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风走了之后,第二天我正要点起兵马,继续向前推进,明月公主一起床就对我说,城里现在有很多居民得了一种叫做“大肚腩”的病,她正在和军队里的医生一起为他们治疗,并说一定要将他们治愈才肯动身,不然就宁可留在城里。我对她不放心,便忍下心来耐心地等待,还时常陪她一起去看望病人。病人通通安排在军营旁边的那些民房里,那些病房又低又矮,跟我的肩膀一般高,我没法进去,只有把屋上的一些砖瓦揭开,才能看得见里面的情形。有一次,我正要把眼睛凑近刚刚打开的洞孔,突然有一个小矮人从病房里明月公主的身边惊叫着跑出来,样子好像被人追杀似的,他一冲到门外就昏倒在我的脚下,我于是弯下身,把他捧在手上,仔细在察看他的身子来。这个小矮人的身子又肥又沉重,腆着大肚子,好像怀胎十个月的妇女一样,我还以为他是开饭店的老板,接着明月公主跑了出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种菜的农民,他是病成这样子的。
我从那小矮人浮肿的身上顿时联想到我的叔叔,他两年前就是因为得了这种“大肚腩”而死的。
平时,在我眼里,叔叔本来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但自从市面上出现了“潲水油”后,他就变得懒惰起来,村上的人都在山坡上种上了花生,他宁可天天去打麻将,让自留地长满杂草,也不去打理它,等到没有一点油下锅时,就到城里把一桶桶便宜的“潲水油”买回家。“潲水油”又叫“地沟油”,是不法分子用死鸡死猪和饭店里的剩菜残渣经过发温压榨而成的,吃得多了,肚子就会肿胀,很难治愈。后来,不到一年,我的叔叔就被这些又臭又脏的废物害死了。我恨透了那些“潲水油”,更恨透了那些无法无天的狂莽之徒,我知道现在这城里的病人大多都是和我叔叔一样吃了这种油而造成的,就立即下令龙腾两兄全城戒严,将所有煤油厂都查封起来,一旦发现有制造“潲水油”的工厂即刻捣毁,并把那些害群之马捉起来杀掉。不久,龙腾两兄弟在城里果然搜出了三个这样大型的加工厂,有的工厂角落里还堆放着几俱好像是死人的头壳骨,难道他们还用人肉来榨油?龙腾是这样说,我也没有去看,但一想这种恐怖的事我就感到恶心。于是,我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明月公主,才见到她的脸上重新露出莲花一般漂亮的小酒窝来。
两个星期之后,我见明月公主心情豁然开朗,精神焕发,知到她把那些病人医治得差不多了,就宣布正式向前进军,一路上由于山林众多,路途狭窄,所以又经过了六天六夜的急行军,到了第八天我才隐隐看见那座“西中城”。当我们正式到达那里的时候,城上已经插满了我们的旗帜,我知到司马风果然不负众望,拿下了城池,就快步向城中走去。当我刚来到城墙下时,司马风就带领一队人马从城里迎了出来。我的帐篷在城里的广场上搭起后,司马风便领着一个断了半只胳膊的将士来见我,这位将士那只断了的胳膊用布包着,吊在心胸上,布上血渍斑斑,他的脸跟纸一样白,我想肯定是流了很多血。接着,司马风愧疚地对我说,“这次的功劳应该属于他,如果不是他的侠义行为,恐怕到现在破不了城。”我认识这个小矮人,他是司马风的副将,名叫音会,他的武功虽然只是一般,但打起仗来非常勇猛,往往以一敌十,是一个难得的忠勇之士。音会是这一带地方的人,对这里方圆百里的地形地貌都非常熟悉,还有很多亲朋戚友在这座山城里生活。于是我就问司马风,音会为你出了些什么样的妙计和立了一些什么样了不起的功迹,使你非要把这头等功劳让给他不可?接着他便将如何攻破这座城池的经过慢慢讲给我听。
司马风说道:“那天我接到命令之后马上就出发,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赶到了敌人城楼下。到了那里之后,音会对我说,守将朱砂红平时只懂得喝酒玩女人,武功很差,连他都不如,如果能把那家伙引出来将他一斧砍死或活捉了他,城就自然破了,于是我一到那里就跑出去挑战,喊朱砂红出来跟我大战一百回合。然而,我喊了半天,几乎喉咙都喊破了,那家伙就是不肯出来,好像知到一定会被子我打死似的。