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宛如一块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白云好像会“七十二变”似的,时而像一匹高大的骏马在奔驰,时而像一只松鼠在蹦跳。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南方飞去,它们一会儿排成“一”字形,一会儿排成“人”字形。远处传来了美妙的歌声,原来是几只百灵鸟在唱歌。
山谷里绿树成阴,树多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大树的叶子又绿又密,像撑开的一把把大大的绿伞。如果你穿着短裤在黑山谷里游玩,肯定会觉得有一丝丝凉意。黑山谷里的树叶有的像蒲扇,有的像贝壳,有的像瓜子,它们的形状真是千奇百怪,百看不厌。
一个人影正在密草上行走如飞,不留丝毫痕迹。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长着一只鹰勾鼻,一个长下巴。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整日紧紧地裹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仿佛一个套中人
果然仙师没有骗我,他说我二十年后我的儿子会出现在菱山脚下。我的儿,我找的你好苦,你怎么全身是血。为父帮你疗伤,我带回你回家”
老者手中抱着的这位少年确实是受了伤,脸色苍白如纸受的是重伤!周身可见最可怖的伤势,是少年左肩透体而出的箭矢,伤口深可见骨,已无鲜血流出,翻出的皮肉发白,在气死风灯微弱的光线映。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刘府’。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封闭式的住宅使院落具有很强的安全性,关起门来自成天地;院内,四面房门都开向院落,;宽敞的院落中植树栽花、饲鸟养鱼、叠石迭景,
灶房内,炊烟袅袅。
“你们听说没有,二爷,三个月前带回一个少年,他非要说那是他儿子。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像二爷那个情况怎么可能有儿子呢?他妻妾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几十年都没给他留一个种。他出趟远门,就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那少年模样还挺俊,据说叫什么刘大萌,至今都昏迷不醒。”
“这个我知道,刘二爷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伺候公子,他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特别是那左肩,穿着三支重弩的箭矢!我怀疑他有可能是可恶的大盗。”
“你们估计希望他是个采花大盗吧”
一声直可比拟老母鸡的尖嗓拔地而起──
“我说妳们这几个死丫头,干活不见你们积极,偷偷嚼舌根一个比一个胆子肥”
角落里,一名年轻俏美的女子悄悄吐了下舌,在心底咕哝:妳要是少用那种活似母鸡杀没断喉的恐怖噪音来荼毒我们可怜的耳朵,相信所有人的动作都会快上许多。
“那个谁,妳给我过来!”
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她身上。
她愣愣的停下动作,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心虚不已。
不会吧?一直都知道老母鸡──呃,嘉姨的听力一流,有顺风耳之称,但,不会夸张到连她在心里偷偷骂她,她都听得到吧?
“发什么呆,就是妳,还不快把这参汤送到公子房去,记得好好喂他,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们可别为了成为少奶奶做践越的事,咱们下人身份是卑贱,但还不至于做那等龌蹉的事。万一公子醒不来的话,那可要守活寡。纵然他会醒来,没人证明你们发生关系的话,你怀有身孕会更惨。你直接会被浸猪笼,你去哪说理!”
“嘉姨,让我去送吧。”
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一身月色的百褶长儒群裙,眼睛里透露出调皮机灵。流雁簪成一个含烟髻,端庄懂事,一身碧青的罗裙,手持竹柄团扇,十七八的样子。
“小翠,你的名声不好,家主点名不让你靠近公子。你要思春,自己偷偷找别人去。芸儿,别愣着了,快去。”
那个叫芸儿的丫鬟一面踢着小石子前往茗雅苑,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私底下几名仆佣的闲聊内容──
“欸,小红,妳觉不觉得咱们大少爷俊得没话说?”
“那还用说。放眼西浙,爱慕咱们少爷的女人,光数都数不完了呢!”
“我一次故意把裤子挂破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腿。”
“那......少爷允了吗?”询问声此起彼落,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有没有搞错?那副饥渴样,活像少爷是她们相公似的。
“没有。大少爷很客气的婉拒了。还劝我注意女儿家的矜持,以后会遇到好人家的。”
“呼,那我还有希望。”
此话一出,立刻招来数双白眼。
“妳在有希望什么啊?多少名门闺秀,想嫁都嫁不得了,妳等到死,大少爷都还不见得会看妳一眼!”
“那咱们不如试试刚来的二爷公子,他长得也不差。虽说他爹不是家主,但其武艺高强,专们负责解决家族与其他势力的利益矛盾。那可是个肥差,不仅权利大的惊人而且可以获得的好处也非家主那固定每月银两可媲美。”
“万一那二爷公子醒来是个傻子就更好,我直接又当他妈有当他媳妇。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当个舒舒服服的少奶奶。”
那时,她只觉啼笑皆非,可是接连听了数回后,她开始感到疑惑,新来的少爷真像她们形容得这般俊雅出众吗?以至于他痴傻,她们也愿意托付终身。
她进于府的时日尚短,一直都没机会见识那众人口中绝俊不凡的男子,究竟是怎生模样。但她也有自己的傲气,要找到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