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思来想去,却总理不出头绪来。
沈修铭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他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楚惜宁娇嫩的掌心,抬手捏了捏紧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后你还是把青莲带在身边的好,以防万一。常嬷嬷的事儿我会盯紧,只是那人隐藏的深,一时半会儿恐怕查不出什么。”
其他倒是无所谓,他最担心的就是楚惜宁的安全。毕竟喜乐斋已经被她攥到了手中,就证明开始涉及到后院。一旦整改,就会牵连到其他人的利益,到时候明里暗里都会有人对楚惜宁不满,手段肯定是层出不穷的。
楚惜宁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哄劝着他:“放心,我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一定贴身带着护身的东西!”
待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前不由得一亮。嘴角也轻轻扬起,脸上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
“嗯,你自己小心。”沈修铭倒是没注意她脸上异常兴奋的神色,眉头依然紧皱着,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待到了深夜,夫妻俩算是互相叮嘱完毕了,沈修铭手臂一伸,就把她拦腰抱起准备上床进行晚间最有趣的活动。难得的是这回楚惜宁没有如往常那般挣扎,相反还笑意吟吟地搂住他的脖颈。
沈修铭看着她一张桃花面,水亮亮的眼眸轻眨,再加上脸颊上的两抹红晕,身体变得更加兴奋起来。扑倒在床上,就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带。楚惜宁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双手也十分配合,伸到头顶上搭在枕头边上,保证不会阻碍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沈修铭心中窃喜,似乎因为他每晚都做得狠了,导致楚惜宁每回行房都要经历一番苦苦挣扎,今晚竟然如此主动。让他更加欣喜若狂,三下两下就扒了彼此的上衣,只剩下一件红肚兜。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每回这肚兜定要最后再脱,他的嘴角上扬心情高涨。楚惜宁的嘴角上扬面色诡异。
待男人温暖的手掌移到她的背后,扯住肚兜的衣带准备解开的时候,一道异常冰冷的触感抵在了手臂上。待看清楚抵在手臂上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那是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被楚惜宁握住的手柄上,隐隐露出几道繁复的花纹。雪白的刀锋,在烛光的投射下,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楚惜宁那灵巧的手指搭在纯黑色的手柄上,显得几分苍白和脆弱,让人无法忽视。
“少将军,今晚小女子身体不适,恕奴家不伺候了!”楚惜宁瞧着他半天不吱声,只好先开口唤回他的神智,只是声音幽冷,语调里带着几分调侃。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那把匕首再次朝着他的手臂贴了贴,配上楚惜宁满脸的笑意,直让沈修铭止不住打颤。
“你……你这匕首哪来的,还是开了刃的?”沈修铭的声音有些紧张,抬起头异常严肃地看着她,眼眸不停地盯着那匕首看,似乎在思考它的来处。
“哦,成亲的时候,陆敏送来添妆的。原本我正愁着这东西太过锋利,无用武之地,现在看来用处大极了。少将军,可不要小看女子的狠心哦!”楚惜宁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脸上带着十足的得意。
以一敌百的少将军,在床上被自己的娘子以一把匕首制住,也算是意料之外了。
沈修铭轻轻眯起了眼眸,从她的身上微微移开了些,两腿却依然夹着她的腰肢。抬起上身手摸着下巴,脸上露出几分深思熟虑的表情,低哑着声音道:“你别跟陆敏那丫头学,她天不怕地不怕,你可不行。”
楚惜宁眉头一挑,因为沈修铭身子的离开,匕首离得也有些远。她看着泛着光的刀刃,也怕自己没轻没重地伤了他,遂依然隔了一段距离。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急声反驳道:“我又没学她,女人也要有强硬的一面。”
沈修铭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有些委屈一般,不由得低声道:“强硬也硬不过我兄弟,屁用!”
