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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生日快乐!——方杰。1995年7月20日。”
“李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生日快乐!——方杰,1996年7月20日。”
“李晴:生日快乐!这次专门给你买了一个音乐盒作为生日礼物,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港区回归那天买的,但我知道,肯定会像前两次那样没有勇气送到你手中,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也许明年我就有勇气了——方杰,1997年7月20日。”
“你的生日又到了,生日快乐!本来这次鼓足了勇气要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但是暴雨天气,一天都没见到你的人……现在特大洪水灾害,全国全省全市都在抗洪救灾,看来今年又要错过了,不怪我,天灾啊——方杰,1998年7月20日。”
“今天西方情人节,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兴这个了……我对这种西方的节日很反感,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你……今天收到了好几个女同学送的巧克力,可惜不是你送的……”
“我考虑过买花可能很危险,容易被家人发现,所以也买了一盒巧克力,心形的,和卡片一起藏在书柜里了,然后新华字典里夹了一片玫瑰花瓣,希望有一天能亲手送给你,希望那会儿巧克力还没过期,哈哈哈——方杰,1999年2月14日。”
“又到了你的生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想过要把生日礼物送到你手中,不是没勇气,而是……可能习以为常了吧?所以这次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把心里话都写在了里面,反正你看不到,也不怕丢人——方杰,1999年7月20日。”
“这封信我想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开头,就这么写吧,反正你也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大概是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放学,我一个哥们站在教学楼的栏杆前指着楼下的你对我说要追你,我当时觉得很有趣,还说会帮他,然后没几天,他就放弃了,但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直就很喜欢你啊……”
“从那以后,我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做了很多傻事……初二的时候,校外有几个混混曾在你放学回家的路上,跟踪骚扰过你几天,然后我出面警告了他们……”
“后来那几个混混扬言要搞废我,结果我爸知道了,第二天直接拎着砍刀站在校门口堵人,还把咱们当地有头有脸的前三排老大全部叫来了,几十号人杵在那……”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爸原来这么牛逼,太酷了,原来那几个混混是那些青皮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从那以后,我也有江湖地位了,如果排资论辈的话,我算是江湖上第二排挂名老大……顺便说一句,这些年第一排的老大们要么进去了,要么挂了,江湖险恶啊……”
“不过要不是这样,你去艺校之后,我打的招呼都不一定管用,听我十三妹说,你在艺校挺好的,没人找你麻烦……”
“其实我是支持你读艺校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唱歌跳舞,那是你最擅长的,也是你的梦想,所以我当时没有反对,但等你去了艺校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几乎只有周末才能见到你的人啊……”
“每年元旦晚会,你都会来我们学校帮忙排练舞蹈节目,你应该听说了我喜欢你吧?记得去年元旦晚会的时候,傍晚你从教学楼下经过,全校同学围在栏杆前和教室窗户前,全都在起哄喊我们的名字,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对了,今年元旦晚会,班级活动的时候,我在班上唱了一首歌,是阿哲的《别怕我伤心》,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是唱给你听的……”
“半个月前,刚放暑假那会儿,你在楼下练习骑自行车,我在阳台看你,你主动喊我下楼教你骑自行车,我当时太开心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在勾引我?你肯定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但是为什么分开的时候你把我扔下自己走了……”
“下学期就高三了,还有1年就要去大学读书了,我发誓,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一定向你告白,我不想留下遗憾……”
“差点忘了,最后,祝你生日快乐!”
闺房内,一张张写满了清秀字迹的生日贺卡和一份份用彩纸彩带包裹着并未拆封的精美生日礼物,摆在李晴的面前。
手中是去年她过生日时,方杰写的一封长信,也可以说是一封并没有打算送出去的情书。
看着这些物件和信里的内容,李晴整晚上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似的。
此前她也听说过、见到过和经历过一些相关事情,但远没有这些物件给她带来的震撼大,真真是一记心灵暴击。
从初中一年级开始,雷打不动的每年一张生日贺卡,每年一份礼物。
贺卡上的文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写下的内容越来越多,字体越来越方正清秀。
最开始是钢笔字体,后来改成了蓝色的圆珠笔,最后是黑色水性笔,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个时期写下的文字。
生日礼物从最开始只有一张贺卡,到音乐盒、雪景水晶球、银饰手链,东西也越来越贵重,代表着随着年龄增长,送礼物的人可掌控的经济水平也在不断提升。
它们的共同点是:在此之前,全都没有被拆开过,一直保留至今!
去年生日那封未寄出去的信件,字里行间记录了写信人的整个心路历程和以往的点点滴滴,也凝聚了某个纯情小男生浓浓的纯爱。
信里面的内容甚至还顺带提到了几件历史性重大事件,非常真实,让人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些值得纪念的特殊时期。
如果说以前李晴只是怀疑、不确定、没有证据,并不百分之百地肯定方杰对她的情感,那么现在,就是证据确凿,真的实锤了!
