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的一大一小对看了一眼，继续默默地看戏。
白嫣然在莫初凡出声的时候就已经提防着呢，她不因为对方是一个小孩子而放松，也不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而轻视。
同时她还小心着四周。
这是白嫣然在末世养成的习惯。
她若不是小心着，早已经没命了。
至于莫初凡的话语，她听着却没有往心里去。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抢别人就是别人抢你，很正常的，丛林法则，就是如此。
白嫣然从来不认为抢别人是错的。
抢了别人，被人寻仇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没有问对方是谁，这么些年，她抢的多了，还能一个个记住？
当初她强她抢别人的，现在她弱，她被人抢，没有什么稀奇的。
只是，她要记住这张脸，这个人，这个气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她绝对不要再留活口，以绝后患。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看到对方满心警惕，心里暗想，怪不得对方能一路猛进，能在末世活到最后，就冲谨慎的样子，也确实不那么容易死的。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没有动。
莫初凡是已经得手，在等待时机，白嫣然则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就她一个人，她要摸清楚底细。
两个人就这样的僵持着。
白嫣然还是一个挺能忍的人，她与莫初凡对峙，若不是因为最先中了招，估计还有得等。
等到她浑身无力地倒下的时候，莫初凡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莫初凡打量了下倒在地上的白嫣然。
身为女主，第一要素就是要长得好看，白嫣然自然是好看的。
不只是好看，她是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迷情的味道，这种味道，女孩子可能发现不了，但是对于异性来说，是有非一般的吸引力的。
莫初凡经历过几个世界，对于人的一些特性，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拥有这种特性，也不怪会有很多男人了。
白嫣然冷冷地看着莫初凡，看对方上下打量着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别的人出现，也就是说，她是中了眼前的小孩子的招儿？
白嫣然自认没有小看任何人，包括眼前的小孩子，却没有想到还是中招了。
在这修仙界，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让白嫣然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层的认识，她整个人更加地冷情冷血了，她更加认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甚至认为，现在道魔两方合作来拿她，就是为了她身上的秘密。
在白嫣然的眼里，就是，白家与李家两个家族要联姻，姐姐不愿意，闹出了事，就把她送李家，她就如同一个和亲的公主一样，就是被牺牲的一个，根本就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为了让李家放心，还专门封了她的能力……
后来。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千辛万苦地解了禁锢，却又被他们伙同魔修一起追杀……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不友好的世界，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再无其他，她更不能奢望其中会有什么感情。
眼前的这个小孩，说是因她之前抢夺资源而死的人的后代，可是谁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说不定是那些人中不知道有什么怪物修炼的奇功，让自己缩小而变化的……
想到这里，本来对莫初凡的来历不感兴趣的白嫣然开口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口口声声说我抢夺资源，你总要说出来名字吧？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先套话，若是对方真的是哪一个修炼了奇功的人，能在此堵她，自然是对她有所图，她就可以与对方交易。
莫初凡有点意外地看向白嫣然。
她还以为白嫣然刚刚的神情是不屑于知道她是谁呢。
莫初凡道：“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是绝对知道这个人的。”
不知道名字，知道人？
不只是白嫣然疑惑，就是结界内的两个人也疑惑。
看莫初凡这样子，明显不是无能之辈，她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炮灰之流，怎么就，对方连名字都不知道？
白嫣然则是坚定了莫初凡是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人。
都不知道名字，是不是的不是任她说？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慢慢地笑了：
“在几年前，一处集市上，你看中了一个人的炉子，可惜不巧得很，对方不愿意卖，然后……你就让你的男人们，对他展开了追杀。
数年来，从来不间断，让对方的修为，再无寸进，而你的男人们呢，则轮流着来，一个个不耽误与你温存，也不耽误修炼……
你们把男人打成了重伤，就等着他死后扒他的东西，却不想，男人却阴差阳错地进了凡人界……”
