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征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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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出征族长

当日,我把明月公主一直送到看不见的远方才回来。当时,明月公主离开我之后,我就觉得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不知道时间怎么度过,内心受尽了痛苦的煎熬,而且每过一分钟就如十年一样漫长。傍晚的时候我懊丧地回到洞里时,觉得好像刚刚来到这里似的,见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讨厌——我对兵士们给我端来的两盘炖牛肉和五只烧鸡没有半点兴趣,我非常恼火这些小矮人把浴缸里的水弄得又满又烫,我一泡下去,就叫站在旁边的小矮人滚得远远的;同时,令我厌烦的还有洞里的那些蜡烛,它们闪闪烁烁,叫我心烦气燥,根本无法安定。到了晚上,洞里的温度非常闷热,我感到寂寞难熬,就跟夜游神一样到外面游来荡去,不知干什么,一直半夜三更时,我还呆然坐在洞外的一块大石上,尽管黑夜包裹着我的全身,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都全然不顾,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呆呆地向东方的遥望,希望明月公主跟着太阳一起出现在地平线上,微笑着平平安安地朝我走来。。。。。。我知道,我的体内的魂魄已经跟着明月公主一起走了,如果她永不回来的话,我将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也知道,这是我对明月公主的一种特殊的牵挂,这种牵挂从我身上挤出来,足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第二天,我穿过城池,来到河边,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回忆着明月公主以前将解药放到我嘴里的情景,又想起我那时跑到河里救她时的情形,希望从那里寻到一些慰藉,结果令我更加绞痛。我以为明月公主永远不会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就伏到沙滩上,呜呜痛哭起来。哭声也许是震动了跟在我身边的那些小矮人,他们呆呆地望着我,有的捂着耳朵,有的跑得远远的,但我全然不顾。

就这样,我在失魂落魄中过着难挨的时光。不知是那一天的傍晚,我又跑上城墙上,向着残阳的光芒盼望明月公主的归来,眼看太阳就快消失了,突然见到有一队兵马出现在天边的尘埃里,立即跑下去,原来是司马风他们。我赶紧问明月公主的情况。司马风勒定马,气喘吁吁地告诉我,指着后面一辆马车说,“那个王太后我们把她捉回来了,正在那辆马车上。明月公主中了箭受了重伤,宋平正跟她一起慢慢回来。”我没有听司马风说完,又急急地往前赶去。两分钟之后,我在在一个拐弯的山脚下终于见到了明月公主,她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胸襟沾满了血渍,估计是流了很多血。于是我把她从马鞍上抱下来,朝洞里狂奔。

一回到洞里,我马上叫来宫里最有名的御医为她治病,命令他们无论如何要挽救她的生命。第二天,她终于脱离了险境。一个星期后,明月公主的伤才渐渐好起来。在明月公主的身体差不多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后的一天,我问她为什么搞成这样时,她告诉我,当她将那王太后拖上岸边时,是一个她以为淹死了的太监在岸上突然对她射来一箭,正中她的肩膀,如果不是司马风及时赶到,在那厮又要射第二枝箭时结果了他的性命,恐怕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我听后,暗暗下决心,以后不会再让她去冒险了。后来我又问了那个叫“魔女”的莲花姑娘的去向,她说,那姑娘也许不大会游泳,跌入河后很快就被淹得要死,那里还顾得了王太后,后来被一个太监救走了,到底到了那里她也不知道。

我们把吴国的王太后劫到了楚国后,把她安排在后宫里,当然,我们是不会虐待她的,相反,我们还用最好的食物和金银首饰去供奉她,还派了很多宫女去对她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设法使她得到比她在家里还高级还舒适的待遇。不用一个星期,王太后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并慢慢开始跟我们接触和交流。吴国的国王知到了这回事后,起先愁肠寸断,并扬言要出兵来讨伐我们,但当他知到他的母亲平安无事时,怒火才平息了下来。十日之后,王太后同意了他儿子跟我们签的原来一样的条约,我们才把她放了回去。