他的脸上虽然是委屈的神色,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下子抓住楚惜宁的手腕,轻轻一拉再拧了一下,那匕首就落到了地上。隔着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还未等楚惜宁抗议,嘴唇已经被男人来势汹汹的唇舌堵住了。
已经被脱了大半的衣裳,敏感处全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楚惜宁也没有机会再反抗了。只是当她两条雪白的腿缠住男人有力的腰肢,接受着沈修铭所谓的兄弟不断进出时,楚惜宁才晓得后悔了。
不就是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么,一把匕首拿出来显摆一下而已,竟让他兴奋成这个样子。已经连续大半个时辰没停下来了,生理性的泪水从眸中滑下,立马被男人的唇舌吮干,她也只有忽高忽低地□着。
直到大半夜,沈修铭才放过她,半梦半醒间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下次要玩儿什么新鲜的,先提醒我兄弟一声,免得让它像今晚这样没准备,没伺候好少夫人,是它的错。明儿晚上继续,让它好好磨练磨练!”
楚惜宁听见他越来越大胆的话语,只能在心底默默流泪,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就睡熟了。第二日起来,自然又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廖氏那边依然告了假。清风照例替她揉肩捏背,经过这些日子的锤炼,清风的手艺也算是长了不少。至少经过她一阵揉捏之后,楚惜宁能够起身正常行走。
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落雪用托盘盛着那把匕首走过来,低声道:“少夫人,二爷说这匕首甚好,非常合他心意,望您能带在身边,必要时刻保护自己!”
楚惜宁正拿着勺子吃粥,待瞧到那把匕首,脸上的神色白了两分,只低声应承了下来。挥挥手让落雪把匕首拿一边去。
“少夫人,您没醒的时候,就有个丫头探头探脑的,奴婢瞧了一下是挂在姑奶奶那边的人,不过也负责喜乐斋的一些活儿。”绿竹挑着帘子走了进来,此刻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毕竟这沈国公府的后院不是一般的乱,而她作为楚惜宁的先遣人员,自然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楚惜宁的眉头一下子挑起,显然这件事儿一直堵在心头,若是在楚侯府,她早就动手整治了。偏偏这里是国公府,她这么一提,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动起来,首先就得去和卫氏说。
“用完膳就去大嫂那里说,这事儿不能托,在这么下去,估计连侯府跟过来的人都要变心!”她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了下来。
待收拾妥当到了大房的时候,恰巧遇上沈碧霞和吴佳从里面出来,三人各自带着丫鬟,瞧见了对方也都停了下来点头行礼。
“二表嫂。”吴佳一身亮粉色的裙衫十分惹眼,头上的珠翠更衬得她神采奕奕,此刻见到楚惜宁,她依然是一副笑颜如花的笑容。好似上回见面闹得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姑姑,表妹。”楚惜宁轻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在吴佳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便立刻转开,似乎急着要进去和廖氏说话一般。
“别忙着走,回来有两个多月了,倒是没怎么见到你。有空就去姑姑那里坐坐,免得亲戚间疏远了!”沈碧霞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眼神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语调温软地说道。
楚惜宁再次抿唇淡笑,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二表嫂身子不大好,也很少出来,若不是娘这么说我都忘了。特地替表嫂做了一个香囊,上回把那簪子弄断了是我鲁莽了,这个就当做是赔礼,还望二表嫂收下!”吴佳似乎一下子想起什么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双手递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歉意,似乎真的为了上回簪子的事儿在忏悔。
楚惜宁也没犹豫,接过她的香囊就放进了衣袖里,点头道谢。