结界内的两个人被莫初凡话中的信息震惊，他们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嫣然，待看到白嫣然一脸了然时，知道眼前的小孩子并没有说谎时，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为了一件法器就把人给逼成那样，让人再无寸进，还打落到凡人界。
凡人界之所以为凡人界，是因为那里没有灵气，他们修士到了那里，等同于断了灵气，就如同离了水的鱼一样，会慢慢的消磨而死的。
对方又是在受伤的情况下，那真是九死一生了。
而且，凡人界与修仙界的结界，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到了那里，想要再回来，是很难的。
各大宗门虽然有往凡人界选人的惯例，但是，这是有固定的场合，这个场所，要有固定的道路的。其中要经过一些很险峻的地方，还要有宗门由上古传下来的法器加持，才能平安地来回，单独一个人……
基本是活不成了。
若是有人把他的亲人或者朋友给害成这样，他也会与对方肆不罢休的。
是他！
白嫣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莫初凡看着她继续道：
“男人怎么也不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能那么准确地找到他，他开始以为巧合，可是自凡人界回来，你又让人上门的时候，他就不再认为是巧合了。”
找到？
追踪人的法子有很多，若是对方毫无防备，那么，则是可能得到一些的东西，施以法术，就能知道对方是在哪个方位。
但是听这孩子讲，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结界内的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莫初凡，听她解秘。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错开的目光，说道：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连城白家的女儿，这个正宗的道门女子，单系火灵根的女子，不但修习了火系法术，还修习了鬼修的法术……”
鬼修！
结界内的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鬼修与火系。
虽然说在修仙界并没有规定什么，没有说修习了道法就不能修习鬼修，或者佛修，魔修等，但是，既然分宗分派，就是他们的体系不太一样。
关于灵气的运转不太一样。
吸收的气也不一样。
一般修习了鬼修的人，是不会再修习道法的。
两种法术之间存在着冲突，据说有人修习过两种，但是，最后体内的灵气与修习的鬼气，起了冲突，最后，暴体而亡。
眼前的女人，他观气，是一个魔修，而小孩子说的道与鬼，全都不沾。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修习了三种？
结界内的人瞪大眼睛看向白嫣然。
白嫣然不是不想反驳，可是现在，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莫初凡扯了下嘴角。
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直面过很多惨不忍睹的场面的白嫣然心里也不自在起来。
主要还是，那些惨不忍睹的场面不是针对她的，而现在的皮笑肉不笑是针对她的。
不只是她，结界内的两个人也齐齐地哆嗦了一下，一致认为，莫初凡就是一个修习了古怪功法的老怪物。
莫初凡道：
“鬼修中有一个术法，很普通的一个术法，你把它发挥到了极致……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免得隔墙有耳……”
结界是内的人同时屏了下呼吸。
只听莫初凡说道：
“你偷了男人的东西，?在手里，想起来就做法……男人死也想不到，他会少了一件东西，他就是好好修炼，今生也基本与仙无缘了。”
偷了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会让男人没有了仙路？
结界内的两个人眼睛放大。
小的可能猜不到，但是大的已经猜到了，那件东西，是男人身体的一部分。
还不是普通的东西，因为修仙界残缺的人到处都是，也没有听说谁因为身体残缺，就断了仙路的。
那是……
男人心里隐有猜测，却又感觉不可思议。
若是真的，眼前的女人，太可怕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的那种东西偷走……
结界内的大人看向白嫣然的目光透着复杂与不耻。
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地无耻。
就是一件法器，就把人毁至此，别说是眼前的小孩了，就是他，都想上去狠狠地折磨对方一番。
“……他从凡界回来，你又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其实过了这么久，你也不是单纯的为了那个小炉子了，你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对你来说，就如同蚂蚁一样，不管蚂蚁是不是真的藏了好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它是好东西，它就要在你的手里……”
结界内的人目瞪口呆。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不管自己用不用得着，也不管自己需要不需要，喜欢不喜欢，他们要的就是自己随心随意。
这也太可怕了。
这是完全无视了规矩法则，若是人人都这样，世界上还不乱成一团？
结界内的人此时对于白嫣然也有了杀心。
他们没有想到，还没有完。
“……你让人杀了男人……知道男人还有一个凡人妻子，你本已经放弃的心，又活泛了起来，你故意刺激勾搭来的姐姐的未婚夫，让对方来对女人进行**……”
什么什么？
让他慢慢地捋一下。
姐姐的未婚夫？
眼前的女人，勾引了姐姐的未婚夫，又让对方对男人的妻子……
太恶劣了！
这样的人，不死，天理难容！
结界内的波动让莫初凡看了一眼，她也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说道：
“你让你那一大群人对女人进行折辱，一步步地把女人逼上了卖笑的地步……”
什么?