我采取了稳定晋吴两国的措施后,秋天已经来到了。将军们都认为这时秋高气爽、粮草充足,兵人齐备,出征越国的时机已经成熟。我就召集他们开始商议征战越国方案。可是有一天,我正在跟将军们讨论军情,八皇爷的突然闯进来,又使我不得不延迟了出兵越国的计划。那时,八皇爷慌慌张张地跟我说,在开庆功宴时他接见的那个族长因为不满国家的削减土地政策,现在已经举兵造反要自立为王了。我和将军们对这件事都感动震惊,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后院起火。我想了很久,以绝后患,最后抓定主意还是先去降伏那个族长再说。这一次,我不想将军们滥杀无辜,将矛盾激化,效仿诸葛亮七擒猛获的做法,决定自己亲自带兵讨伐。我命令秦将军、吴将军孔子明他们留守城池,派宋平、司马风和史大郎各领两万人马与我一齐前往。由于我号称为“巨人大元帅”,所以,按照出兵的惯例,所有旗帜上都绣上了一只黄色的“巨”字。这时候,我已看出,史大郎一心只想建功立业,以便日后光宗耀祖,与明月公主再没有半点缠绵之意了。

族长实际上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在楚国北边的一片群山之中,平时山高皇帝远管他不着,我知道如果不是触犯了他的切身利益,这种人是不会轻易造反的。当时,我在一个当地的兵士的指引下,领兵转过了几个山丘,第二天就来到了他的山寨脚下。山寨掩藏在茂密的山林里,没法看到上山的路径,寨子的四面尽是悬崖峭壁,当时我想,就算能攻上去,他们也会从那些绝壁像壁虎那样溜到后面的森林中,逃得无影无踪。我就下令在山脚下的开阔地带安营扎寨,待看清情况后再派兵出战。这个族长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早作了准备,不等我们把营寨扎好,就急不及待地领兵从山上冲杀下来,想趁我们立脚末稳将我们杀过片甲不留。我就命令宋平和司马风领兵射住阵脚,不许他们靠上来,叫史大郎按照我的安排继续扎寨,自己坐到轮椅上,叫兵士们将我推到阵前,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族长,想用我那如簧之舌使他回心转意,免得大动干戈。

当时正是中午,天气非常炽热。我一来到两阵中间,族长披着一匹黑头大马也从他的阵中跑了出来,他的马被阳光晒得不停地喘气。族长似乎对我心存介意,不敢太近我,只是在离我五米外的地方停下来跟我对话。这样,不等我挥剑冲到他面前,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后来,我的这种推测证明是十分错误的。族长与他的兵士一样没有穿铠甲,或者根本就没有铠甲,只是从头到脚都是用一块青布跟粽子一样包裹着,使我无法看清他的脸。如果讲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不如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山大王更合适,他的兵士更像我们古时候的喽罗小卒。不一会,当我用严厉的语气质问他为什么要造成反时,他直截了当的回答令我十分惊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小,但我仍然听得清精楚楚。他说:

“别人可以造反,我为什么不能?”

我知道他所说的别人一定的越晋吴两国,就说道:

“难道你不怕我们的讨伐吗?”

“别人不怕你们,我为什么要怕呢?”族长说——他同样用简短的语言回答我,好像他就是懂得这种简单的逻辑似的。

我知到这种人是无法用道理去说服的,就用激将法对他说:

“既然你不怕我们,你敢来进攻我们吗?”

“废话!”族长叫道,“本大王连老虎豺狼都不怕,难道还怕你不成?”说完,提起枪直向我奔来。我身后早有司马风冲出,接住他来厮杀。

司马风与族长大约斗了两百个回合,仍然不分上下,宋平又要挥锤杀出,被我止住了他。一会,我见到太阳快要落山,就下令鸣金收兵。晚饭后,我看到山寨上杀气腾腾,估计他们夜里必定要来偷袭,就命令司马风领兵到营寨后面的林子里埋伏,再叫宋平和史大郎带兵到寨子的两侧埋藏,再叫一些兵士用白布立一个像我一样的假人在中军帐里,点然蜡烛,引敌人杀来。

