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慕云澜的去处,赵桓用最快的速度骑上马一路疾驰出城。从扈三娘口中得知,这个傻姑娘去了城外的碧云庵中,准备出家修行。
一路狂奔,赵桓赶到了碧云庵,翻身下马他便闯了进去。门口的两个尼姑看见有男子要硬闯,急忙拦住了赵桓。
“云澜,云澜,你在这吗?”赵桓大喊着。
大厅内,跪在蒲团上的慕云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但还是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起经文来。
“阿弥陀佛,施主是为何事来我碧云庵?”一个年老的尼姑走出来问道。
赵桓也欠身还了个礼:“师傅勿怪,我无心闯入,只是来此寻个人罢了。”说着便看到了跪在佛像前的慕云澜。
赵桓疾走过去说道:“云澜,跟我回去吧!你的病还没好,不宜出来太久。”
慕云澜面无表情,起身施了一礼:“施主,贫尼法号慧锦,还望施主不要在苦苦纠缠。”
“云澜你真的要出家?别闹了好么?你头发都没剃掉,这是出哪门子家?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阿弥陀佛!”慕云澜双手合十:“施主此言差矣,头发乃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佛,剃与不剃又有何区别?”
赵桓见她这副样子,便有些急躁了起来:“云澜,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事情,你不能因为这次打击就心灰意冷,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前真是太高看你了。”
慕云澜身子一颤,苦笑着摇摇头:“殿下请回吧!莫要再劝了,贫尼心已死,只求青灯古佛伴此一生。一来能为自己此前助纣为虐的过错赎罪,二来也能为那些惨死的冤魂诵经祈祷,望他们能够进入轮回。”
“云澜,你……”赵桓还要再劝,却被慕云澜打断:“我意已决,殿下请回吧!”说完便跪了下去,嘴里又诵起了经文。
赵桓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跟自己回去,他只好是长叹一口气,又嘱咐慕云澜几句,便出了碧云庵。骑上乌骓,只觉心烦意乱,便纵马狂奔起来。
一阵凉风吹过,赵桓冷静了不少,既然知道她在碧云庵,那就好办多了,自己随时都可以去找她,只能是让时间来慢慢冲淡她心里的那份愁苦之情。
回了开封府,赵桓便命马辉派出去十个人,专门在碧云庵附近暗中保护慕云澜。
接近午时,李彦被押送到了菜市口,准备斩首示众。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快看,这就是奸贼李彦,听说他干了不少缺德事。”“是啊是啊!这等恶贼就应该杀了他。”京城百姓大多都听说过李彦的恶名,手中的鸡蛋,菜帮子纷纷朝着李彦招呼了过去。不知是谁扔了块石头,正中李彦脑门,顿时血流如注,李彦疼得惨嚎不已。他现在心里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惹赵桓好了,同时也还有着侥幸,希望自己的同党得到消息能来救自己。
行至菜市口,衙役将身穿囚衣的李彦押至高台上,一个体型健硕的刽子手冲着他狞笑道:“李公公,您老人家放心好了,我的刀可是很快的。等你死后,我会多多给你烧纸的。”说着便扬了扬手中的鬼头大刀。刽子手很是得意,没想到自己也能砍个奸臣,回去后可得好好的和家人吹上一吹,自己这也算是惩奸除恶了。
李彦被吓得半死,差点晕厥过去。他失声痛哭了起来:“咱家还不想死啊!谁来救救咱家?”
蔡府,蔡京一如既往的练着书法,这几日他的书法造诣又提升了不少。一副字写完,蔡京满意的抚须笑了起来。这时府内虞候闯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太师,大事不好了。李大公公被太子抓了,这马上就要开刀问斩了。”
蔡京闻言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发懵似的问道:“李公公?哪个李公公?”
虞候着急道:“是大内总管,李彦李公公。”
“什么?他怎么得罪太子了?这事老夫怎么不知道?”蔡京满脸震惊之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不等虞候回答,蔡京就正色道:“不行,李彦现在还不能死,老夫这就进宫去请圣上的圣旨,让太子放人。”说着便吩咐虞候准备轿子,径直入了宫。
蔡京本不想救李彦,可是转眼一想,李彦好歹也是他的党羽,自己又不能不管。况且,李彦比自己还有钱,自己还觊觎着李彦的家产。如果李彦死了,他藏起来的那些钱可就无人知道了。所以,自己必须要保住他。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疑惑,为何自己没提早收到消息?按理说,郓王的皇城司消息灵通,东京城的大小之事统统都瞒不过皇城司才对。此事郓王应该知情,可为何郓王却没召见他们商议对策?蔡京想不明白。“只求一切还来得及。”他坐在轿子里自语着。
轿夫一路迈着大步,累的均是气喘吁吁,总算是到了皇宫。来到徽宗寝殿,蔡京跪下就要大礼参拜,一旁的内侍陈德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陈德拉着蔡京出了寝殿,埋怨道:“蔡太师,圣上如今正在修道,同时也不希望被外人所打扰。”
蔡京有些焦急,便塞给了陈德一块金子。“陈公公给通融通融,老夫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圣上决断。”陈德收了他塞过来的金子,不好不办事,只好是进了寝殿在徽宗耳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
徽宗睁开眼睛摆摆手,陈德会意,便将蔡京唤了进来。
徽宗修道被打断,便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太师入宫所谓何事?如若没事,那就别打扰朕的修行。”
蔡京忙跪下奏道:“圣上,李彦李公公被太子抓了,马上就要斩首示众了啊!臣今日进宫面见圣上,就是为了给李彦请一道圣旨,还望圣上开恩,赦免李彦。”
徽宗愣了愣:“太师,你可知太子为何要抓李公公?”
蔡京当即便不要脸的说道:“圣上,定是太子搞错了,李公公其实无罪,太子只是滥抓无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