“我跟你一样,这么些年下来,情情爱爱的早就不想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她说着洗了手转身从厨房出来,一抬头,发现秦曦在门口站着。

他不知站了多久,静静望着她,面容冷肃,桃花眼深沉,不见波澜。

须臾,他眼底的复杂被敛去,唇角扯出一抹笑,吊儿郎当地开口:“你又不会做饭,怎么还跑厨房了?小心帮倒忙。”

初柠翻了个白眼:“既然你会,那你去帮忙。”

她走至兜兜跟前,蹲下去陪他玩。

秦曦站在厨房门口望过来,刚刚勉强扯出的那么笑渐渐散去。

——

午饭后,秦曦陪兜兜在客厅里玩,初柠和柳纺坐在沙发上聊天。

柳纺母亲的邻居打来电话,说柳母在家中突然晕倒,已经打了120,让她赶紧过去。

事出紧急,柳纺只能暂时将兜兜托付给秦曦和初柠照看,自己着急忙慌离开。

柳纺走后,初柠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感慨一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些年应该挺不容易的。”

秦曦在陪兜兜玩小火车,听到这话望她一眼,没接腔。

先前柳纺和初柠在厨房里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初柳纺跟兜兜爸爸分开,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

初柠和他呢,是因为什么?

秦曦从矮凳上起身,坐回沙发上,侧目去看初柠:“你觉得兜兜妈妈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初柠意外了一瞬,有些不解。

秦曦定定望着她,神色里多了几分认真:“只因为他奶奶的几句话,就放弃了两个人的感情,让那个人蒙在鼓里,独自带着孩子吃这么多苦,甚至为生活所迫,差点放弃自己的孩子,是对还是错?”

初柠捧起桌上的水杯,垂下眼:“只是一种选择而已,哪有什么对与错。”

“可她若选另一条路,把事实真相告诉那个男人,兴许他们俩不用分开,孩子不必生活在单亲的家庭里,她更不用受这些苦。初柠,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什么事都应该一起承担的,不是吗?若女人默默撑下所有,那还要那个男人做什么?”

初柠捧着杯子的指节收紧,茶水热气蒸腾,缭绕在眼前,视线有些模糊。

安安静静的室内,只有玩具火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咔哒声。

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杯重新放回茶几上,很认同地点了下头:“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

秦曦觉得自己对牛弹琴,索性不再开口。

下午,柳纺打电话过来,说柳母突然高血压,如今在医院挂点滴,她要晚点才能回来,让初柠和秦曦再帮忙照看一下兜兜。

看时辰还早,秦曦和初柠带兜兜去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顶楼有个露天的小型游乐场,兜兜跟一群小伙伴进去玩耍,初柠和秦曦便在外面的栏杆上趴着看。

见她一直盯着那群孩子看,秦曦问她:“喜欢小孩子?”

初柠望着里面一群群小家伙,笑着点头:“挺喜欢的。”

小孩子的眼神干净,跟大人不一样。

见兜兜跑过来,她拿湿巾帮他擦汗,柔声问:“累不累?”

兜兜笑着摇头:“不累,我还能玩。”

初柠嘱咐他:“那你慢着点儿,出汗太多容易着凉,你才刚发过烧。”

秦曦倚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她们俩的互动,眸色深邃。

临近黄昏时分柳纺才打来电话,说柳母已经出院,问她们在什么位置,她要来接兜兜。

初柠报了商场的地址,坐在休息区等着。

兜兜也玩累了,被秦曦抱坐在腿上。

见他不停盯着前面玻璃柜台上的糖葫芦,初柠笑着从包里取了零钱给他:“想要自己去买。”

兜兜接过来颠颠儿跑过去。

不远处,乔继恒和秘书说着什么走过来,余光朝这边扫了眼,眉梢一挑。

他上前,目光在秦曦和初柠身上打了个转儿,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这么巧,约会?”

初柠蹭地站起来:“不是!”

秦曦看她一眼,坐着没动,散漫抬起头:“你怎么在这儿?”

“谈个业务。”他下巴轻抬,示意那边的停车场。

这家商场的停车区在顶楼,与游乐场隔了道玻璃门,乔继恒正是要往车库的方向去。

兜兜买完糖葫芦跑过来举着凑过去,踮着脚尖:“姐姐,给你吃第一口。”

初柠好久没吃过这种小食了,瞧着红通通裹着蜜糖的山楂,弯腰低头,咬下来一颗。

兜兜又递给秦曦:“第二颗给哥哥吃。”

初柠看着那串被她咬过的糖葫芦,想阻止又不知道说什么。

原以为秦曦应该避讳,不会吃。

没想到他毫无所觉般,居然真的也咬了一颗山楂下来。

兜兜这才津津有味地自己舔着剩下的糖葫芦,抬眼看到还有个人站着,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

这人刚刚在跟哥哥姐姐说话,可能是他们的朋友。

妈妈说过,分东西给大家的时候一定要每个人都给到,否则没有被分到食物的小朋友会失落的。

兜兜顿了两秒,又递过去:“叔叔,你吃吗?给你吃一颗。”

乔继恒眯眼看着这小孩,觉得有趣,蹲下来跟他对视:“这俩人是哥哥姐姐,到我这儿怎么就成叔叔了?小朋友,我比他俩老很多吗?”