夜半时候,星光点点,我穿着战袍和明月公主藏在营寨后面的山岗上,伏在一棵树根下,密切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有时,明月公主由于看不到前面,我就抱她到胸口上,让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从她那有些冰冻的手里感觉到她有些紧张,我为了让她的身子能够松弛下来,就时常用手捋她的头发。不一会,果然见到族长带领大批喽罗影影绰绰地从山寨里钻出来,然后偷偷摸摸地向我方的寨子摸去,当快到寨子的栅栏跟前时,族长大喝一声,指挥着后面的喽罗一窝蜂扑进寨子里。他们进到寨子后,以为我们都睡着了,没有防备,跟着喊杀连天,左冲右突,族长和几个将领直向我的中军奔去,当他们一齐将那个假人刺倒后才发现,这是一座空寨。族长知到中了我的圈套,立马回头,高喊退兵,但这时我已经叫兵士点然炮火,传令司马风他们从林中杀出。顿时,敌人乱成一团,纷纷逃命,族长刚跑到寨门,撞着司马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司马风一斧打于马下,兵士们跟着一拥而上,将他绑了。

早上,我在中军升堂,有两个兵士将那族长带上来。到了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此人生得黑油油,饱满结实,在他们的小矮人当中也算得上是高大威猛了。现在,他噘着嘴巴,绷紧脸皮,满眼怒火。当我问他肯不肯放下兵器,归顺朝庭时,他晃起那滚圆的头来大声说,除非将他杀了,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还说,如果杀了他,他的两个兄弟和三个儿子就会与我们势不两立血战到底,为他报仇。其实上我也不想杀他,但也不想与他讲太多,就说道:

“你被我绑了,为何还不服?”

族长朝我投来一撮轻蔑的目光说:

“如果不是中了你的奸计,我是不可能被你捉的。”跟着又补充说,“你若能把我放回去,再将我捉到,我才服你。”

将军们对这厮的蛮不讲理感到愤怒,司马风要举起大斧把他劈成两边。我将司马风喝退后,忍住气说:

“既然这样,我暂且放你回去,若再被我捉到,如不投降,我一定对你毫不容情!”

说完,就吩咐兵士把他的宝剑和那黑骏马还给他。那家伙插上剑后,跳上马,立即朝自己的山寨跑去,并马上下令关闭寨门,任凭我们怎么叫骂,整天都不准下来应战。到了下昼,我实在不耐烦了,就下令强攻那家伙的山寨,由于山高路峻,兵士冲不到半山腰,就被他们的擂石火药打了回来。

到了第三天,族长却一反常态,不等我出兵,他就带领成千上万的喽罗清早在山脚下列阵挑战。我觉得奇怪,就步出帐篷,向前眺望。前面云霾缠绕,浓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敌人,于是吩咐将领们出战时一定要小心,不可轻敌。

司马风由于昨天攻寨时被一块石头砸中肩膀,心里正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见到敌人就一马当先扑了上去,不等他冲到阵前,族长就跑马出来,拦住他对打。大概打了一百个回合,族长突然回马,向自己阵中跑去,司马风毫不犹豫地拍马狂追,眼看逼近族长的身边,司马风的黄膘马前蹄一失,啷当一声连人带马跌到一个深坑里,立刻就被他们生擒活捉了。我顿时下令在雾水末散尽之前再不能轻率应战。可是到了天空晴朗时,敌人已经撤兵回寨了。当时,我非常苦恼,马上召集众将商量拯救司马风的计划。宋平说:

“明天对阵时,待我将那老匹夫捉了,换回司马风!”