喊到中午,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正想回去吃饱肚子再出来,正在那个时候,城门突然洞开,腾腾腾地跑出一个双枪将来,我以为是朱砂红,就懒得问话,立即迎了上去,举起斧照头照脑地朝那家伙打去。当时我使的是‘连劈三板斧’,是师傅教给我的最为凌厉的绝技,一般的人根本没法抵挡。因为,当我看见他的斧头朝他头上劈下去的时候,我在那一瞬间已经掉转了斧方向,飞快地落到了对方的心胸上,若果对方运气好,及时发觉了斧子要打他的心胸,那么他又当了,斧头即刻又会回到了他的头上,当然,那当中的奥妙只有我知道,局外人怎么看也不会看出来的。然而,这个双枪将好像早早认识这一招式似的,一个后翻就躲过了我的三板斧,使我的斧头落了空。我于是暗暗称奇,难道这小子变了性,成了一个武林高手?或者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我立即变换了招式,双腿夹紧马的肚子,凌空跳了起来,跃上半空,使出‘天龙降龙’这一招从他的头顶砍了下来。这招式一点不比‘连劈三板斧’差,我甚至觉得比它更厉害,因为它的力度更大,速度更快,斧头像旋风一般下来,几乎无法阻挡,也无法躲避,可是,这小子竟然又一溜烟似的溜走了,还趁我没有落到地上,就骤然策马挺枪向我杀来。我赶紧飞身跳上马,格开他的双枪,鼓足干劲跟他厮杀起来。那天,我跟他酣战了三百个来回,一直打到了傍晚才肯收兵。回到帐篷后,我就向音会打听这人的来历。
“音会对我说,他叫秦三霸,是越国的禁军教头,江湖人称‘南霸天’的就是他,他的功夫在越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张得山也末必打提过他,可是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就不知道了,他估计是越王派他来帮朱砂红一起守城的。我很少遇到过这样的高手,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对付这个秦三霸,就叫音会帮我出出注意,结果,他想了整个通宵才对我说。音会说,他听说秦三霸对朱砂红平时的行为非常不满,甚至很讨厌他,还经常顶撞他,而朱砂红也十分妒忌秦三霸的才能,生怕有朝一日会将他的地位霸占,或者将他在这里的荒淫之事抖出来,使越王对他不信任,所以城里一有问题就直接推到他身上和拼命找理由去整治他,恨不得他快些死掉。
“音会又对我讲,有一次,他听到一个朋友说,城里山洪暴发,摧毁了整条街的房屋,越王从国库里拨了几万两黄金给朱砂红抗洪抢险和修葺城池,本来这匹款足可以将所有损坏的东西修缮一新,而且还绰绰有余,但到头来连一半工程都无法完成,搞得民愤极大,差点儿起了暴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音会悲愤地说,原来是朱砂红这家伙将这批款的大部分独自私吞了,通通藏在他的床头底下,被他的八姨太见到了,事情就暴露了出来。后来,这家伙就将他的八姨太杀死,毁尸灭迹,还把不够资金的责任尽推到秦三霸身上,说他监管不严,滥用职权,造成了当前这种局面,并上书越王治他的贪赃枉法和欺君之罪。后来,越王派了几十个军政大臣来专门调查这件事,但查来查去,一直查了大大一年,都无法查出半点证据来,到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所以,他们两人如今就跟狗和猫在一起一样,相互恨之入骨。我听到音会说到这里,还以为他是叫我去劝降秦三霸,杀了朱砂红,结果不是,他是叫我想方设法去离间他们,激起他们的矛盾,使他们狗咬狗,我们便从中渔利。他叫我下次与秦三霸交手时,不妨把他引到城楼外的远一些的地方,一边打一边与他讲一些劝降他的话,然后回来,连续三天都是这样。最后音会说,他敢保证,不会超过第四天,朱砂红就会找借口说他叛国投敌将他除掉。我听了音会的话,十分高兴,立即就披挂上阵,依计而行。
“那天,我一跟秦三霸照面,与他斗了几个来回,就对他说:
“秦三霸,听说朱砂红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你,要取你性命,你不如降了我们,大家一起去对付他?’
“秦三霸说:
“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关你屁事?不如你降了我们,一齐去灭了你那狗皇帝?’
