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徽宗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赵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由得摇了摇头。
众人又跟着徽宗继续向前游览,来到一处亭子上,徽宗俯瞰着‘艮岳’的景致,诗兴大发,随口便吟了一首诗出来,众人纷纷夸赞叫好。
徽宗兴致颇高,似乎是觉得只自己一人吟诗有些没劲,他转头看向赵桓:“太子何不借此景赋诗一首,作得好了,朕重重有赏。”
赵桓目光远眺,正在想着心事。“太子,太子?”徽宗见他没应答,又唤了两声。赵桓回过神来告了声罪道:“父皇恕罪,儿臣有些走神了。”
徽宗摆摆手示意无妨:“太子啊!朕的众多皇子中,你的文采是最出众的,朕这园林也是刚刚修建完成,你借着此情此景吟诗一首,让大家鉴赏鉴赏如何?”一旁的郓王不乐意了,皇子中文采最出众的不应该是自己么?怎么变成皇兄了?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赵桓向前走了几步,大有七步成诗之风范。只听他吟道:“小雨初晴回晚照。金翠楼台,倒影芙蓉沼。杨柳垂垂风袅袅。嫩荷无数青钿小。似此园林无限好。流落归来,到了心情少。坐到黄昏人悄悄。更应添得朱颜老。”一首词吟完,徽宗满意的抚须连连点头:“朕听闻三国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朕的太子五步便作出一首词来,吾儿不输于那曹子建啊!”徽宗不断地夸赞着赵桓,越看赵桓越觉顺眼。一些年轻气盛的皇子听了,自然是不服,纷纷上前奏道:“父皇,孩儿也能作出诗来!并且保证作的不比皇兄差。”
徽宗听后哈哈大笑:“朕敢断言,你们当中没有一人在诗词上的造诣能胜得了太子,像太子的《木兰词》《琵琶仙》都是千古之佳作,你们又有谁能作出比这两首更好的诗词来?”
赵桓有些诧异,徽宗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对自己也不这样啊!今天咋这么关照自己,这一番夸赞倒是让赵桓有些不太适应。以前赵桓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并不信任自己,别看他同意自己的一些条件,那也是自己给徽宗许了重利,没有好处谁罩着你啊?
今天徽宗却一反常态,在众人面前夸赞起了赵桓。感受着一旁郓王嫉妒的眼神,赵桓故意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随即便单膝跪地说道:“父皇谬赞了,儿臣有今日之才学完全是靠着父皇,如果不是父皇重小教导儿臣熟读诗书,那么儿臣也不会有今日这番成就!”赵桓这一番话说的徽宗很是受用,他龙心大悦,大袖一挥豪气道:“太子听赏,朕欣赏你才思敏捷,文采出众,特此赏金五千两,银一万两,紫烟檀香炉一个,北海夜明珠八颗!”谁也没料到,赵桓只是作了一首词,徽宗竟然给了他这么丰厚的赏赐。众人纷纷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赵桓,郓王更是握紧了拳头,暗恼徽宗为什么不叫他也做一首词。
赵桓也懵了,随即便暗喜起来,迎着众人羡艳的目光,他挺直了胸膛。“哈哈哈,这种感觉真爽,都来羡慕爷吧!爷有赏赐,你们没有。”回头看了眼郓王,赵桓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气的郓王差点没把牙给咬碎。“哼!不就作了一首破词么!你得意个什么?”
徽宗很爽快,言出必行,马上就是吩咐内侍去了自己的内库将赏赐的金银宝贝取来给了赵桓。
众人继续随着徽宗向前走,徽宗继续充当着导游的身份,炫耀一般的给众人讲解着。‘艮岳’内部很大,众人刚刚走了三分之一。中午时分,徽宗干脆就命人在烟雾寥寥的空地之中设下酒宴。众人席地而坐,边观赏景致边小酌着杯中之酒,时不时的还有不怕人的奇珍异兽从旁边跑过。徽宗见众人均被淡淡的薄雾所笼罩,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仙境之中。众人连连劝酒,徽宗只喝的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徽宗醉了,内侍们只好将他一路搀扶到御辇之上,回了寝宫。徽宗一走,众人也不好在园林里面多待,后宫的妃子们便跟随着徽宗的御辇一同回了后宫,剩下的皇家子弟们也觉得留此无趣,便都各自散了去。
众人都走后,只剩下赵桓还在园内,他依旧是自斟自饮着。背靠一颗桃树,他抬头看着自己头顶上的桃树枝,不由得想起了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来,想着他便吟了出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吟了一半,赵桓停下灌了一大口酒,他也向往着这首诗里的生活,可只能是自我向往一番罢了。他自嘲一笑,又饮了一大口酒,忽地一股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阵的桃花香味。酒劲涌上心头,赵桓面色酡红,他摇晃了几下脑袋使自己努力变的清醒一些。
“殿下吟的这首诗难道就是殿下真实的内心想法吗?只不过很难实现罢了!”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待到近前,赵桓才看清原来是大刘妃。她挨着赵桓坐了下来,看着赵桓醉醺醺的样子噗嗤一笑。
“娘娘怎么还没走?嗝!”赵桓不争气的打了个酒嗝,大刘妃白了他一眼:“我与你年岁差不多,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娘了!”
"那叫你什么?”赵桓又喝了一口酒问道。
“殿下唤我欣儿便好!”这话一说出口,大刘妃就羞涩的低下了头,她的心怦怦乱跳着,暗骂自己怎么就不受控制说出这种暧昧的话来。
“欣儿,欣儿。”赵桓喝了不少,脑袋里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就是唤了她两声。
大刘妃小声的应道:“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