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柄走出咖啡店,看见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周围聚着好些人,衣着便衣,蹲在淋湿的地上啃包子。
其中包括宋尔雅,和另一位苏柄认识的人,那是苏白月的女助理。
女助理看到苏柄走出来,起身递给他一个还冒着热情的包子,说道:“您一夜未归,少帅很担心你的安危,让我们过来看看。”
“麻烦诸位了。”苏柄接过包子,看向众人。
“苏代表言重。”
……
苏柄回到园林驻地后。
“酥饼先生,听说昨晚你很风流呀,一连同两个美女约会。”苏白月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沙包。
她正戴着拳套练拳,背对着身子,没有看刚进来的苏柄。
面对美女上司这样的开场白,苏柄顿了顿,随后笑着说:“少帅,那些都是工作而已,谈何风流。我倒是很想同我面前的少女约会。”
这般言辞即使是开玩笑,依然很大胆。
随即,苏白月猛然转身,迅疾的拳风就向他的头顶袭来,擦过他的头发,直接把身后某个花瓶敲碎。
自始至终,苏柄笑容不变,眼皮没有眨一下,更没有躲闪。
苏白月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终于认真看了面不改色的苏柄一眼,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这句话,也不知是说苏柄没有躲闪她的拳头胆子大,还是说其言辞跳脱胆子大。
“咳咳,少帅,我刚刚与工商共同体的人达成秘密合作……”苏柄企图进入其他话题。
“你辛苦一夜,还是先去休息,下午再来见我。”苏白月再次转身,打断他的话,下达逐客令。
等苏柄离开房间后,苏白月摘下拳套,锁死房门。
她来到洗漱台前照镜子,看着自身不断变红的脸蛋,一边不断浇冷水搓揉,一边小声自语:“苏柄,居然是臭流氓……”
……
苏柄房间内,宋尔雅用手机打字给苏柄看,“苏先生,刚才有人骂你。”
“谁在骂?”苏柄问。
“苏少帅骂你是臭流氓。”宋尔雅很直白地回复。
“额……尔雅呀,你去看看少帅在干什么,如果有机会,可以再趁机说说我的好话。”
……
或许是喝了一夜的咖啡,又或许是体质异于常人,苏柄并没有多少困意。
在休息前,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在他的书桌前,摊开摆放着一摞昨天就开始查阅的资料,全部关于南宫财团。
其中还夹杂一份细致的分析报告,有相关字样:“江南十大财团……南宫财团是青林首富……暂无靠山,可以控制……嫡系长女南宫紫晶是其
软肋之一……”
这些信息来自沿江水利调查总署的档案库。自从苏柄进入少帅派系后,该组织开始扩展在青林地区的业务。
苏柄收好这些文件,开始查看关于江北方面的情报,判断南明给出的信息,并非完全虚假。
随后,他掏出在衣兜里放了一夜,显得皱皱巴巴的曲谱,找到一张好看的信纸,重新誊写下来。
思索片刻,他决定将曲谱发表给江北的广播电台。其中,还要附带一些夹杂“个人情感“的话语。
比如,通过对自身作品的赞扬,公开打脸北冥大小姐,从而表达对浅薄戏子的不屑,顺带暗中阴阳怪气地嘲讽一波工商共同体……
在明面上,如此公开尖锐地制造两者矛盾,也是昨夜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认为,江北方面是希望两者出现矛盾的,然后渔翁得利。索性他们就假装真的产生矛盾,顺冯远的意,先麻痹冯远,然后……
……
这一天,冯远冯近两兄妹很愉快,源自上午收到的广播通讯。
先是《英雄交响曲》的播放,激荡人心的音乐,很难不让人产生情感的共鸣与振奋。
随后便是更加贴近现实,和吸引凡人眼球的吃瓜大戏。
“……由此可知,北冥大小姐和其背后的组织,不知天高地厚……”
这是苏柄发表的文章,在广播中指名道姓地批评某人。
“……对于艺术,本没有高低贵贱,但浅薄的北冥大小姐让我们认识到,搞艺术的人,是有高下之分的……”
“……北冥一向擅长演技。可昨夜她的演技格外拙劣,并非她学艺不精,而是她在思想上存在偏见与自私……”
“……北冥同样擅长舞蹈,可谓多才多艺。可在昨夜,她的舞姿充满世俗的尘埃,并不纯洁,那是因为她是心中,沾满了污垢……”
“……昨夜,我之所以创作好乐曲,却不第一时间炫耀,是不希望影响舞会的秩序与进程……这涉及个人修养,可惜有些人并不明白……”
“……某个急于卖弄的小丑,明明没有受到邀请,却非要进来舞骚弄姿……”
“……昨夜,我静静地看着小丑,不愿意让小丑更加难堪,可似乎小丑误解我的品格,以为沉默是软弱可欺……”
“……如此看来,我昨晚的所作所为,是在保护她,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皈依正道……阿门……”
……
这样的言论,比直接骂人更加杀人诛心。
看的冯远拍手叫好,冯近却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她想起前几天,同苏柄开会,被狂暴斥责的伤心事。
那个暴虐的男人,又
出现了……
……
不久,北冥大小姐进行反击,发表针对文章。
“……虚伪而无礼的残暴者,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毒瘤……”
“……从我刚知道苏权这个名字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就时常发生灾难……”
“……那是一天最美好的清晨,我在清风中读报,身心愉悦,突然看到骇人听闻的报道,有一座火山爆发,一万八千多人遇难……”
“……我感到全身颤栗,自那时起,苏权,在我心目中,是最血腥的刽子手……”
“……我本天真的以为,众生千千万,苏权离我很远,我们不会有交际,直到某一天的到来,打破了我美好的梦境……”
“……那是突然出现的三声枪响,让我的世界再次动荡。我看见无助的人流在逃跑,每个人表情都写满惊恐,有人说江南的苏权来了……”
“……苏权来了,这一明明很普通而陌生的话,让我愣了许久,直到身心再次颤栗……”
“……我热爱美丽,随身携带镜子,却无力照自己的容颜,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我,和大家所有人一样,充满无助与惶恐……”
“……后来苏权很随意地对我说,他开枪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觉得心中不爽,想要解压舒缓感情……”
“……当时我郁闷不解,便是因为个人的情绪,就需要在闹市区开枪,毫不顾忌他人……”
“……望着他视民众与粪土的背影,我渐渐明白,一个残暴者,做任何残暴的事情,都不需要合理的理由……”
“……这样的人,我身为公众人物,有义务教育他。当我知道他要参加某一次舞会时,我鼓起勇气,也参加了……”
“……苏权是一个狡猾的人,在舞会上他寥寥几笔就自称作曲成功,我们大家是不信的……但因为基本的涵养与善良,没有拆穿他……”
“……他利用了所有人的善良……在今天,他买来他人创造的乐谱,得意洋洋的据为己有,无耻二字在他的脸上写满……”
“……身为对乐曲创造有心得的人,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没有人能在几分钟内做出如此乐曲,更何况他是一个心胸狭隘的残暴者……“
“……可以很肯定,这首乐曲,他是无耻地偷来……”
“……现在,请允许我在他无礼、虚伪、残暴者的头衔上,再加一个无耻的桂冠……”
……
同样尖锐刻薄的文章,出现在所有公众面前。
这一刻,除了当事人,所有外人都以为江南的代表苏权和北冥大小姐,已经成为最不可谅解的死敌。
与此同时,冯远冯近两兄妹拍手叫绝,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