“我顿时怒火中烧,骂他道:
“我们楚国现在人人有田耕,个个有屋住,那像你们越国,只知道压榨百姓,奴役我们,你那越王才是狗皇帝哩!’
“秦三霸说:
“我才管那些呢,我只知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大家见过高低再说!’说完,跃马挺枪向我刺来。
“我将他的双枪架开,又对他说:
“秦三霸,你不降我们,难道你不怕我们的巨人大元帅么?’
“秦三霸闪到一边,答道:
“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干吗要怕他?听说他是被你们用毒药绑架来的,又不是他自愿来的,如果他天下无敌,你们能把他绑来吗?我干吗要怕他呀?’
“听说你对越王忠心耿耿,干吗被贬到这城中来受这朱砂红的窝囊气呀?’我不想跟他去扯这种无聊的问题,后来想了想,又无话找话地说。
“想不到,这家伙也是个喜欢哆里哆嗦之人,他马上答道:
“食君禄,受君命,干吗贬贬声那么难听?我虽然把朱砂红这家伙恨透了,但他毕竟是我的上司,难道你把他杀了不成?’
“我的脑子实在是太笨了,说了上面这些竟然再想不出话题来,好在当时天色已晚,就各自收兵回营,约好明天再战。我一回到营里,就立即把音会叫来,要他向我提供秦三霸的一些家庭情况和他的背景,那怕是他的一些嗜好也好,不然明天我就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音会对我叫他的到来好像早有准备,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秦三霸生于一个武学世家,他的祖祖辈都是以教人学武为生,他是独苗,他的武艺得到了他爷爷的真传,所以他的功夫甚是了得,这是一点不值得奇怪的。我听人家说,这人除了精通武功之外,还非常爱惜自己的马匹,如果你伤害他的马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反正是拖时间,你明日不妨跟他聊一聊马的事情。’
“我对马的脾性知之甚少,对秦三霸的大黄马更没有了解,因而对音会的建议不是很满意。‘他的马跟我的一样,只不过高大一些罢了,有什么好聊的?’我说道。
音会听我发完牢骚,好像他的头上生满跳蚤似的,拼老命去猛挠自己的头发,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我知道他也肯定是没有窍门了,就再也不想去逼他。这时,我感到了又累又倦,就悻悻地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上到战场上,使出了浑身解数跟秦三霸对打了一阵,还是无法取胜,甚至一点便宜也没法占到,不由得心生一计,就对他说,‘秦三霸,你的马像有一只是瞎的。’想趁这小子低头去看他的马时,一不留神将他砍于马下。
“秦三霸好像知到我是在骗他,将我的斧头架在空中,笑着对我说:
“我的马的眼睛比你的双眼还明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我就把斧子抽回来,收在腰间后又说道:
“你不信可以下去看一看,我保证不会乘机去打你。’
“可是,秦三霸今次并不答我的话,我以为他对我的话根本不在意,但他挡开了我的斧子后,虚晃了一枪,拍马奔出离我很远的地方,见我没有马上追过来,还是跳到了地上,跑到马的前头摸了摸马的眼睛。我顿时感到有些得意,想不到这家伙真是嗜马如命。接着,我就不断地跟他开起玩笑来。我一会儿说他的马身上刚才被我划了一道口子,现在已经血流如注了,再不回去救治,恐怕就要丧命了;一会儿又说他的马脚撞上了一块大石头,已经跛了,如果再跟我这样打下去,它就会倒到地上,一命乌呼;一阵间又说他的马昨天晚上肯定是被朱砂红这老匹夫落了毒药,现在开始精神恍惚,体力不支,很快就会口吐白沫而死;不久,我居然又想到说他的马现在将要发情了,若果再不帮它找一个母马陪伴,下次它就不听他使唤了,不如降了我,我把我的黄骠马给他,我的马是永远不会发情的。我说这些话时,自己都觉得好笑,然而,秦三霸却被我骗得晕头转向,不是去检查马的身子,就是去拍拍马的大腿;不是去拨开马的嘴巴,就是去看看马的屁股。这家伙这一天就是在这样的懵懵懂懂中过去了。
“第三天,我决定如法炮制,继续在他的马上打注意,重复昨天说过的胡弄他的话,但这小子今天却只顾一味跟我对打,粒声不出,我知道他一定是不再相信我了,思索了大半天,终于又想到把话题转到马的来历上来。
“我说:
“秦三霸,我师父去年丢失的马跟你的一模一样,你的马是不是偷来的?’