我担心宋平又会中计,没有哼声。史大郎跟着说道:

“这样也成,明天你出战时,如果那厮耍阴招要跑时,我就在一边用弓箭把他射下马来。”

我觉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就同意了他的意见。宋平和史大郎就作好了准备,天刚发亮就跑到阵前喊族长出来决战。宋平在阵前叫道,“老匹夫,快快出来投降,并把我兄弟放回来,不然我将对你碎尸万段!”可是一直叫了半天,那族长始终不见踪影,而宋平和史大郎他们看到前方烟雾翻腾,恐防有诈,又不敢往前冲杀,又焦又急。正当他们六神无主之时,敌人阵内忽然鼓呐喧天,喊声阵阵,只见无数的怪兽气势汹汹地从云雾里跑出来,这些怪兽跟宋平骑着的战马一般大,浑身黑如炭灰,头上长着弯曲的牛角,身上长着野猪一般的刺,额头花花斑斑好像老虎,眼眼闪着寒光犹如闪电,脖子上扎着一块红布,红布下面吊着铜铃,它们没命地往前冲时,铜铃的叮当声和怪兽嘴里的噶噶声混合响起来,声势吓人,连我都感到有些胆战心惊。宋平和史大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物,顿时大惊失色,心想如果再呆在这里肯定会遭这些怪兽生生吃掉或被踏成粉末,于是马上跑回阵中,指挥兵士用弓箭向怪兽射击。可是这些家伙根本不懂生死,前头的倒下去,后面的跟着又冲上来。宋平见它们快冲近身边,立即下达撤退的命令,但已经太迟了,当他们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时,发现倒在怪兽的兵士们已经死伤不计其数,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头脑破裂,真是惨不忍赌。这些怪兽冲到我的大营前,听到呼呼的鼓呐声后,又纷纷跑了回去。我见到兵士们生的生,死的死,心中更加郁闷,为了预防这些怪兽来冲击营寨,我就下令全部退到山坡脚下,并在营寨栅栏前面挖一条深坑,再在坑的旁边用泥土和石头筑一道高高的围墙,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能出战。

从此之后,我很多天都不想派兵出去应敌,加上连续在下暴雨,营寨里布满了水渍和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泥污,兵士们为了打扫这些涌到帐篷里的雨水和污泥,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累弯了腰。有一天雨还没有停,我为了解闷,正在跟明月公主捉象棋——这副象棋是我平时无聊时用木头刻成的,棋盘画在一张白布上,这样我认为把棋子包藏起来既方便又安全。我经常把它带在身上,一得闲就拿出来独自研究。棋子跟瓶盖一样大,棋盘有一尺见方,明月公主行棋时经常要站起身来走进棋盘里,把手上的棋子放到她认为能够杀将的位置,结果往往把后面的棋子踢乱了——一个兵士跑来报告说,仓库已被雨水冲毁,粮食尽流到寨子前的坑里被冲走了!我心一惊,立即站起身,心烦意乱地向粮仓走去。

这时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雨水却小了很多,我走在路上,用手放到头上,雨点也不会把我的头发打湿,但是,地上还是一片泥泞,又腻又稠的黑泥浆不断地从我的靴子下溅上来,弄脏了我的战袍。为了安全起见,粮仓建在营寨的东边,在宋平和史大郎两个军营的中间,我到那里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和兵士们一起抢救粮食和抢修仓库。他们有的把一筐筐湿漉漉的大米从被风刮去顶的仓库里抬出来,放到旁边的帐篷里;有的将一缸缸米酒搬到板车上拉到厨房里叠成一堆;有的把破破烂烂的蓬布揭开,重新换上好的帐篷;有的找来一些绳索在新仓库的四个角牢固和捆绑。。。。。。有很多装着粮食的箩筐跌到深坑里,坑里还翻滚着雨水,把一筐筐粮食不停地向前推走,我望着飘浮在水面上的粮食,估计就算捞上来,也无法下咽了,因为坑里的流水不但污浊,而且有一股难闻的腥气,是在战场上死去的人和怪兽的臭味。我试着躬下腰用剑挑了几筐上来,打开箩筐盖。箩筐是用一些滕蔓编织成跟罗斗一般大的东西,里面涂了一层动物油脂,密不透风,不让水渗透,但现在雨水大多是从箩筐盖上的缝隙里进来的,所以本来白花花的大米好像煮熟了一样结成了一团团,大部分已经发黑发霉,有的还生出毛茸茸的小虫。我于是命令快马立即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向八皇爷汇报,叫他赶紧将粮食补上,又叫快马把司马风被擒、怪兽的厉害向孔子明说说,希望他能帮上忙出些办法来。