“有点儿自觉。”秦曦把兜兜扯进怀里,痞里痞气地开口,“别以为没成家你就年轻,三十多岁的人了,老不老自己心里没数?我们二十多岁的人,才有资格被叫哥哥姐姐。”

“……”

乔继恒苦笑着摇头,又看向那小孩,从口袋里摸出几颗薄荷糖,摊开掌心,“要吃糖吗?”

兜兜看看那糖,抿着唇没接。

秦曦慵懒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喜欢在口袋里装糖的——老男人。”

虽然这么说,还是接过那些糖,毫不客气地装进兜兜口袋里,“不要白不要。”

兜兜舔着糖葫芦,仰头对乔继恒奶声道:“谢谢叔叔。”

乔继恒笑意更浓,捏了把小孩的脸:“这孩子好乖,谁家的?”

“有缘认识的。”秦曦说。

乔继恒抬腕看了下时间,跟秦曦客套两句离开,带着秘书离开。

柳纺出了电梯,看到儿子忙赶过来:“兜兜!”

她牵起儿子,对着秦曦和初柠连连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刚好也没什么事,而且兜兜这么乖,我还挺喜欢的。”初柠。

兜兜吃着糖葫芦,口袋里的糖掉下来一颗,他弯腰捡起来,递给柳纺:“妈妈,你吃糖吗?”

柳纺看到儿子递过来的薄荷糖,神色微讶:“这糖……”

“刚刚遇到了个朋友。”秦曦解释。

初柠看着柳纺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柳纺回神,笑了笑:“没事,我以前读书那会儿喜欢吃这种糖,好多年没吃过了。”

——

回星阑湾的路上。

初柠坐在副驾,想到柳纺看到薄荷糖时的眼神,若有所思。

根据柳纺的描述,那个男人年纪应该跟乔继恒差不多。

家里还有个强势,刻薄,说话无情的老太太。

再加上那颗糖……

长莞的上流圈子就那么大,如果还能有这么多巧合,那很可能就不是巧合了。

初柠思索着翻开手机微信,找到乔继恒,发了个消息过去:【哥,你认识柳纺吗?】

乔继恒:【没听过】

乔继恒:【怎么了?】

疑虑被打消,看来不是。

初柠回复:【随便问问。】

乔继恒:【你跟秦曦怎么回事?】

初柠:【就是普通同学。】

乔继恒:【算了,我问你还不如问秦曦。】

乔继恒:【爸前阵子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也不让人跟你说。这两天刚出院回来,身体还不太好,在家休养,有空回来看看。】

望着最后发来的消息,初柠手指微顿。

片刻后回复:【知道了。】

秦曦听她微信一直响,余光往这边看了眼:“跟谁聊天呢?”

初柠收了手机:“没谁。”

说完想起来什么,又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我的私生活了?说好了互不干涉,你想违约?”

似乎觉得有趣,秦曦笑了声:“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你那租房合同还能有效?”

“……”

车厢内安静片刻,秦曦悠悠吐出一口气:“仔细回忆起来,你当初让我签的那份租房合同,简直就是变相的卖身契。 ”

初柠诧异地看过来,感觉自己受到了冤枉:“什么卖身契?”

秦曦把着方向盘,懒洋洋开口:“就你那不平等合约,还不叫卖身契?”

初柠被问的呆愣两秒,眨了眨眼,不服气:“可是你卖什么身了?我也……”

她后面声音小了些,“没买啊。”

前方恰好红灯,秦曦车停下来,侧目朝这边看,略倾了倾身子离她进了点,指指自己这张脸:“我如今天天住你那,难道不是出卖/色/相给你看?”

“……”

“不过话得说在前头,”秦曦缓慢坐正一些,理了理领口,“我虽然很穷,但你也得注意点尺度,别仗着自己是房主就对我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然后温水煮青蛙的就把我给煮熟了。毕竟我现在是弱者,你若真这么做了,我可能也没什么防备,就真的吃了哑巴亏,然后就屈服了。”

他故意停顿两秒,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问她:“懂我的意思吗?”

初柠被他的一番话给搞蒙了,默了会儿,诚实地摇头。

“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情况,很容易被你温水煮青蛙的,你若是想的话。”

秦曦再次确认,“这回听懂没有?”

“懂了。”初柠愣神两秒,一本正经地保证,“你别担心,我即便不是君子,但肯定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绝不趁火打劫,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秦曦被气得直乐,最后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我不担心,我相信你是君子。”

还没到星阑湾,初柠突然接到红姐的电话。

栏目组想邀请当红男星狄朗做访谈,对方一直没明确答应,今晚上刚好狄朗有个饭局,他助理不在,说如果栏目组找个人帮他挡酒,结束之后,就签合同。

电话结束后,红姐把地址发了过来。

秦曦也听到了刚刚的电话,脸色不太好:“这么晚了,挡酒的事干嘛找你去?你们栏目组就没男同事?”