“秦三霸就答道:
“笑话,我怎么会做那种下三烂的狗摸猫盗之事?’就完,为了证明马的清白,他还说出了一大堆理由来。他说这马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当时这匹马还刚刚学会走路,是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才使它变成了今天这样子的,最后,他还嗫嗫不休地对我吹嘘说这匹马能跳过山涧、跨越河流、日行千里都不会感到疲倦。
“当天晚上,我敞在床上,展转反侧硬是睡不着觉,因为三天都过去了,我还一点也看不出朱砂红与秦三霸要反脸的迹象来,因此我对音会出的这嗖主意产生了怀疑而觉得心烦意乱,快要天光的时候,我打定注意,等一阵干脆将他引到城前大声喊叫起来,说秦三霸已经投降了,让朱砂红听见,我不信还不能叫朱砂红动火!然而,还没等我怒气冲天地靠近城墙边,城楼上就突然发生了骚乱,顿时,令我惊讶不已。
“那天中午,我骤马冲到西中城下,见秦三霸正在楼上对着朱砂红指手画脚,推推搡搡,好像要扭打起来,旁边围了很多兵士和将领,他们站在他们之间,一会儿将秦三霸推开,一会儿又把朱砂红拉到一边。我感到纳闷,就大声喊道,‘秦三霸,你昨天既然答应投降于我,还犹豫什么?还不赶快将朱砂红杀了,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我话音未落,只见朱砂红突然大喝一声,‘秦三霸,人家都要说你已投降了他,还想狡辩!”接着咣当地将一只茶杯丢到墙头上,马上就有一批将士骤然向秦三霸的身上扑去,将他摁到城墙上,叫他动弹不得,然后用铁炼把他的手脚都锁了起来。秦三霸挣扎着挺起胸膛、满胸怒火地张口对朱砂红大骂起来,刚骂上几句,朱砂红就拨出身上的利剑,狠狠地插进他的肚子。刹时间,秦三霸的嘴里呼的一声喷出了满口鲜血,吐到了朱砂红的脸上。朱砂红见秦三霸还活着,又将长剑拨出,再一次疯狂地向他的身上捅去。
“我见朱砂红那么容易中计就将秦三霸杀了,就即刻下令攻城。顿时,我所有的兵马黄蜂一般朝城池奔去。音会这小子跑在最前面,很快,他就和几个将士将一把云梯靠到墙上,然后跟猴子一般跳到云梯上,挥舞着大刀,一边将城上射下来的弓箭拨开,一边往上攀登。当他爬到梯子的中间时,忽然,有一伙敌人出现在云梯头上,举起一根竹杆,将云梯连他一起推倒。音会跌了下来,云梯被摔得粉碎。音会马上又翻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另一条云梯。我当时骑在马上,看到身边的兵士连续几次都无法将城门撞开,就跳到地上,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但无论我们怎么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冲上去又退回来,退回来又冲上去,那城门仍然像铜墙铁壁一样纹丝不动,连一条头发丝大的裂缝都撞不出来。眼见夜幕来临,城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射下来的箭越来越密集,他们甚至出动了铁心炮向我们轰炸,我只好鸣金收兵了。
“第二日我又继续攻打城池。这次,我发誓要亲自从云梯爬上去,杀散城上的敌人打开一个缺口,可是,我连续冲了不下十多次,仍然跟音会昨天一个样,在云梯的途中倒了下来,每次都是如此。后来,不但破不了城,还死伤了几千兄弟。第三天更惨,还没有接近城墙,朱砂红这家伙就用铁心炮炸死了我们一大批将士,而我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我苦闷得不得了,一回去营里就喝酒解愁。但俗语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它不但解不开我的苦恼,还叫我发起臭脾气来。结果,那天晚上,我喝得醉昏昏,逢人就骂,见人就打,连续几天都是这样。音会见我这样,有一天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
“司马将军,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如退兵算了,我们主动向元帅讲明这里的情况,然后认罪,他或许会饶了我们,不然,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我顿时暴跳如雷,怒气冲天地对他说:
“我就是战死,也不会退兵!等一下我们继续攻城,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把城池攻下来!’