过了几天,天已经全部放晴了,又恢复了平时炎热的天气。“神算子”李隐带领将士们把一大批粮食用马车拉到了寨前,我大概数了一下,足足有两百多车。“这批粮食够你们吃一个多月了。”李隐高兴地对我说,我知道他对我十分信任,他说这话是暗示着我在一个月内一定会得胜回朝的。我立即把他请入中军帐内,“孔先生在后面,我们一齐进去吧。”李隐又说。我赶紧朝前面看去,只见孔子明微笑着从一辆马车上突出头来,立即就跑了上去,激动地一把将他举过头顶。这小子长得清癯秀气,头戴一顶黄色的小圆帽,长着一撮八子须,身着干净整洁的青色长袍,俨然一位大学士的打扮。他的身子轻如小鸟,我没有用力就把他举了起来。我每次见这位老朋友的笑靥,就知道他一定会给我带来信心和希冀。

我把孔子明抱进到帐内,放到我的点将台上。我的点将台跟一般的桌子一样大,单单这张台和我的中军帐篷就用了近三十台马车去拉。为了让将士们语言讲得更清楚,我专门在点将台上放了一张小橙子。孔子明一坐到橙子上就对我说,“这族长的祖辈以前一直受着皇上的恩惠,也不是一个绝情无义之人,加上你又放生了他一次,估计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司马风杀掉,但是要救出司马风也必须消灭他的野兽,将那厮捉来交换。”

“这层我也曾想到。”我说道,“但又怎么能灭得了那些怪兽呢?”

“这不是什么怪兽,是一种叫‘狼虎狗’的牲畜,当然,这个名字是他们给它们起的,因为它们既像狼又像虎,既像狗又像牛。但为什么叫它们做‘狗’而不是‘牛’,我就不大明白了,虽然我认为‘牛’比‘狗’更合适,但我也没有再去详细推敲。”孔子明说,“这种动物在世上罕见,只生长在族长管辖下的深山老林里,也只有他们才懂得它们的习性和语言。他们给它们食物,为它们搭建窝棚和避寒的禾草,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自由地繁殖和生长。它们是草食动物,从不吃肉,所以他们都不怕它们,相反,还经常与它们相处在一起,把它们训得跟牛马一般听话。但是,这些牲畜一旦被他们驱赶,它们就会成群结队的聚集到一起,朝着威胁自己的敌人发动进攻,那怕死去都无所畏惧。今次,族长就是利用它们的这些弱点来攻击我们的。”

“那我们应当怎么办呢?”我又急切地问道。

“但是,这种牲畜也有一个至命的弱点,就是惧怕一种叫‘鸡血滕’的药草,就像蛇怕硫磺一样。”孔子明在橙子上站起来,伸了伸他那疲倦的双脚,又继续说,“我不知道这种草药到底有什么魔力,反正它们听闻到它的气味就会昏倒,如果药粉撒到它们身上或者灌到它们的嘴里,它们有的当场就会痉挛而死。我曾做过试验,确实很灵验。这条药方是族长身边的人告诉我的,至于他是谁,我就在这里不告诉大家了。”

我对药材知识知之甚少,这草药好像是一种活血止痛、通筋活络的草药,但我这时不想去考虑这些,只相信孔子明的话,反正世间的事情总是一物治一物的,便说道,“如果只有它能治服那些牲畜的话,我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找,但这里的山上尽是松树和杂草,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这种草药。”

孔子明望了望外面,又说道,“我知到这里的情况后,已经早作好准备了。我带来了五百袋‘鸡血滕’草粉,现在放在车上。”说完,叫一个兵士到马车上取一些上来。我闻了闻这草药的气味,又腥又臭,跟死蛇的味道差不多,跟我想的无色无味的“鸡血滕”大相径朝庭,就不再理它,接着想下一步应当怎么办。宋平问道:

“那么,我们又怎样才能把药粉撤到这些牲畜身上呢?”

司马风叫道:

“我不信这些鸟药比我的大板斧还厉害!”

