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贾沛快步走了进来，大声叱喝。

乔若雪冷哼一声，当即反唇相讥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反倒是你们！你们是不是已经忘了你们应该做什么？”

贾沛赶忙扶起花易云，但见花易云嘴角流血，额头青紫，身上还被捆了绳子，他怒极反笑道：

“她可是你一奶同胞的孪生姐姐！”

乔若雪也怒道：“我没有这样的下贱姐姐！从此，她也不配做我的姐姐！”

“你说什么？！混账！”贾沛大怒。

乔若雪冷笑一声，指了指花易云的手臂，怒道：

“怎么？我说错了么？你去看看她的守宫砂还有没有？！这是我乔家女子能干出来的肮脏事么？”

贾沛真是被气到了，指着乔若雪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了救花溪国遭了多大的罪！你知不知道她险些暴露，刺杀秦珞不成，自己被迫咬碎毒丸？你知不知道她用美人计成功地让秦珞帮咱们花溪国运送了半年的军备物资？没有这些东西，南方战场能撑得住吗？”

乔若雪语塞。

贾沛继续说道：“反倒是你！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除了修炼就是跟宁悠然游山玩水，而宁家为花溪做过什么贡献？”

“可……可是她下贱！”乔若雪说不出话来。

“你不配说这句话！”贾沛怒不可遏，继续说道：

“你说她下贱？！你们在来上空岛之时，主上给你们的任务就是美人计。这代表了什么你不清楚？她用身子换来了半年的军用物资，从而保住了帝国南部。你说她下贱，难道你没接到这个任务？还是说你已经高尚到可以无视主上的命令？”

乔若雪呆住，她万万没想到现实会这么残酷。

她当时接这个任务的时候，也听到了“万不得已，可以献身”这句话，但她完全没当回事。她自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想笼络几个青年才俊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后来她遇到了宁悠然。在她心里，宁悠然是个潜力股。俊美异常，风流倜傥，武技超群，修为了得。

渐渐地，她便不知不觉地从笼络几个青年才俊为己所用，变成了优中选优，挑选夫婿。而其他人渐渐地被她抛诸脑后，她越看他们就越觉得恶心，只有宁悠然飘逸出尘的身影让她着迷。

她的眼中也就再也没有了别人。

宁悠然也经常给她画大饼，说自己在家里如何如何得宠，他母亲在家族的地位又是如何如何之高。不久的将来家主的位置必然是他的。

乔若雪也屡次想求宁悠然帮忙，但总是被各种理由渐渐拖延了下来。

他常给她讲，他儿时被人如何欺负，他又如何努力修炼，如何如何让他们打脸。总之，他总是前途一片光明，离成功只有那么一小步。但这一小步却像是登月计划，总差那么一丢丢迈不过去。

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乔若雪现在才幡然醒悟，自己来上空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歉然地走到花易云身前，“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

花易云不再看她，对贾沛说道：

“师兄，带我走！”

贾沛解开花易云身上的绳子，又给她服下了几枚丹药。这才抱起她，走出了乔若雪的洞府。

“姐姐！你会原谅若雪的，对不对？”乔若雪眼含泪光。

花易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乔若雪，摇了摇头，道：

“不需要原谅了。秦珞若死，我不独活。你……好自为之。”

乔若雪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本以为自己道个歉，服个软，或者做一些让步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

虽然中间有段时间姐姐跟师父外出历练，分开了几年。但姐妹情分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总是让着自己，总是隐在暗处，甚至暗中帮自己报复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无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只要说一句，“姐姐！你会原谅若雪的，对不对？”

姐姐都会叹息一声，说道：“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你是我妹妹呀！”

可是这次……

乔若雪想哭，她觉得很委屈。

同时她也怪宁悠然，若不是为了护着他，她们姐妹情义至于闹到现在这种程度吗？

………………………………

贾沛把如同行尸走肉的花易云带回了小院。

原本清新雅致的小院，瞬间就变成了凄凄切切，冷冷清清。

贾沛眼圈红了，他非常担心她会想不开。

“若离，若离！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若离？”

远处的大树上隐藏着两个人，一个是负责监视贾沛的冷香，另一个则是大难不死，听完冷香报告，便迅速赶来的唐小虎。

为了听到院里的声音，冷香在贾沛走后，特意潜入院中安装了一个窃听装置。

这个装置其实是一对子母小钟，母钟留在手里，子钟悄悄埋在院中浮土下。

这样，只要远离发出什么声音，他们这边都能听到。

“若离！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去找若雪谈互换身份的事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又为什么会被她绑起来？若不是阿碧给我报信，我都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乔若离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哽咽地说道：

“昨天跟你谈完，我就想着，这事还是跟若雪说一下比较好。万一她同意和我互换身份，我就可以和秦珞名正言顺地成亲。这样一来，我也就不怕再面对秦珞。”

“她怎么说？”贾沛问道。

乔若离冷笑道：“她只有两个字‘不行’。我问她为什么。我说从小到大你光鲜亮丽，出入宫墙，我一直是你的影子。可我们是亲姐妹呀！姐姐什么都不求，嫁妆也全部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成全姐姐，可是……”

乔若离苦笑，没有再说。

“她还是不同意？”贾沛微微皱眉。

“何止是不同意！她说，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你们要结婚，我也一样要结婚。但我才是乔若雪，而你是乔若离。如果你成了乔若雪，那我是什么？”

“这样的话她也能说得出来？”贾沛握紧拳头。

乔若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当时也怒了。我说乔若雪，咱们是孪生姐妹，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你说我顶替你不对，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身份，连同族之人都不知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又怪得谁来？”

“那她怎么说？”贾沛心中越来越凉，他没想到乔若雪是这样一个生性凉薄之人。

一滴眼泪从乔若离眼角滑落，她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若雪当时也生气了，她说这事怨不到她，怨只怨我小时候抓阄抓的是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