沈碧霞和吴佳见她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脸上皆露出几分笑意,两个人难得地侧身让路。楚惜宁再次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丫头进去了。
“少夫人,把香囊给奴婢这里放着吧,免得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清风快走了几步,装作替楚惜宁系披风的衣带,压低了声音道。
楚惜宁也没推辞,悄悄抬手将衣袖里的东西倒出来塞进清风的手里,身后有落雪和半月挡着,自然没有人瞧见。
“弟妹来了,最近事情比较多。”进屋的时候,廖氏正歪在榻上,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似乎要睡过去一般。
“大嫂也该多歇一会子,免得累坏了身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楚惜宁笑了笑,也不甚在意,几步走过去坐到榻上,妯娌两个对面而坐。
卫氏轻笑着点点头,算是领了她的情意。楚惜宁怕打扰到卫氏管家,所以一直不常来打扰。这回既然登门,自然是有事相商的,所以卫氏挥退了身边几个丫头,静静地等着。
“不瞒大嫂,我接手了喜乐斋,才知道管家的难处。平日里在家里跟着母亲倒不觉得,国公府里的下人各院子混用实在是不方便,上回二爷要杯热酒,让个丫头去厨房里拿。过了半晌才回来,一问才知道半路被姑奶奶叫走了。”楚惜宁颇有一副大倒苦水的模样,就像新媳妇儿头一回接手一样手足无措。
卫氏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亲自倒了杯热茶给她,听她说完了,才轻声安抚道:“姑姑是霸道了些,估计她是不晓得那丫头要给二爷热酒。这府里的下人就是按照旧例,原本母亲管家的时候,还分得清楚,后来姑奶奶和表姑娘经常回来,忍受就不大够了。所以才会有些混乱,等过上几个月,姑奶奶和表妹离开就好了。”
卫氏轻声细语地解释着,脸上的笑意也轻轻柔柔的,似乎怕稍微大声就吓到楚惜宁一般。
楚惜宁眉头轻轻挑起,低着头遮掩住脸上略有失落的神色。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卫氏管家,始终失了几分魄力和斗志,仿佛什么都无所谓,得过且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只要沈修铭这个世子在,卫氏管家也是无用功,在替别人守着国公府罢了。
“这样吧,大嫂,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但是这下人混用不是一日两日了,况且姑奶奶和表姑娘也不知住到什么时候。我们做小辈的自然不能急,喜乐斋既然交到我的手里,我就得让二爷住着舒坦,我把那些混用的下人都剔除出来,交给大嫂处置。喜乐斋则新挑下人进府,银子从喜乐斋里出,不要公中掏钱。您瞧着成不成?”楚惜宁也不指望卫氏能出什么好主意,只有把原先心底琢磨的法子说出来。
卫氏微微一怔,明显没想到楚惜宁会出这主意,既不得罪旁人,又把喜乐斋变成她自己的势力范围。除了喜乐斋出银子,可能会惹人嫉妒,其余的还真碍不到别人的事儿。
“弟妹先别急,要不先跟母亲商量一下?毕竟这事儿若是开了先例,只怕对你们二房不公。毕竟挑来的下人都是来伺候主子的,别的院子都是从公中拿的银子,到了你们这里却变了......”卫氏依然有些不放心,不由得轻声安抚。
“大嫂你这么忙,你若是同意了,我亲自跟母亲说。到时候你只管安排那些遣过来的下人便是了。你这屋里也该多留几个人,好生照顾着才是。”楚惜宁婉然拒绝了,卫氏这里离不开人,况且方才姑奶奶来了一趟,估计又是来找茬的。
卫氏想了一下,便轻轻点头应承下来了,低声道:“成,只是解释这个事儿还挺烦的。”
楚惜宁脸上的笑容明媚了几分,她正准备起身告辞,门帘就被挑了起来。霭哥儿“呼哧呼哧”地跑了进来。
“娘,今儿先生夸我的字儿写得好!”霭哥儿一蹦一跳地冲进来,白净的小脸上泛着红晕,大而水灵的眼眸里泛着浓浓的喜悦。
“二婶婶。”他似乎才看到坐在榻上的楚惜宁,立马停住加快的脚步,先恭敬地行了一礼。待听到让他起身,立马大方地坐到了楚惜宁的身边。
“霭哥儿,莫让你二婶婶看笑话,待会子她还有事儿呢!”卫氏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呵斥,脸上却仍然透着笑意,显然对于霭哥儿守礼的行为感到愉快。
“无事,霭哥儿写得字被先生夸了,什么时候也拿来给二婶婶瞧瞧。小时候祖母教我写字的时候,还总说得的红圈少呢!”楚惜宁掏出怀里的锦帕细细替他擦汗,语气温和地说着,似乎是想起了幼时的趣事,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笑意。
“二婶骗人,我曾在二叔的书房里看到你写的纸笺,上面的字可漂亮了。”她的话音刚落,霭哥儿就扬高了声音反驳,脸上带着一副“你撒谎”的表情,还有拆穿后的洋洋得意。
楚惜宁的身子一僵,脸色变得微红,尴尬地笑了两声。
“霭哥儿,你二婶说得是幼时,不是现在!”卫氏也不知该如何化解,只有瞪大了眼睛瞧着霭哥儿,想要制止他的话。