孔子明望了望司马风然后说:

“这个事情我考虑了三个方案。一是派将士在那些牲畜跑到跟前时,用手去撤;二是把药粉分成一个个小包,用箭头串住袋口,用弓箭向它们射去;三是提前把药粉撤到地上,待他们冲到时,闻到药味和踩着它时溅到身上。但依我分析,第二个方法最为稳妥,因为每一个太过冒险,我怕将士们还末出手,就已经被它们撞翻了;第三个将药粉撒到地上,药物也许会失效。而第二个不一样,远远的向它们射去,药粉铺天盖地的散开来,这些牲畜没有办法不会被沾到身上,更不可能不吸收它的气味,我们的将士又会很安全。”

由于大家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决定采取孔子明的第二个方案出战。为了能在消灭这些牲畜的同时,又能将族长活捉,我又派宋平带三万精兵埋藏在族长逃回山寨的半路上。两天之后,族长又来挑战,史大郎就带领三万兵士在阵前一字排开,张弓搭箭专等那“狼虎狗”的到来。不一会,敌军阵中鼓呐响起,族长果然驱赶着无数的“狼虎狗”象暴风聚雨般朝我们涌来,史大郎眼看还有一箭之遥,首先将手中的箭对准跑在最前面的那头牲畜射去,箭头呼啦一声正中那厮的额角,即刻倒在地上,搏命挣扎。他接着又向第二只“狼虎狗”射去,本来是要射它眼睛的,结果那家伙一抖身,箭矢落到它的头角上,箭头无法插进去,但那药包却散了开来,粉末瞬时辅满了它的头颅,遮蔽住它的眼睛,那牲畜顿时又跌了下去,口吐白沫,翻眼而死。同时,那散了包的药粉遇风一吹,立即沸沸扬扬起来,像有生命的尘埃似的又漂落到另一个“狼虎狗”身上,很快又使那厮昏倒在地。这真是一场精彩色伦、气势磅礴的人畜大战,只见战场上箭矢如簧,烟尘满天,那些无头无脑的牲畜不知怎么回事就一一陨命,大片大片死去。族长见势不妙,马上吹起鼓呐,想召它们回来,但一切都晚了。他望着大片死了的“狼虎狗”的尸首,长叹一声,立马跑回山寨,刚刚跑到半路,又遇宋平从斜刺中杀出,挡住他去路。他此时已无心恋战,又无法回到山寨,就单枪匹马逃进山边的林子里。在林中的一条小路上,他正想歇一歇脚时,突然见到无数勾镰枪从草丛中伸出,把他连人带马勾到地上,接着一大批兵士扑到身上,一下子将自己捆得严严实实。

我见捉到了族长,就下令不要进攻山寨,全线撤兵。在战斗结束后,我走了出去,看到数不清的“狼虎狗”死在地上,有的满身流血,有的断头折脚,有的身上尽是血泡,有的两眼突出,有的浑身浮肿,有的心胸溃烂,真是惨不忍睹。我担心会发生瘟疫,就下令将士们挖一些泥坑,通通就地掩埋掉。

第二日升帐,我叫把族长带上来,劈头就问:

“你把我的司马风将军怎么样了?”

只见族长抬起他那松弛的小眼睛,噘起嘴巴,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把他关进大牢里,但每天都有酒有肉给他,他比皇帝还舒服哩。”

我从那厮游移不定的眼神里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但起码知道司马风还活着,心里顿时定了许多,就说道:

“令次我可以把你放回去,但你也要把我的兄弟放回来。”

那族长的眼光一亮,说道:

“你有人在我手上,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如果你放我回去,我一定重整旗鼓,再与你见过高下。”

孔子明说:

“难道你还不服输吗?”

族长也许是见到孔子明还不配跟他说话,就仰起鼻子来说道:

“你们把我捉了,我把你的将军也捉了去,一个抵一个,那叫输吗?”

这时,我不想再跟他违拗下去,马上派宋平将他押到他的山寨子前,吩咐他叫他的喽罗把司马风带下来,然后把他放回山上,看看他还会有些什么能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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