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的命?”崔书生被白纱勒住脖子,进气少出气多,艰难开口。
“闭嘴!”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鬼王最恨自命多情的人,死吧!”
躲在暗处的莫愁满心焦急,正要跑出去救人。
就在这时,拾儿和刘腾赶来。
拾儿拿着斧头,飞身上前,斧头劈下,噗呲声响,勒住崔书生脖子的白纱断裂。
“何方妖孽,胆敢头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拾儿双手紧握斧头,横在胸前,把崔书生护在身后。
崔书生指着对面,说道:“拾兄,她是你的心上人啊!”
拾儿愣了愣,邪祟趁机攻来。
拾儿举着巨斧抵挡,崔书生不幸屁股朝后,摔落水中。
拾儿也顾不上救人,节节败退,手中巨斧被邪祟打掉。
只能手持竹竿,对着飞扑攻来的邪祟捅去。
扑通!
邪祟被击飞,拾儿将竹竿探向落水的崔书生,催促道:“快点抓着!”
然而,邪祟再度攻来,拾儿双手松开,崔书生只能继续在水里扑腾。
唰!
当拾儿在邪祟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几次险死还生,刘腾投掷出阴阳无极所化木桩。
邪祟手里的白纱被洞穿,顺带着将拾儿腰间佩戴的香囊破开。
一只布偶从香囊里滑出,坠落湖水中。
邪祟看到布偶神色微变,拾儿兴奋道:“你总算认识我了。”
“你一直挂在身上?”邪祟问道。
拾儿点头,邪祟大哭,彻底想起身前的事。
这是,刘腾总算赶来。
他不会轻功,速度比拾儿慢许多,这才姗姗来迟。
手持阴阳无极拦在拾儿和邪祟间:“师弟,且慢,她……”
不过,拾儿话未说完,邪祟忽然满脸痛苦,脑海中猛地想起九尾狐的话:“不可以为情所困!”
“师弟,不要!”
刘腾手持阴阳无极上前,拾儿利用会轻功的优势,抢先一步抱着邪祟避开致命一击。
刘腾落空,两道身影跌落吊在半空的渔网当中。
拾儿抱着满脸痛苦的邪祟,邪祟痛苦中露出微笑,哀求道:“你动手,我被鬼王控制的好痛苦。”
刘腾站在旁边,没再动手。
“快动手,她是游魂,你会害你。”
燕赤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刘腾身边。
用剑指着拾儿,满脸焦急的催促着。
拾儿心乱如麻,神色阴晴不定。
最终下定决心,用可慢符咒的匕首刺向怀中佳人的腹部。
“啊……”
邪祟疼呼,痛苦不堪,却并未反抗。
拾儿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心脏似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攥着,心痛到无法呼吸。
感受着怀中佳人化作阴寒刺骨的阴气,拾儿方才睁开双眼。
此时,他早已泪流满面,双眼空洞无神,怔怔出神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
“冤孽!”见拾儿失魂落魄的模样,燕赤霞也是心疼不已的叹息一声,不忍再看。
刘腾没有说话,心里滋味并不好受,五味杂陈,复杂难明。
“谁是冤孽啊,你才是冤孽呢!”
哀伤的气氛,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伴随着“哗啦”水声,浑身湿漉漉的崔书生,从水中爬上来。
“穷书生,狗屁不通,什么你都管。”
燕赤霞剑眉倒竖,冷眼看着他。
崔书生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个死道士,他是被你逼的,他不敢教训你,我帮他教训你。”
这家伙还撸起袖子,伸手去抓燕赤霞衣领。
啪!
一只手拍开崔书生的手,在崔书生疼呼声中,抓着他的衣领。
刘腾听不下去了,单手拎着崔书生的衣领,把他半个身体悬空。
燕赤霞背着手,在旁边开口:“你个臭小子,有几条命啊?我替你消灾解厄,你却诅咒我?”
撂下句话,燕赤霞走向正拿着布偶发呆的拾儿。
刘腾这才松开崔书生:“说实话,你真的有点不识好歹。”
崔书生抿抿嘴,想说些什么,刘腾狠狠瞪了眼他,吓得他不敢顶嘴。
“拾儿,跟我回去。”
燕赤霞走上前去,暗暗叹了口气,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终化作平平淡淡一句话。
说完,燕赤霞跳上竹桥,走了两步,发现拾儿并未跟上。
他含怒转身,呵斥道:“拾儿,我的话你都不听了?造反了,我白教你这么多年……”
原本没有反应的拾儿,猛地回神,满脸怒气翻身跳上竹桥。
“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不要跟人来往,不要相信人,不要接近人,人见到我就想见到鬼。”
拾儿心里憋着口气,不吐不快,口水都喷在燕赤霞脸上了。
燕赤霞满脸错愕,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拾儿走了几步,转身怒吼:“我跟树有什么分别啊?”
话落,他怒气冲冲扬长而去。
燕赤霞跟在后面,语气难得温和:“傻孩子,我了解你的心情,什么情比金坚呐,骗人的,难道比宝剑更坚吗?”
拾儿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他。
刘腾已经走过来,崔书生也亦步亦趋跟着。
燕赤霞依旧在劝说:“情这玩意,不适合我们的,会伤害你自己的。”
说到最后,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燕赤霞扯着脖子高声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崔书生不知死活,奚落道:“有女人要你吗?”
燕赤霞豁然转头,盯着崔书生。
崔书生被那吓人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偏过头去:“人生在世,怎么可以无情呢?情如手足,如果人真的无情,那不像残废,像行尸走肉般枯燥无味?”
“你懂个屁啊!”
燕赤霞暴脾气上来,张嘴就是粗话。
“哎!”崔书生挥手打断:“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定要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燕赤霞错愕,咂摸着嘴,竟无言以对。
刘腾静静当空气,他觉得崔书生的话也不无道理,倒是可以借他的嘴,开导下燕赤霞的思维。
果然,崔书生没让他失望,边走边说:“我也明白,人鬼殊途,不过,我们认真爱过,刹那间的光辉,足以代表爱的永恒。”
顿了顿,崔书生转身质问道:“你告诉我,几十年你做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