“后来我问了二叔,二叔还骗我说是男子写得。那字体的确不像一般女子那样的软软的,其实我当时记住了那纸笺上的落款,去问了先生,才知道是‘惜宁’,这不就是二婶的名么?”霭哥儿瞧了一眼卫氏,似乎的确有些害怕自己的娘亲,但是憋着不说又难受,便踢了鞋子爬到榻上,站到楚惜宁的身边,低下头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楚惜宁脸色更红,她在心底暗暗责怪沈修铭留下她的信笺,结果还没收好被这小鬼头看到了。面对霭哥儿一脸偷偷的笑意,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说沈家男儿从小就又顽皮的天性。
“霭哥儿!”卫氏似乎觉得他太过亲近楚惜宁了,声音也变得冷了下来,看样子是真的要生气了。
霭哥儿十分会察言观色,连忙穿好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自己动手整理了衣衫发髻,双手抱拳深深地作揖,低声道:“二婶婶,方才得罪了。”
他脸上的笑闹已经收了起来,完全是一副严肃的小大人儿样儿。楚惜宁终是没忍住,弟弟的笑出声。
“大嫂,霭哥儿被你教得甚好,聪慧守礼。”她眉眼弯弯,冲着卫氏眨了眨眼。
卫氏的脸上又恢复了些笑意,看向霭哥儿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欢喜。柔声道:“我一人带着他,就怕惯着他,你现在这么说,我心里就有了些底。”
妯娌俩又说了几句话,楚惜宁便起身准备离开。
“娘,让我送送二婶婶吧!”楚惜宁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霭哥儿的声音。卫氏挥了挥手,似乎对他这个提议无法拒绝,又叮嘱他不能胡闹。
软软的小手拉着楚惜宁的柔荑,温暖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那些身边的长辈,也曾这样牵着自己,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温软。
快到了大房院子门槛处,霭哥儿才轻轻拉了一下楚惜宁的手,似乎有话要说。楚惜宁停下了脚步,轻轻蹲□平视着他,伸手摩挲着他细嫩的面颊,低声道:“霭哥儿是不是有事要跟二婶婶说?说吧,二婶婶听着。”
霭哥儿明显有些犹豫,偏头看了一眼屋子,确定没人在那里偷看,才又偏过头来,低声道:“二婶婶,你让二叔带我去骑马好不好?我求了他好几回,他总说等我再大些才行。可是我已经六岁了,该早日学得一身武艺保护娘才是!”
霭哥儿说到最后,声音徒然扬高,似乎有些激动。隔着几步停在身后的丫头们纷纷看过了,似乎被他猛然加大的声音吓到了一般。霭哥儿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闭紧了嘴巴,低着头不再看楚惜宁。
“好,二婶婶今晚就跟他说,待二叔有了闲暇就让他带你去马场!”楚惜宁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疼惜的神色,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像是约定一般说了出来。
“君子一言!”霭哥儿立马抬起头来,眸光带着熠熠的亮光,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连酒窝都露了出来。
“驷马难追!”楚惜宁再次笑开了,霭哥儿似乎总爱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让人心生莞尔。
霭哥儿得了她的保证,便转身快步地跑走了,显然很开心。楚惜宁看着他一扭一扭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却渐渐严肃了下来,眉头轻轻挑起。
楚惜宁直接去了廖氏的屋子,将买下人的事儿说了之后,就告辞了出来。
用了午膳,薛茹推荐的牙婆便被找了来,带着三十个丫头和十五个婆子。绿竹和半月负责挑选,清风和半月则把那些混用的下人的名单找出来,去下人房里让那些人收拾搬出去。
一时之间,喜乐斋再次热闹起来,新旧更换,本来就是多事的时候。这么一收拾,喜乐斋几乎大半的下人都被换了,从门房到洒扫的粗使丫头,无一不是新面孔。就连二爷身边伺候的,都多出了好几人。
自然也有不愿意走的,这国公府日后迟早就是沈修铭的,待在喜乐斋当然是比其他院子高人一等。无奈来传话的是少夫人身边厉害出名的清风,她冷着脸往那里一站,还真没几个人敢多啰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五晚上我要回学校,十点断网可能无法更新六千字,三千字还是有的。
如果少更了就周六补,捶地,说我这更新像大姨妈一样的妞太狠了,还刺激我。
下个月我试试看日更六千,只能说尽量,因为我好想开新文,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