“上司的决定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初柠说,“我就不开车了,酒后也开不回来,你找地方停一下车,我打车过去。”

秦曦默了会:“说地址,我送你。”

初柠诧异地望他一眼,最后乖乖念了地址。

又想起什么,道,“去之前得先打印一下合同。”

——

饭局在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秦曦停了车,看向她:“我在这儿等你,有事跟我打电话。”

“不用麻烦了。”初柠解下安全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秦曦睨她一眼,散漫道:“我现在住你那,好歹得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吧?”

看初柠离开后,秦曦在驾驶位坐了会儿,思虑着什么,最后也下车进了会所。

经理得知消息急忙迎上来,面带恭敬:“秦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提前知会一声。”

秦曦抬步往里进,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凛冽,语气淡淡道:“有个叫狄朗的男星,查查他今晚的饭局在哪个包厢,让人盯着里面的动静。”

另一边,初柠联系上狄朗后,进了他说的会所包厢。

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男士居多,也有几个精明艳丽的女人,酒气环绕。

主位上还空着,碗筷没动过,桌上除了酒全是冷菜,一道热菜都没有。

看样子似乎今晚的重要人士还没出场。

初柠一眼看到狄朗,上前打招呼:“狄先生您好,我是《客座》的主持团成员,我叫初柠。”

出示自己的相关证件。

“初小姐请坐吧。”狄朗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应该是在等大人物,饭桌上大家都没动筷,只聊着天,偶尔互相敬酒。

有人给狄朗敬酒,她主动挡下来。

听了一会儿大家的聊天内容,初柠才了解到,今晚的饭局上,大多是一部超ip大男主剧《沧渊》的投资方和承办方,以及想要拿到角色的明星们。

狄朗先前因为一部小爆的古装剧迅速走红,如今想拿下《沧渊》的男一号,令事业更上一层楼。

初柠全程不插话,但这张脸足够扎眼,再加上一杯又一杯的酒灌下来,逐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空着的主位旁边有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盯着这边望了会儿,端着酒起身走过来,跟初柠旁边的人换了位置。

他坐下来,给初柠也倒了一杯,笑呵呵问:“小姑娘是《客座》的主持人?是新人吧,以前没留意过。”

初柠随便应承了声。

男人举起酒杯:“在这儿遇到也是有缘,我们来喝一个。”

狄朗笑着跟初柠介绍:“这个是《沧渊》的投资人之一,刘总。”

男人显然不怀好意,这酒初柠不想喝。

她今晚上是替狄朗挡酒的,刚刚好几杯下来已经饮了不少,后面估计还要喝,如果再有人故意灌她酒,她怕会出事。

狄朗轻声说:“如今大家都知道你跟着我来的,刘总是大人物,你今晚可别把人得罪了。”

初柠皮笑肉不笑,饮下那杯酒。

刘总又倒了一杯递给她:“我看你这条件不错,做主持人一直没出头有点屈才了,喜欢拍戏吗?”

初柠硬着头皮又喝下去:“谢谢刘总好意,我是个主持人,不懂拍戏。”

“不懂可以学吗,这方面的经验我还是有一点的,有时间教教你也无妨。”男人接着倒酒给她,“你叫初柠是吧,来,再喝一杯。”

连着喝了三杯,男人还没停歇的意思,初柠眉头皱起来。

男人倒了第四杯酒,举起来:“我们《沧渊》这部剧的女性角色都很出彩。”

他色眯眯打量着初柠的身段和样貌,笑道,“我看有不少角色都挺适合你,你若是感兴趣……”

他说着话,桌子底下的一只手抓住了初柠的手。

初柠不动声色挪开,那只咸猪手顺势放在她腿上。

初柠侧身避开,笑意逐渐冷了些:“多谢刘总的好意,我做主持人就挺开心的,对演艺圈不感兴趣,对拍戏更� �一窍不通,恐怕要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兴趣都是可以培养的嘛,混这个圈子的,不管是主持人还是演员,谁不想爆红,被人追捧?初小姐条件那么好,这星途走起来可比别人容易,只要你愿意……”

他的手再次搭上来,这次直接去摸初柠的腰。

显然着男人身份不一般,对于他轻浮的举止,在座的人谁也没有出言阻止。

除了冷眼旁观,更有人笑着推波助澜:“刘总真是到哪儿都怜香惜玉啊,初小姐今晚遇到刘总,那可是遇上贵人了。”

男人再次探了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往上移。

初柠觉得反胃,忍耐达到顶点,蹭地站起,抓起桌上的酒泼在他脸上。

包厢内一片寂静。

两秒后,男人怒到跳脚:“你个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初柠抄起桌上一盘冷菜,倒在他头顶。

所有人朝这边看过来,神情各异。

有人佩服初柠的勇气,也有人暗自嘲她假清高,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懂把握。

狄朗更是惊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初柠,你干什么?红姐让你来砸场子的吗?”

其他人也适时开腔:“狄朗,你今天怎么请这种人来啊,居然得罪刘总,这不是扫大家的兴致吗?”

“就是,还不快让人被她赶出去。”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舒缓又自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么热闹?看来我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驾到!!!

大家猜猜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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