原来每年生日,他都记得,也都精心准备了贺卡和礼物。
原来他曾经为了保护她,差点被人打击报复,甚至连他父亲都牵扯了进来,明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却被迫成了江湖人物。
原来他一直都懂她,是支持她从艺的。
原来他是那么地喜欢自己。
原来……
太多原来了,太多她原来不知道,现在才知道真相的事情了。
尤其是看到那盒还未被拆封,存放了整整一年,有可能已经过期的巧克力,原本就泪眼婆娑的李晴,更是情绪彻底失控,失声痛哭,难以自已。
这些物件,方杰其实原本没打算送出去,在前世也一直没有被送出去。
而如今,历史发生了改变,今晚他一股脑地把这些东西全都给了李晴。
他现在是大叔心态,这些物件虽然很幼稚,但承载的却是他满满的青春和回忆。
他不希望像前世那样最终把这些东西全都扔进了垃圾桶,而是希望不留遗憾,哪怕这事很丢人。
是的,他觉得这些东西交给对方后,自己肯定很丢人,只是相比起留下遗憾,觉得还是丢人更容易接受。
毕竟搞出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是前世那个年幼无知的他,而不是现在的他,所以丢人的人,严格来说不算是现在的自己。
唔,有点自欺欺人。
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不过,一向算无遗漏,前世还是心理学大师的方杰,这次似乎出现了判断上的重大失误。
在李晴眼中,这些东西是令人心动甚至令她心醉的满满诚意和爱意,哪里丢人了?
以方杰的学霸+校草+小官二代+那什么第二排江湖老大辈分等等综合条件,六年来无视其他女生的追求,从一而终,还是暗恋,这绝对称得上是痴情种子,简直难能可贵!
真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啊!
好吧,以李晴的学识,还想不到这样的文雅词汇。
反正她就觉得这足以证明方杰是个很专一的人了,那么他以后上了大学,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继续成为对方心中那个唯一的。
死心塌地!
这就是李晴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即便前方是个火坑,她也决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了。
一夜无眠,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方杰这边倒是安逸的很,毕竟心中的一座大山被他甩了出去,早晨醒来,那是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带着芳香的味道。
习惯性地在阳台驻足了半天,始终没见到李晴的身影后,只以为对方看了那些物件脸皮子薄,没好意思出来见人,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最终,方杰没有在阳台等到李晴,只好背起书包上学堂。
20年了,再次背上装了十几斤书的书包,方杰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适应。
昨晚他大致将高中课本全都翻看了一遍,感觉还好。
语数外三门基础主课毫无问题,前世计算机专业的他,外语和数学本来就没丢掉,何况他还过目不忘,重生继承的记忆也没有消失,哪怕现在就高考他也能拿高分甚至满分。
物理化学不用看了,尽管这两门课初中到高中时期拿过数次全国奥林匹克金奖,但既然打算报考文科专业,学下去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高考不算分。
当下高考实行的是3+2模式,理科是语数外+物化,文科是语数外+史政。
之前方向一直都是理科,既然改文科,那么就需要把历史和政治捡起来好好学一下。
对于一个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学霸来说,大部分知识点只是需要背诵的文科,学起来相对要简单得多。
而且昨天他在网吧特意查了一下理工大设计专业方面的情况……分数线那是相当的低,基本上就是压着一本线录取的,闭着眼都能考上。
设计专业本科学位,分为工学和文学两种学士学位,在2013年之后,艺术类设计方向的文学学位改为了艺术学学位。
文学学位是为那些艺术考生准备的,每年1月份要参加全国美术联考,拿到专业录取通知书后,再参加高考,数学不算分,择优录取,去年理工大录取分数线还不到300分。
工科学位主要是针对正常文化课考生,录取分数线过一本线这个基本要求就行,可报专业是工业设计专业方向,但进校后可以转艺术设计专业方向。
现在肯定是没法走艺术生路线的,美术联考时间已经过了,所以方杰选择的路线就是先直接高考,以文化分考入工业设计专业方向,然后再转入艺术设计方向,进行弯道超车。
这些计划虽然已经定好,思路也很清晰,但要顺利执行还有好几道关口要过。
首当其冲的就是理科班转文科班问题。
“你要转文科?”
早自习期间,办公室里传来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陈庆安的怒吼:“简直莫莫莫——莫名其妙!我不同意!想想、想都不要想!你给我老老老老——实实地呆、呆在理科班!”
陈庆安的普通话非常不标准,一嘴的方音,而且只要一激动,说话就会结巴,且口水直喷,被同学们取了外号“陈青蛙”。
但他的教学水平很高,被评过全国优秀高中教师,也有真才实学,是国家数学学会的成员,在专业期刊上发表过不少数学论文,目前算是这所高中里最实力派的老师。
方杰退后了两步,侧身躲开了对方喷涌而来的口水,带着讨好的笑容道:“陈老师,我是真想读文科,而且这事我爸是支持的。”
“……”陈庆安张了张嘴吧,顿时哑口无言。
方杰所在的高中就是国企职工子弟高中,高中里的老师严格来说,也是国企职工,所以陈庆安也知道方万兴的鼎鼎大名,这面子不能不给。
“我不信!”
回过神后,陈庆安道:“你理科成绩明明很好,我不信你爸会同意你读文科!还有5个月时间就高考了,现在转班简直是瞎胡闹!”
“怎么是瞎胡闹呢?”
坐在桌对面的富态女老师当即反问了一句。
扶了扶鼻梁上的小眼镜后,这位女老师用一口魔都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陈老师,侬这是瞧不起阿拉文科班嘛?方杰想转到文科班,是他的自由好伐?再说家长都同意了,侬这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莫名其妙的是你好不啦!”
敢跟陈庆安叫板的这位脸蛋胖乎乎的女老师,姓朱,叫朱蕾,魔都人,当年下放到这里的知青,教的也是数学,但却是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
这个时代,方杰所在的这所高中不少老师是以前全国各大城市下放过来的知青,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背景底蕴并非后世那些普通高中老师可以比拟,但缺点就是普通话都有点问题。
将陈庆安顶回去后,朱蕾当即拍板:“方杰,现在就跟我到班上去,看谁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