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不过，杨爽不可能冒着未知危险，连夜走山路赶过去。
再说，跑上大半夜赶过去干嘛？
搬凳子好看热闹？
这么冷的天，傻子才会如此干。
苦思片刻，杨爽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延陀部投诚的奴隶说过，有两三千蛮兵在昨日清晨西进，似乎准备洗劫附近的另一个部落！
算算时间和路程，似乎刚好对应奴十六所言。
“灭掉篝火，全军戒备，等天亮后，边走便设伏！”
“是，将军！”
裤子里有膈应人的玩意，杨爽自然不会再躺下让杨阿五继续寻找囚龙棒，他随便找个理由忽悠一番，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清理。
夜已深，幽寂的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十分哀怨的男低音，只不过在呼啸的寒风下，这个声音有点朦胧，有点缥缈，令人听的不怎么清晰。
“不争气的家伙！”
“太特么丢人了！”
“割了！割了！！！”
阔里等人狐疑的环首四顾，却寻不到声音的来源，全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部落里老萨满还活着时，讲的那些鬼怪异志，一群老爷们忍不住再次裹紧了羊皮被褥。
而独自一人躲在毡布来，瑟瑟发抖难以入眠的杨阿五，却被吓的满脸苍白，伸手摸了摸四周，喃喃自语道：“奇怪，王叔的棍子藏哪了？！”
这一夜，有着太多太多的人难以入眠。
包括带着十几名心腹，还有连夜南下的老仆骨。
“你们是何人？！”
看着前方数百名身着红衣，犹如鬼魅般散发着浓郁血性之气的剑士，老仆骨的心都在颤抖。
太恐怖了，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将白色衣装染成红色？
“有没有见过一个光头男子，领着十几名牵着头狼的骑兵来到此地？”大祭司脸色冷若寒冰。
硬怼万名铁骑是什么感觉？
那简直就是绝望到极点！
如果不是另外六十一名祭祀赶来，她那个百人小队绝对会全军覆灭。
该死的杨爽！
想到死伤惨重的护卫，还有战死的三名祭祀，以及落荒而逃带来的丢脸，大祭司心中怒火几乎都能融化整个北域冰原。
而身边只带了十几员猛将的老仆骨，自然不会认为他能灭掉对面这群煞星。
不过，说到光头，他倒是想起那个跃出火海，第一个杀进部落的敌将。
看对方来者不善的面孔，双方似乎有仇啊！
“见过，见过！那人身材壮硕，高大非常，留着一个在月光下都能发光的脑袋！”
“对，就是他，在哪？”大祭司咬牙切齿。
她发誓，如果再抓住杨爽，她绝对让对方尝尝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在，在北方燕然南麓的延陀谷！”
“延陀谷？这是何地？”
“就是一处连接山洞的谷地！”
“你，和你的手下带路！”大祭司这辈子就出了一次远门，还是来东方的黑戈壁，对延陀谷之名自然不怎么了解。
老仆骨满脸不乐意，可看着在火把照耀下，全身渗血的怪人们，他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这边走！”
·········
天色蒙蒙亮，杨爽便下令埋锅做饭，填饱肚子后，又马不停蹄的准备出发。
这一夜过去，也不知道五十里外的战斗有没有打出结果。
不过，他还是将队伍分成前后两军。
前军一千，自己统帅，人人配马。
后军八百，由杨阿五领着赵毅、阔里、萨尔干，各带一队。
由于装备紧缺，后军大部分装备的都是草原通用的弯弓。
剩下的两百人，则是押运为数不多的烤肉和帐篷。
三队兵马相隔一里，相继沿着谷地赶往西方，两侧又有来回奔波的阿奴他们作为哨骑，进行敌情探查。
山路崎岖坎坷难行，等到临近午时，阿奴他们才传回两个部落交战的痕迹。
“主人，他们兵力相差不多，现在仍旧如同昨晚一般僵持不下！”
“双方伤亡如何？”
“不过数百，毕竟草原部落之间的冲突，并非仇杀，而是吞并，抢女人，抢劳力，强大自身。”
杨爽点点头，正要开口，心头猛然跳出一个想法。
草原部落冲突，大部分都是击败对方最强大的兵团后，对方便会选择投降，或者丢下族众，只带着心腹远遁。
若是己方也扮演部落军团，加入这个僵持不下的战场，击败双方后会怎样？
虽然里面有很多破绽，但杨爽的小心思仍旧活泛起来。
能和延陀部三千蛮兵僵持不下，看来那个小部落也并不弱小。
“阔里！”
“在，我的主人，有何事吩咐？”
“还记不记得薛部的狼旗？”
“回主人，薛部不是突厥部落，没有狼旗。”
“额·····”杨爽微微错愕，顿时反应过来，薛部属于铁勒，“那薛部可有标志性的旗帜？”
“有，是半座燕然山的缩影！”
“找面干净的麻布，画出来，最好跟薛部的旗帜比较相像！”
阔里有点为难，“主人，我并不会作画。”
“我会，将军，我会作画！”杨爽还未再次开口，那个被他第一时间拎出来的瘦弱小子跳了出来，继续说道：“我在山下放牧，偶尔闲着无聊，便用石头画羊，画马，画部落的图腾。”
“嚯！”杨爽揉了揉其刚刮的小光头，“还挺有才能！去，给老子将那玩意画出来！”
不多时，一面带着鲜红刺眼，如同坟丘般的旗帜展露在众人面前。
杨爽颇为怀疑的看向萨尔干，“你确定，你画的是延陀部的旗帜？”
“没错，主人！这确实是延陀部的旗帜，萨尔干画的真好，跟那个旗帜完全没什么区别！”阔里带着惊叹，向萨尔干竖了竖大拇指。
后者有点羞涩，不过看到杨爽目光，紧接着便抬头挺胸，想将自己表现的更男人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再画一面，前军打着这个旗帜加速前进，后军抵达半路后，就地埋伏！”
为了保险起见，杨爽不着痕迹的令萨尔干再次作画，等看到跟第一面旗帜没什么区别的坟丘出来，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对延陀部的品味进行吐槽。
用什么当旗帜符号不好，非得用个坟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