“音会听叹了一声后就对我说:
“既然将军有这般浩然之气,我倒有一计,定能打到朱砂红片甲不留。’
“听到音会又有妙计,我的酒气顿时消了大半,立即拉起他的手,催他快点说出来。然而,我听了他把心中的计策讲出来后,心都凉了半截,连连罢手不同意他的计划。我觉得他的那是什么计谋?简直是一种自残的行为!他跟我说,叫我今天晚上装醉,他就去顶撞我,然后我就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还把他的手打断,然后他就叫自己的亲信将一封诈降信交给朱砂红,约他里应内合,前来偷袭我们的营地,杀朱砂红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是这地方的人,而且他还有很多亲戚朋友也在城里,他拿他们的生命做担保,朱砂红肯定会相信的。
“音会见我拒绝于他,就大怒起来,跳起身猛然将我推倒在地,害得我一头撞到凳子上,耳朵都被割破了。我顿时火冒三丈,一个扫堂腿爬将那小子踢翻,然后骑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衣领,照头照脑的猛捶他的额角和胸膛,打到他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到他的嘴上流满了血才停手。但这小子见到我一不打他,又抬起头来恼眼突睛地骂我,不断地骂我只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忘恩负义的草包,听得我心烦意乱,火冒三丈,就喝令几个兵士过来,将那家伙拉到外面痛打五十大板。接着,我又抓起酒杯,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睡了一天一夜才苏醒。
“我一醒过来就对那天殴打音会的过分行为感到非常后悔,就想到他的营地去看望他,向他道歉,希望能获得他的原谅。当我悄悄地走到他的帐篷时,他正闭着眼睛敞在床上,我见他身上的棉被快要丢到了地上,就把它捡了起来,重新盖到他的身上。音会见到我,笑着对我说,‘请你不要见怪,我那天故意那样激怒你的,不然,你怎么愿意会打我呢,而我们的计划又怎么会成功呢。’接着他又跟我说,他昨天已经将那封诈降书叫亲信给了朱砂红,并约定他明天晚上前来偷袭,叫我马上做好一切应战的准备。我正要离去,突然回想起这小子曾经说过要我将他的手打断的话,就叫他把双手伸出来,看到他吱吱唔唔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就把的被子揭开,果然,他的右手折断了,正耷拉在胸前,估计肯定是被那天的棍棒打的。我刚想动怒,他就叫我不能去怪任何人,是他故意让兵士们这样做的。我听了这小子的话,心里痛得跟刀割一样。
“次日,我按照音会的计划带领两万骑兵到营寨两侧埋伏,待朱砂红从城里出来时从中杀出,并乘机抢城,音会带着一万人马留在营寨里,向城里的朱砂红放出信号,引他杀出城池,攻击我们。接近下半夜,我的营地里面突然冒出了一阵阵浓浓的黑烟,接着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很猛,还噼呖啪啪地发出惊人的响声。我估计音会这小子把我的帐篷都点着了,因为我在黑暗中看到有一堆烈火从我睡的地方燃烧起来。刹那间,城门打开,月光下,朱砂红果然带着一大批人马从城里冲出,那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他那身白色的铠甲,我马上就把他认了出来。但是,那家伙很快又在途中止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我想那家伙肯定是起疑心了。正当我心急如焚时,寨子里猛然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喊杀声,这些喊杀声甚至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好像真的一样,听得我胆战心惊,使我甚至觉得音会这小子简直是在出卖和欺骗我。朱砂红也许是见到营寨的里音会已经厮打起来,就继续策马往前。几分钟后,朱砂红刚想冲进营寨,音会就从火光中突了出来,提刀跃马迎了上去,挡在那家伙前面,不等朱砂红回过神来,就被音会一刀斩中肩膀,几乎将那家伙的手臂卸了下来,痛得他连忙逃了回去。我接着从两侧挥兵杀出,从朱砂红的后面截住他来厮杀。忽然,我见到朱砂红伏在马背上要跑回城中,就飞马赶过他的前头,杀死守门的将士,见那家伙快到城门时,我就冲了上去大斧一挥,没有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斧头就把他的咽喉割断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我们占领了这座城池。——你说,这破城的功劳应不应该给他?”最后,司马风指着音会说。
我就走过去,把叫音会抱到点将台上,拉着他的手,凝神地望着他那张憔悴的脸,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跟着就叫明月公主在功劳簿上记上了他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