结界内的人，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莫初凡刚才说的是，男人的妻子是从凡间带来的，是一个凡人。
所以。
这个女人，让一群有修为的男人，去欺负一个弱女子？
“可怜那个女子啊，在凡人界也是千娇百媚长大的，在这里就被你们这样的羞辱，让她再没有了生的希望，她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识……”
结界内的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没有想到一次意外受伤，竟然会听到如此的秘辛。
这样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在上演着。
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因为没有修为，或者修为低下，就应该被人欺负的吗？
想想他都恶心。
欺负一个弱女子。
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一群有修为的人，竟然去**一个凡人女人……
他都不耻于被人称为道修。
对了。
刚才小孩子说，眼前的女人，是鬼修。
结界同的人脸上的笑脸很快就没有了。
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若是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修仙界肆必大乱。
“……她怀了孩子，你依然不放过，你看准了她会顾及孩子，于是就暗示男人们行为过份……最后孩子来到了人间……你变本加厉地对待女人，逼着她完全走向了那条不归路……”
白嫣然躲开了莫初凡的目光。
她并不是心虚。
她的行事，从来没有心虚这一说。
做了就是做了。
没有什么心虚的。
白嫣然之所以躲开目光，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脸，不知道脸是真假，就冲对方那一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要记住对方的气味，她怕眼睛会造成干扰，就关了。
万一对方的脸经过高人改变呢？
白嫣然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的小动作，任由她做，还在对方停下来时，问道：“不再多记一些吗？万一记错了呢？”
白嫣然猛转回头，脸色大变。
莫初凡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认为，我要杀你灭口？”
难道不是吗？
白嫣然轻哼了一声，这一声，让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恢复了一些体力。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的神情，再次笑了起来：
“你想多了，我虽然不介意手上惹上血腥味，但是，却也不想，手上沾了你的血。”
什么意思？
这是嫌弃她吗？
莫初凡却没有回答，她看着白嫣然，笑着问道：“我确实嫌弃你，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死在我手里，对你是莫大的荣耀……”
结界内的两个人：……
“……你的相好怎么也想不到，你那样的逼迫那个凡人女人，并不是因为对方是男人的妻子，也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对方整个人透出来的干净高贵与优雅……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你自己是低贱到污泥里的，你就不想看到有任何人是干净的……”
结界内的两个人再次目瞪口呆。
那个小的还悄声对大的说，你们人类都是这么的可怕吗？
大的：……
谢谢。
别把她归到人一族！她还真不是人！
白嫣然听了莫初凡的话则是露出了惊恐。
莫初凡对她事情头头是道的诉说，让她以为莫初凡知道了她的来历及过往。
这是她最深的秘密！
也是她心底最不愿被人碰触的存在。
“……曾经的你就是这样生活的，你在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哦，说错了，只要对方有需要，不管是人还是物，你都可以随时来，大庭广众，污水垃圾……”
“不要说了！”
白嫣然第一次情绪失控。
那是她心底最深处，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莫初凡的话，那些场景一幕幕的都重现在她的面前。
甚至。
让她如同再经历了一遍。
白嫣然瞬间崩溃。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一个人的经历坎坷，很值得同情，但是，这并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莫初凡提醒白嫣然道：
“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地恢复，是不是在心里暗笑我，丑人多作怪，反派死于话多？等到你恢复了能力，就把我碎尸万段？”
结界内的两个人：……
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被她点醒，对她的讽刺不理不睬，只一心地恢复修为。
不管怎么样，等到她能力回来了，她就要杀了她。
任何知道自己过往的人，都该死。
莫初凡看着白嫣然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在对方要动手的瞬间，拿出针一针扎了下去。
结界内的两个人：……
他们看着莫初凡手上的针，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针上泛着寒光，一看就让人感觉骨头里痛。
这像是凡人间治病用的针。
只是。
怎么这么多？
这密密麻麻的，一看就让人心里发麻。
他们虽然也常与人战斗，但是像这样，这么多针齐出，还真没有看到过。
也很少见以飞针做为法器的。
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多，这简直……